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慈善 第5期

忽然想起，当时巴菲特和比尔・盖茨跑到中国，要拉中国富豪入伙，共同开创慈善事业新天地，对富人的基本号召是，见上帝阎王爷佛祖等神仙之前，至少把一半身家交付给慈善机构就是。虽然我对参加“巴比”晚宴的很多中国富人颇有腹诽，但对“巴比”还是很敬仰的，有如滔滔江水……此处省略1万字。

事情搞得很热闹，沸沸扬扬的，我的一个旧相识，现在做了巴菲特的助手，我当时很想去看他，后来发现也找不到他，即使找到也没什么好聊的，就罢了。

不叙旧了，还是抄一段名言吧――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临死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说，我的一生已经献给了人类最伟大的事业――此处可以随意填空，保尔填的是共产主义。

年轻人可能有的已经不知道保尔是谁，不是那个打不死的鲍小强、电视剧《24》里的杰克・鲍尔，而是保尔・柯察金，前苏联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作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的主人公，虽然没鲍小强那么坚挺，也算一条汉子，身上到处是伤，讨了三个婆娘……不说这些虚拟人物了吧，接着说比尔・盖茨，如果让比尔・盖茨填空，50岁之前，他肯定会填“微软事业”，现在填的一定是“慈善事业”。

慈善是什么？字面看，就是仁慈，富有同情心。一种解释是指对人关怀而有同情心，仁慈而善良。这个词出自《魏书・崔光传》：“光宽和慈善，不忤於物，进退沉浮，自得而已。”通常来说，有两层意思，一是慈悲心理，二是善意举动。

有德行的人会告诉你，因为慈悲心理，才使得善意举动应是不附加要求的施舍，施舍本身就是一种快乐，一种满足。快乐吧，满足吧？你给了乞丐一块钱，觉得自己好了不起，当然满足了。但是――别扯淡了，我要告诉你，慈善其实是一种自救，你信不信？我说的自救，就是自己救自己，就是字面的意思，不是什么心灵救赎那些高深玩意。

谁都知道，我们所处这个社会有多么不公道，所谓的机会均等无异痴人说梦。而且，即使真的机会均等了，也有很多你嘴上不说但心里认定的“笨蛋”，永远抓不住机会而把自己弄到不堪的地步；而另一些人，不见得智商比你差，但就是永远看不到机会向他招手，然后一辈子受穷；当然，还有些人，遇到天灾加人祸，洪水啦地震啦泥石流啦，家园一瞬变泥土，家财二瞬付东流――你怎么办？

你可以袖手旁观，其他所有人，也都可以袖手旁观，反正你日子过得好好的呢，管他做甚。但别忘了，有一点，人是很麻烦的动物，一天至少需要两顿饭，需要有地方睡觉，需要有隐秘的地方……如果这些基本条件都满足不了，他就只有两种办法，要么等死，要么随便到哪里搞一点粮食来吃，搞一点钱来花，如果合法手段搞不到，很可能会有人采用不那么合法的手段去搞……搞来搞去，就搞到你头上啦。

所以，慈善没什么高尚的，知道我前边说的自救是什么意思了吧，你不帮他，最后就搞到你头上，是为自救。

比尔・盖茨和巴菲特，是高尚的人，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有益于人民的人，最重要的，他们是有能力自保的人。我相信，任何一个灾民，一个运气不好的倒霉蛋都搞不到他们头上，但是，你我不同，我们不动手帮那些该帮的人，可能很快大祸临头了。

还有一点，不要抬杠，很多人，我就遇到过不少，认为，应该把对人类没用的人――比如一些重度残疾人，统统干掉，世界就清净了。其实，那样做看上去是没问题的，但真实施起来后，很快你会发现，别人嘴里“对人类没用的人”，就变成你我了。

一直有人说，所谓人道主义都是虚伪的，孔子说仁者爱人，萨特说，人道主义是一种存在主义，上世纪80年代，有人提出口号，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听上去都不错，但说话最直接不绕弯子的王小山说，所谓人道主义，无非就是为了保住自己小命而致力人类和平相处的努力。你说虚伪也罢，人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自己，嗯，挺好的。

慈善无非如此，也正因为如此，才值得更多的人像“巴比”、特蕾莎修女、证严法师等人那样投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