老子和小子（二）

老子和小子（二）

金涛

人物王老虎父亲

王小虎儿子

[幕启。

[王老虎的家。舞台上有两张桌子，谕示两间房。

[王老虎，上。

王老虎:我家的小子学是不好，真是伤透我脑，好容易买回补脑汁，好给我小子补补脑。（把一包东西放在桌上.）

[王小虎，上。

王小虎：爸爸，我回来了！

王老虎：回来？能回来就好！

王小虎：爸，你这是什么意思？能回来就好！难道我就不能回来？

王老虎：你小子，像个猪头猪脑的，还有脸回来？今天作业发回来没有？

王小虎：看！

王老虎：这是什么？两个零！

王小虎：一百分！信心的标志。

王老虎：哟，咱家的祖坟冒出了青烟？（戴上眼镜细细看。）不对，不对呀！说，这个零字和这个一字，怎么不像你老师的字？

王小虎：嗯，是这样的嘛，我怕，我怕！

王老虎：你怕什么？

王小虎：我怕你骂我打我，就把分数给改了。

王老虎：什么，是零分？怕我什么？怕我吃了你呀！

王小虎：我就是怕，你是王老虎！

王老虎：嗨，12345，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吃人，专吃图鲁门！

王小虎：图鲁门也是人，那你还是要吃人！

王老虎：我就是吃人也不能吃你！

王小虎：我不是人啦？你才不是人呢。

王老虎：你是虎，王小虎，知道吗，虎毒不吃子，知道吗？

王小虎：你不吃子，我才不相信。你天天在外头吃，吃娃娃鱼，吃穿山甲，吃猴子脑子，还说要弄个小老虎来尝尝，还说虎毒不食子呢！

王老虎：嘘，别说了，给别人听见，会告发我们的，再说，我打你！

王小虎：你还怕哟！告诉你，打人也是违法的，那打我，违反了未成年人保护法！

王老虎：（对王小虎看了看。）你，你……

王小虎：我怎么了？

王老虎：哎呀，儿子，我还不是为了你吗？

王小虎：为了我？为了我什么？

王老虎：为了你更聪明呀!人家说以形补形，吃脑子补脑子。

王小虎：哦，怪不得我这么笨，怪不得你叫我猪头猪脑，上次你给我吃了猪的脑子！

王老虎：那我这次给你吃个老虎脑子？

王小虎：变成虎头虎脑？

王老虎：对，虎头虎脑。

王小虎：虎头虎脑也是动物脑袋，不行！

王老虎：怎么不行？那古希腊不是有个狮头人身。

王小虎：爸，你不懂就不要装懂，老师说，那是在埃及，是人面狮身像。

王老虎：反正，反正有的，对人头马，人头马！味道好极了！

王小虎：爸，你就是会吃会喝。

王老虎：小子，你别把你老爸说成没有知识，看，我给你买回了什么？（从桌上拿出一盒盒东西。）

王小虎：什么？

王老虎：补脑药，看野猪脑汁、野猴脑汁、野虎脑汁、野牛脑汁……天然绿色食品。

王小虎：爸，这个汁那个汁，我看你是没脑汁！

王老虎：来，小子，爸爸是为你好，来，喝了！

王小虎：我不喝！

王老虎：你敢不喝？

王小虎：我就敢不喝！

王老虎：你，你，这是怎么了？

王小虎：我这是逆反心理，你知道吗？你越想让的，我越不干。

王老虎：你，好，好，我叫你逆反，我叫你逆反！（提起鞋子欲追打王小虎。）不给你喝了！

王小虎：好吧，你不要我喝，我偏要喝！（拿起桌上的补脑汁。）嘿，野牛脑汁，来干，（喝下。）啊！

王老虎：你喝了？

王小虎：你打吧，打死我更好了。

王老虎：怎么更好了？

王小虎：好处可多了。一是你打我，打死了，你就没有我了，你就会内疚的：

王老虎：哟，说活有水平了，有效了！

王小虎：第二，打死我，你也逃脱不了法律的惩罚；第三，

王老虎：好了好了，你别说了，你的逆反心理是怎样来的？

王小虎：是你逼的。

王老虎：我是为了你好，你看，学习好了，长大成了个名人，多好！

王小虎：当名人有什么好。

王老虎：最少你得考上大学。

王小虎：爸，我考牛精大学怎样？

王老虎：好，好哇！

王小虎：牛是牛魔王的牛，精是妖精的精！

王老虎：（一楞。）你小子！

王小虎：你才是小子！（唱）喝了牛脑汁呀，转身一变牛魔王。（转身一顶顶到了王老虎的肚子,学京剧净角吼。）

王老虎：（被吓了一跳。）你！野牛脑汁，起作用了？

王小虎：来吧，打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唱）天不怕地不怕，老虎来了也不怕……

王老虎：你……

王小虎：你敢打俺！？我现在是野牛的思维，你敢打俺俺就把你顶翻！（斗牛士音乐，王小虎前进，王老虎后退。）

王老虎：你小子，疯了？疯牛症！

王老虎：疯牛症？

王小虎：猴脑汁，（喝下。）啊，味道好极了！（跳上桌上，山东快书腔。）铛尼格铛，铛尼格铛，唐僧骑马在山中，后面跟着孙悟空，金箍棒，打老虎，打得老虎变老鼠。冲啊，杀！

王老虎：你别喝了！

王小虎：这个的，野猪脑汁，野虎脑汁，重金属的没有？苏丹红的没有？

王老虎：没有，你尽管放心，咪西！

王小虎：你第，良心大大的。

王老虎：是的，太君！

王小虎：哟西！（喝下两瓶补脑汁。）

王老虎：好喝的有？

王小虎：好喝的！你小子，真是有本事！

王老虎：是的！

王小虎：你的，小老鼠的？

王老虎：小老鼠，嘻嘻，小老鼠。

王小虎：我的大老虎的，啊！

王老虎：大老虎的，大老虎的。

王小虎：你的，我的儿子的，啊？

王老虎：对，对，我是你的小子，小子！

王小虎：你的，走得远远的！

王老虎：是的，我走，我走！（走。下。）什么，我是老子啊！

[落幕

2006年9月于深圳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