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依然摇滚

时间:2022-06-06 04:05:25

青年依然摇滚

我常认为“时代创造青年”这句话没有说完全,很多时候往往是“青年体会时代,再重新创造一次时代”。不只是在政治上,音乐方面亦是能给予时代更多的想象及改变。

1990年代,两岸出现了两个乐队——大陆的“万能青年旅店”和台湾的“1976乐团”。我生于1990年代,当我成年后,听这两个乐团的歌,除了一窥那个时代长成的人们某些青春的轨迹,还在歌里听到更深沉、或许是生存在当下很难说出口的情感,以及对于大环境反省的沉思录,尤其这两个摇滚乐团对于青春和时代的矛盾的书写,特别有几首歌适合在忙碌过后的夜晚,反复咀嚼。

先谈谈“万青”。虽然我没有听过他们的现场演出,但身旁有朋友曾观赏过他们今年3月在台湾The Wall的巡演,极力跟我推荐。这支来自石家庄的乐队,其现场魅力几乎不输给欧美乐队,沧桑的嗓音唱出划时代的忧虑,“在这颗行星所有的酒馆/青春,自由似乎理所应得/面向涣散的未来/只唱情歌/看不到坦克”。这首《在这颗行星所有的酒馆》,歌名和歌词密密麻麻地抓住目光,从视频上看到主唱董亚千用一种阴郁的面容看着观众,一如他将酒馆和青春摆在一起:酒精给予人们的从来不会是青春向往的自由,反而是沦为禁锢及消极的逃避,况且青春正盛,可为何是面向涣散的未来?或许歌词是隐藏起他们心中的没有明说的无奈,说明了为何年轻人只唱情歌,因为在那个年代,多说多做多错,宁愿唱些小情小爱,引人发噱也不要引人注目。常常我听完这首想起《不万能的喜剧》的词:“愉快的人啊/和你们一样/我只是被诱捕的傻鸟/不停歌唱/悲伤的人啊/和你们一样/我只是被灌醉的小丑/歌唱”。越是成长,越是发现身不由己,但现实不断告诉我们的,人生便是如此;反抗不了,只能随波逐流。

回头看“1976”。这个台湾地下乐团,其现场演出的爆发、摇滚能量及歌词的感染力,又是另一番特殊的光景。“人际关系真的是难解的课题/想要改变却又依赖每天能见到的每个笑容/海边的风应该会让我更清醒”,深受英伦老团影响的曲风,以自我呢喃的缓调唱出许多关于城市和青春的感伤。不过早期的歌亦有许多偏向社会批判,和“万青”的词比起来,或许因民风不同,歌曲力道和愤怒是外显而不留情的,“有一个小岛上的人终于全都发病了/大家都要去做心灵改革/甚至对传播媒体还深信不移”。在台湾live house初听这首《九零年代》,主唱阿凯嘶吼着与台下歌迷一同跳跃,少了“万青”歌曲弥漫的阴郁和哀愁,锐利地直指社会乱象,听起来十分痛快。另外,除了尖锐的对外吶喊,“1976”的歌不只像一般乐团浓情密意描写青涩爱情,反而是能以深沉戏谑的姿态看到他对于台湾社会变迁的想法,如最著名的歌曲《方向感》不断被人复诵的副歌“我并不想成为谁的指南针/也许你该学习相信自己的方向感”。一般认为这首是情歌,但据说内容也影射了台湾当时的选举,无论以青春感伤或是现实影射的角度去观看,皆能尝出不同的滋味。

从1960年代的胡士托音乐节起始,摇滚乐开始对世界和年轻人产生深远的影响,像鲍勃·迪伦、琼拜雅的歌曾经被传颂一样。而1990年后的华语歌坛亦开始有许多转变,不过那些我来不及理解的时代缩影,从摇滚乐中,竟也能一步一步慢慢回溯。万能青年旅店和1976仍继续唱着,以音乐纪录未来──从“万青”风靡到台湾,以及“1976”夺得第21届金曲奖最佳乐团便可一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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