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江姐》

据说电视剧《江姐》是拍给五六十岁的人看的。我就六十多岁,看了果然喜欢,甚至亲切。江姐及其许多革命者的最终命运都是我们已知的,他或她们只有二十多岁。这样的年龄,在今天不少人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甚至搂着父母撒娇,即使结婚也在“啃老”。可是江姐等人却以同样的年龄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之下,为了信仰,也为了理想。他们没有享受过,即使有享受的条件也义无反顾地予以抛弃,如《红岩》中的刘思扬,如《江姐》中的谢少爷和万县的副书记李歆林。他们――包括为中国革命而献身的其他青年烈士们,许多人还未成年,甚至还不晓得什么是恋爱,也没有憧憬自己的小家庭,但是却倒下了,倒在共和国成立前夕,虽然望到了曙光,但却与胜利擦肩而过。当然,他们如地下有知,一定会认为,为了今天的青年们能够在这样一个繁荣祥和的环境里生活,去受苦受难以至引颈受戮是值得的,也是不会后悔的。

说实话,坐在电视机前看《江姐》,我的心情是爱与恨交织在一起的。对那些可爱的人的死十分痛惜,因此心中的恨也就油然而生。恨谁呢?恨特务头子徐鹏举及其爪牙。是的,这些人确实可恨,他们毒辣、狡猾、阴险、凶残。但他们就是那样的德行,他们忠实于他们所为之服务的那个阶级,他们的存在与表现是客观现实。所以最恨的莫过于叛徒,重庆地下党市委委员刘合廷,还有那个川东工委书记杜孝文,没有这些共产党高级叛徒的出卖,西南地区的党组织何以遭到那么巨大的破坏,而我们那些可爱的人又哪里会牺牲!

电视剧中的齐培忠同志在临上刑场之前说,“要警惕叛徒的出卖,尤其是要警惕领导干部中出叛徒”,“要注意教育党内干部,特别是教育党内高级干部,一定得从生活上防止腐化堕落,因为这会给党的事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从生活上防止腐化”――这是死难烈士的革命经验总结,也是他们在倒下之前最大的遗恨。如果你有机会,去过南京的雨花台、广州的黄花岗、重庆的歌乐山,而且还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你就会知道,如果领导层中出了叛徒,其损失之大都是难以估量的,也是最让人愤恨不已的。然而,从生活上的腐化到思想和政治上的变节,正是许多叛徒走上的一条不归路。

当然,敌人要得到一名叛徒也并非是轻而易举。除了皮鞭、老虎凳、辣椒水、红烙铁以外,还包括金钱、女人和封官许愿,成本不可谓不高。但如果当年的徐鹏举等特务们也能活到现在,他们可能会吃惊地发现,想当初为得到一名叛徒所花费的心机和财帛,在今天也许变得简单甚至不需要了。一个红包、一顿酒宴、一个小姐的,甚至几瓶酒、几条烟就能把权力者给俘虏了。什么原则、机密、人民的利益、群众的疾苦统统可以收买。而且最可怕的是,革命时期的叛徒们无一好下场,而今天的一些腐败变节分子却活得很好,官照当,权照掌。

在看《江姐》期间,我还读到一则新闻:广东省政协主席因收受贿赂2959万元被判死缓。又一个高官变节倒下了。我在想,如果有时空隧道,昨天与今天真的能够对话,那么我们应该向江姐及那些可爱的青年说什么呢?而烈士们又有什么话向我们慨叹呢?江姐所说的,“竹签子是竹子做的,而共产党的意志是钢铁炼成的”,还有多少人相信和实践呢?!

(作者单位:天津财贸干部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