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从一个渺小的想法开始(外一章)等

时间:2022-06-07 08:51:03

人生,从一个渺小的想法开始(外一章)等

在这之前,不大的山城被我们逛过了好多遍,连最爱吃的小吃我们也开始渐渐发腻,对于平常的上课,我们也晃里晃荡,学校管得并不紧。于是,同学们开始找乐,有的开始打牌,有的学着弹吉他,还有的一部分整天泡在录像厅里,在周润发的打斗和周星驰的搞笑中虚度年华。整个校园都被无聊和空虚笼罩着。

我也秋千一样荡来荡去,生活失去了目标。实际上,有一段时间我曾经下决心想认认真真地在学习上下一番功夫,但每个晚上教室里都空空荡荡,我在清冷的氛围中实在无法呆下去。于是没坚持几天,我便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回到宿舍,或者凑手打上一会儿麻将,或者躺在床上在音乐的陪伴下打发剩余的时光。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虚度过去。

直到有一天,那是个冬日的下午,我正靠在阶梯教室的暖气上取暖,系里的老师拿来了一沓报纸,打开一看,全是校报,我拿起一张来,漫无目的地浏览着。突然间,我在副刊版上看到了一篇文章,题目叫《梦回故乡》,下面作者的位置上是一行小字:中文系xxx。看完那篇文章后,我当时就想,如果我也能在这张报纸上发表一篇文章,把自己的名字变成铅字,也算没白来大学一回。

后来,我悄悄地把那篇文章剪下来,贴在笔记本的扉页上。然后,照猫画虎写了许多关于故乡的文章。我拿着这些文章,找到了当时在系里很有名气的一位教写作的老师,他在《星星诗刊》等许多报刊上发表过诗文,我想在他那里得到某种肯定。果然,他要么说这篇文章开头好,要么说那篇文章题目不错,总之那一阵子我不断地得到他的鼓励。可能是找他太过频繁的缘故,后来他的指导便多了不少的敷衍,于是我只好疏淡了找他的次数,静静地坐下来_边看书,一边去发现自己写作中存在的不足。

但是,送给校报编辑部的许多稿子都没有回音,每次发下校报,我总是第一个冲过去,伴着怦怦的心跳在副刊的版面上寻找自己的文章,但每次都看不到自己的名字。

好在当时我没有停下来。就在第二年,系里的另一个教写作的老师告诉我,说市文联有一份内部刊物,每个月出一期,据说你写得不错,你可以试着往那边投。我忙不迭地谢过老师,用了整整一个上午,把自己精心选出的3首诗抄好,准备下午亲自把稿子交到文联的编辑部去。

市文联在距学校并不远的人大的大院里。下午,约摸上班时候,我便径直奔编辑部去。在门卫面前,我几乎没费多少口舌就进了人大的大院。院子里稀稀疏疏有几辆车,我略有些惊恐地看着出来进去的人,这里边有没有编辑部的人呢,我当时心里想。

编辑部好像在五楼,问过了一个人,又转过几个弯,我才在一扇门前站定。其时,我心里像敲鼓一般,不知是恐慌还是激动。门虚掩着,后来我想打报告似乎是不合适的,于是我尽可能轻地敲了几下门。

门里混浊地应了一声,我便推门进去了。里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正不知埋头写着什么。见我进来,问,什么事。我说投稿。他说拿来吧,我这才略有底气地走过去。我毕恭毕敬地把稿子递过去,他扫了一眼,说,是诗。我应了一声。随后,他拉开抽屉便放了进去,并说,等着吧,如果用了就寄一份给你。

实际上,那个下午我拿着稿子去本来想听得几句教导,然后得到或肯定或否定的答复的。然而就是这样的几句话后,我便从编辑部退了出来,甚至那位一直半低着头的编辑老师,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他长得如何的模样,我就稀里糊涂地下了楼,然后又空空落落地回到学校。

那一年的秋天是大二,我正不知在教室里干着什么,同学突然扔给我一封信。开始,我以为同学们在逗我,因为从来没有什么人给我寄过信,随意地撕开一看,是一张报纸,报头是“浪花月刊”4个字。我突然想起,我曾经给《浪花》投过稿,于是哆哆嗦嗦地把整张报纸浏览了一遍,果然在四版的中间位置我看到了熟悉的题目《庙・碾・柳》,下面是铅印的我的名字。

我在临毕业的时候,学校的校报用通版的篇幅,报道我在哪些大报刊上发了多少多少文章,毫不吝啬地用了许多的赞美之辞。但是这于我已没有多少的惊喜了。及至现在,我发表过许多的文与,但没有一次能像《浪花》给我的震撼和影响大。

现在依稀想来,我还得感谢校报,感谢在那个并不起眼的冬天下午萌生的想法,虽然它是那么的渺小,但正是它,突然唤醒了我沉睡或者即将在沉睡中死去的东西,它让我发现我还有着一些简单的智慧,以及不算笨拙的文笔,并让我的人生在快走向荒废的时候突然转了一个弯。可以说,我的还算有意义的人生,就是从那个渺小的想法诞生的那一天开始的。或许是因了这个原因,我总是不断地告诫自己身边的人:如果生活在有一天突然给你一个很小的想法,或者让你有了一个很小的目标,不要辜负它。

知己世界

活在知己的世界里,内心是轻松的。

没有了虚情假意,散尽了伪善与敷衍,知己的世界,还原了人与人本真的内心。人们敞开胸怀,彼此真诚地交往,坦诚地交流,不设防,不算计,坦坦荡荡,无拘无束。

也就是在这样的世界,一个人最原始最朴素的心性才会痛快地释放了出来,言谈举止,待人接物,做人处世,才会真正遵循自我的内心,而不用再去看别人的脸色,再去在乎别人的态度。

知己的世界,是一个为心灵松绑的世界,也是一个让生命欢悦的世界。

一个人,从一出生开始,就在寻找心灵上的朋友。小时候的那个青梅竹马的玩伴,成年之后的那个虽与你淡泊往来却一直两心相悦的人,都是心灵上的知己。只要有两个人,就可以构筑成最小单元的知己的世界。

知己的世界,不会是一个庞大的芜杂的群的集合,惟其如此,才彰显出这个圈子的尊贵。知己的世界,追寻的是彼此的心灵契合,与情感的亲疏冷热没有关系。也因此,即便是父子、手足、夫妻之间,即便是长期相濡以沫,也未必能形成知己的世界。

这是一座精神世界的理想后花园。在这个后花园里,少了权钱的纷争,少了名利的追逐,淡了得失的计较,没了尊卑的区别,更无恩怨的滋扰。总之,你不愿看到的污浊,你不愿纠缠的烦恼,都消失了,浮华的世界,一下子沉寂在了你的内心,让你六根清净,心舒神爽。

更重要的是,这座精神的后花园里,有志向相合,有意趣相投,有微笑,有友善,有仁爱。总之,百般的好,都在这里了。你可揽红拥绿,也可蹈香而舞,你可以把整个心都交出来,沐浴在这个世界最初的圣洁中。

从这个意义上讲,心灵契合,就是一种释放,一种自由,一种安妥,一种在彼此的尊重与仰望中寂静的抚慰和温柔的按摩。

小人,冷漠的人,自私的人,虚伪的人,是没有知己的。他们不会找到心灵契合的对方,因为,他们也不需要心灵上的朋友还是一个小人,一个冷漠的人,一个自私的人,一个虚伪的人。

他们虽然是同类,却是心灵上永远的敌人。

这些人即便能聚在一起,即便亲昵到称兄道弟,也不是知己的相聚。知己的世界,不是一个利益的结合体,更不会是一个貌合神离的世界。尽管,有时候,他们彼此也要口口声声声称对方是自己最相得的朋友,但狐朋狗友的世界,为利益而聚,最终也会为利益而散。

身在俗世,却能远离世俗,心在尘埃,却能不被尘埃沾染。生活,能明媚而洁净,交往,能高雅而有质量。这样的情形,也只有在知己的世界,才能安享。

不仅仅是人,大地、山川、草木、虫鱼,都可以是一个人的知己。词人林逋,在杭州,结庐西山,梅妻鹤子,他的知己,就是梅,就是鹤,就是让他的内心恬静的自然,也因此,他的生活才会生出“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意境。

知己的世界,实际上就是心灵在为生命构筑的一种意境。一种快意的,也是写意的,可以让灵魂自由纵横的惟美而恬淡的意境。

悄悄老去

王国华

李敖在接受凤凰卫视采访时说,自己将来老得动不了时,要到海南岛找一个偏僻的所在去终老一生。主持人问,让人陪着你吗?李敖说,不用人陪,老婆、女儿都不用,我就自己去。我不让人照顾,也不想让人看到我老态龙钟的样子。

说这话时,李敖已年过七旬。在一般人的眼中,这个岁数已是典型的老人,但李敖自己不这么认为,别人似乎也不这样认为。李敖跟人斗了一辈子,其强悍风格有目共睹,七十岁了还在指点江山,拔剑四顾。他的自信绝无仅有。谁知他也有怕的东西,那就是怕老。

又想到了三毛。一个浪漫、惟美,又带点神秘的女人,在生活最平静的时候,她莫名其妙用一条毛巾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那一年,她48岁,马上就要到“半百”的坎儿了。有一种猜测说,三毛承受不了年老,她只好以这种方式逃避。

还有邓丽君。那样一个纯情、缠绵悱恻的女子,暴病而亡。让多少人为之惋惜。但正因如此,她的形象永远定格在那一刻。如果她安然活到现在,你能接受一个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邓丽君吗?你能想象一个老太太的缠绵悱恻吗?

对于李敖,强悍已经浸入他的骨髓,与他连为一体,他,就是强悍的代名词。而步履蹒跚的软弱,自然是强悍的大敌。他接受不了自己的不强悍;三毛何尝不是如此,或许,她也不是怕老,她是怕自己不再浪漫。

强壮、浪漫、忧怨、缠绵,都是跟年轻联系在一起的。一些人沉浸其中,纠结于此,难以自拔。

但你看看琼瑶,不是也日渐变老了吗?她的小说,她自身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却并没有老去;席慕容年过六旬,她那美丽的诗句,哀愁的情怀,至今读来七里飘香。没有人因为琼瑶年老,而去笑话她那小说中的真情。席慕容的诗歌,也没有因为作者的年老而萧瑟发黄。她们自然坦然地老去,如同春夏秋冬的轮回,被我们无声地接受了。

年轻是一道心结,也是很多人心中的一道坎儿,其实一迈脚就跨过去了。有些人却宁可倒下,也不迈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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