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现行刑事诉讼法之合适成年人人选的选择

摘 要：合适成年人参与制度已被现行的刑事诉讼法所吸纳，合适成年人人选的选择范围、选择对象、合适成年人应当具备的素质、合适成年人的机构设置均尚不明确，有待进一步明确和规范。合适成年人的选择是否恰当将影响未成年人认罪悔罪的态度，影响办案的过程，应当严肃而谨慎。

关键词：合适成年人；合适成年人参与制度；合适成年人的人选；合适成年人的素质

合适成年人参与制度起源于英国，近年来在国内云南盘龙、上海长宁、厦门同安等地试行，目前该制度已被现行的刑事诉讼法所吸纳，但对于合适成年人的人选，该法只规定了一个范围，即被告人的其他成年亲属，所在学校、单位、居住地基层组织或者未成年人保护组织的代表，对于如何选择合适成年人，合适成年人应具备的素养或条件尚不明确。由于合适成年人首先充当的是未成年人家长的角色，其次充当的是未成年人合法权益保护者的角色，对于合适成年人的选择，应当严肃而谨慎。笔者结合我院多年来合适成年人参与情况谈谈合适成年人的选择问题。

一、我院合适成年人的人选

我院于全省最先试行合适成年人参与制度，目前已经形成了由区人大法工委、关工委、团委、妇联干部及律师、教师共14人组成的"合适成年人"队伍，其中心理咨询师6人，心理学博士1人。目前我院的合适成年人包括未成年人的法定人和我院聘请的合适成年人，在实践工作中，一般优先邀请未成年人的法定人，法定人无法通知或不适合参与的时候，才邀请我院聘请的合适成年人。我院的合适成年人参与制度存在如下问题：一是我院聘请的合适成年人均为兼职，都有自己的工作，一般来讲，需要和合适成年人协调时间来决定讯问时间，常与检察工作相冲突；二是我院的合适成年人自2009年聘任开始，历经3年多未曾换届，合适成年人参与讯问的热情已经慢慢减退，参与讯问逐渐形式化；三是经费没有保障，我院对于合适成年人的待遇问题一直没有解决，目前采用的是在年底给予部分补贴的方式。在这种情况下，每个合适成年人的工作量不同，待遇却没有区别开来。除此之外，合适成年人对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做社会调查时，可能需要一些交通等方面的费用补贴，现在也无法明确。如此长期操作，不仅给合适成年人的工作带来不便，事实上也扼杀了合适成年人参与的积极性。

二、其他地方合适成年人的人选

合适成年人参与制度在现行的刑事诉讼法中，尚属首次规定，各地都在试行中，对于合适成年人的选择均各有特色，如北京昌平选用法律援助律师担任合适成年人、重庆永川由全区每个镇街各推荐两名团委干部、两名妇联干部作为合适成年人、石家庄桥西聘用共青团干部和学校教师等专业人士、爱心人士担任合适成年人、西安雁塔首创以区人大代表担任合适成年人、上海的合适成年人为专业社工、共青团干部、青保干部以及学校教师、无锡市北塘区人民检察院聘请长期从事青少年维权工作的专职青少年社工作为"检察观护员"担任合适成年人。由此可见，各地聘请的合适成年人均不相同，主要分为以下几类：一是共青团干部和教师，此类人员对未成年人教育有较为丰富的工作经验；二是专业社工，此类人员有较强的公益心和责任心，也较有时间；三是法律援助的律师，此类人员具备专业的法律知识，能够为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提供法律支持和法律帮助，保障其在讯问中充分地行使权利，实现了法律的公平和正义；四是人大代表等较为特殊的人群，笔者认为此类人员一般较为繁忙，作为合适成年人恐难以全身心的投入。

三、合适成年人应具备的素质

笔者认为，作为一名"合格"的合适成年人，应当具备以下的素质；

一是对合适成年人工作充满热情，有强烈的公益心。合适成年人工作是一项爱心工程，合适成年人作为未成年人的临时法定人，充当的是未成年人父母的角色，需要合适成年人对未成年人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充满爱心，做好心理辅导工作。主动了解涉罪未成年人的身心特点、成长轨迹等基本情况，帮助安抚未成年人的不安心态，缓解其紧张、焦虑的情绪。

二是具有强烈的责任心，有保密意识。未成年人的隐私最需要保护，我们在讯问过程中，许多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也都提到希望承办人员不要将其目前情况告知学校、邻里。对于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来说，心理较为脆弱，特别害怕歧视，若不小心泄露了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信息，可能会对他的未来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甚至使其在歧视的氛围中对社会产生仇恨，极不利于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改过自新。而对于未成年被害人来说，对于某些特殊类型的案件，如、强制猥亵等，更是终日惴惴不安，害怕别人知道此事。针对这些情况，均需要参与各个阶段的人员都具有高度的保密素养。

三是具备一定的经验及法律学、心理学知识，了解未成年人的身心特点。我院所聘请的合适成年人来自各个单位，其中具有法律专业背景和心理学背景的人员并不多。虽然，具有非法律专业的人士，对于未成年人的意见都出于最原始、最淳朴的考虑，经常提出的意见也能代表一般普通大众最朴素的心理，对于具有法律背景的承办人员来说，是个有益的补充，但在实践过程中，具有法律背景的人更容易作出正确的引导，避免因为对法律知识的缺乏而误导未成年人的思维，而具有心理学背景的人更容易深入未成年人的内心，打破其心理防线，如实供述案件情况。

四是有充裕的时间。刑事案件具有很强的程序性和时间性，特别是侦查环节，对未成年人的羁押、讯问时间都有严格的法律规定，合适成年人应当能够配合办案时间，基本做到提前一天通知即可到场，若合适成年人工作较为繁忙，势必会拖延办案的过程，影响办案工作的安排。

四、合适成年人人选的选择方向

首选是专门的机构，即由专门的机构负责合适成年人工作，将合适成年人专职化。如由各类未成年人保护组织、社工组织，选取专职的合适成年人，专门负责合适成年人参与工作，需要对选取的人员进行相应的工作培训，使其了解基础心理学、法律学常识及教育方法。笔者认为，将合适成年人专职化有利于将合适成年人参与制度规范化和专业化，有利于合适成年人全身心的投入合适成年人参与的工作，并积累丰富的经验，达到教育感化未成年人、加强维护未成年人合法权益的效果。但合适成年人参与制度试行初期，并不是所有地区都有这样的条件，需要在不断的实践中磨合和创立。

次选是专业的人员，对于没有条件设立专门机构的地区，应当由政府牵头组织如共青团和妇联等社会团体的人员、社会工作者、司法所司法助理员、街道（社区）从事青少年保护的专职人员，以及其他志愿从事未成年人保护工作的人员建立合适成年人资源库。由对该事业有热情的人员志愿报名，对道德品质、沟通协调能力、法律常识、社会阅历作一定要求，按照履职条件，严格选拔入库并定期开展培训。制作成合适成年人名册，记明合适成年人的姓名、性别、年龄、身份证号码、住址、联系方式、所属单位及镇街等相关信息，发至各办案部门，并建立专门的网站，对于各合适成年人的未成年人特长、工作经验等进行介绍，各区可依照情况选择合适的人员，就近选择合适成年人。

以上，均要有经费予以保障，应将合适成年人参与讯问补贴纳入政府预算，经费的管理可以由各级未成年人保护委员会负责，在没有建立专门青少年保护机构的地区，可以由民政部门负责。对于专门机构的合适成年人，由于已经专职化，可以按月给予工资；对于合适成年人资源库中选择的合适成年人，由于人数众多，且合适成年人参与讯问的次数不同，建议每次直接当面给予相应补贴。

合适成年人的人选是否合适，将影响整个办案过程的质量，对于合适成年人选择不当，还可以引起未成年人逆反的心理，效果适得其反，因此，谨慎选择合适成年人至关重要，应当尽快启动设立合适成年人管理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