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悲喜录

早上，我和好朋友马里奥仍像往常一样在学校图书馆里复习下一门考试科目：数学。他喝完咖啡后回来对我说：“热力学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听说有36个人没及格。

我一听，感到大势不妙，36个？我的天，参加考试的总共才100个人？我问：“你得了多少分？”他说：“我不知道。成绩在学校公告栏里挂着，是刚才一个女同学告诉我的，她也没有及格，说总共36个人得了5.0分（不及格分数）。”

我感到更加恐慌了，觉得自己那天考得很不理想，这么庞大的人群都“就义”了，我会不会也是其中一个？

我们没有心思再研究数学了，放下手头的活，大踏步向学校走去。一路上，我们都很紧张，互相说着鼓励的话，但又都没有底气。我开玩笑地对马里奥说：“我感到呼吸艰难，两腿发沉，似乎走不动了。”

我们来到成绩表前查看分数。起初有点不敢看，最后咬牙下定决心，算了，勇敢地面对任何结果吧，没啥大不了的。马里奥先找到了他的学号，当时就听他“啊”的惨叫一声：5.0分，没及格。

我觉得自己也悬了，暗暗祷告：上帝保佑，我多的不求，能及格就行，给我好运吧。

终于瞪大眼睛，努力去找自己的学号，可能是太过激动，来回搜索了好几遍也没找到，以为自己无故消失了。最后，终于找到自己的学号，定睛一看，差点儿没让我喊出声来——2.3分。天哪，不会吧？运气这么好？我本以为能及格就是万幸，没想到还高出“死亡线”那么多。

说实话，当时我心里真是无比畅快，但我外表没有显露出来，一是自己经过岁月的磨炼，有点荣辱不惊了；二是因为我的朋友马里奥遭遇了“黑色的一天”。

在为自己高兴的同时，我真切地为马里奥感到难过。他虽然天赋一般，但是学习很勤奋。作为好朋友，我真心地与他一同承担着不及格的悲伤。

在我们返回图书馆的路上，碰巧遇上了热力学老师。我见了他万分激动，一个箭步奔上前去，与他紧紧握手，我激动地说：“我可找到你了！”“过关了，过关了……”他也微笑着对我表示祝贺。当他得知马里奥“挂了”的时候，感到无比惊讶，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于是我们又随他返回办公室里，去查看自己的考卷。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更加残酷：只要获得12个得分点，就可以及格，但是马里奥偏偏得了11.5分，就差半分，让他停留在地狱，无法升上天堂。

在返回的路上，马里奥更加沮丧而无奈，仿佛中了邪一样，一边走一边不停地说：“天哪，就差半分啊，天哪，就差半分啊……”我勉强地应和着“是，是，就差半分。”这个时候，我觉得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再安慰也无法改变残酷的现实，反而沉默更能表示同情。虽然他还有两次补考的机会，但那要等到明年了。

我抬头望了望天，依然湛蓝无比，校园某处，依然有笑声传来，可这一天经历的考试悲喜情绪，却让我感受到人生的无常。

严语摘自《留学生》2012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