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酒吧.爱情

时间:2022-03-26 12:33:46

摇滚.酒吧.爱情

这是小草第二次来到北京。她第一次来是为了去找骋,她要挽回自己的爱情――那是她的第一次,刻骨铭心。

骋的分手语,至今让小草想起来都是经典的,她知道他背后有高人指点――“你是一个葡萄酒样的女孩,应该由夜光杯来承载,我只是个瓦罐,也找到了我的女儿红。”

当最坏的设想被证实的时候,提醒过自己100次“不要哭”的小草,还是哭了。

这次来到北京已不能用“飘”这个字了,用她自己的话叫“闯京城”。她怀揣一大摞手稿,来见她作品的婆家,并决定拿到稿费后,从青海入藏,去完成她高中时代的梦想。

三里屯有一家叫“非”的酒吧。清醒、花儿他们,以及一些尚在地下潜伏的乐队经常会在那里出现。还有加着薄薄柠檬片的克罗娜淡啤,小草喜欢那种色泽与瓶子的形状。

推开“非”的门,一眼看到了台上弹主音的他――一个具有金属质感的男孩。小草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里涌起一种许久未有的欲望。她要了红酒,高脚杯里的色泽才对得起那样厚重的音乐与这样富于质感的他。

接下去的日子,小草白天在出版社改稿,夜晚便在“非”。她这样的女孩是很容易认识异性的,他叫昕。她一直不认为北大还能有这样的男生――思想里有太阳,头脑里有风暴,又将摇滚玩得那样地道。

弹完三四首,昕便会下来,坐在小草对面,一脸的坏笑,傻傻地看着小草,转瞬又一脸的认真,告诉她,他是如何啃了三个月冷馒头拌免费汤,才买下这把电吉他;他是如何在山上呆了整整一个晚上,看完日落再看日出。

小草发现这个男孩是她的偶像,是能将她抱上白马带走的王子。

小草将四句话写在他极有线条的手臂上:“有点可爱有点坏,有点叛逆有点乖,有点腼腆有点帅,有点狡黠有点呆。”

第二天,小草发现字还在,昕笑道:“一天不洗澡会臭的,我可是浑身香喷喷的。”那些字的周围有粘过胶布的痕迹。

每个白天,小草都要对自己说再也不去“非”了,而每晚她都准时出现在昕的面前,“我想我是爱他了”。骋曾让小草体会过“一见钟情”,也教会她什么叫两情相悦。受过伤的小草知道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

小草告诉昕她明天就要走,先到西安,过兰州,到临夏,渡黄河入青海,然后从唐古拉山口入藏。小草说她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入藏的公主,昕说公主怎么罩得牢,你是作帝王的料,如果生于战争年代好歹也是个游击队长。小草说我没有开玩笑,真的是明天,这是车票。昕不笑了,没看车票,只盯着她。小草慌忙低头喝酒。

末了,她勉强笑着说自己是一个风流公子,昕是京城色艺俱佳的名妓,再这样下去她的稿酬劳花尽,真的要乞讨、卖艺入藏了。昕笑得拼命地拍桌子,小草忽然不笑了,认真地说“我要为你带回十个藏戒,一个一个把它们全戴到你的手指上。让金属与金属碰撞,那种感觉一定很好。”昕不笑了,眼睛亮了,小草怕了,低头握起酒瓶,却只做了一个喝酒状――她忘了自己已经舔掉了最后一滴。昕冲到台上,弹了那首认识小草后写的歌Crash。小草没有听完就冲出了“非”的门,她没有办法要自己听完。

天上下起了雨,小草满脸是水,她告诉自己这是雨。

小草独自一人地坐上羊皮伐子渡黄河,到了黄河之源――扎陵湖与鄂陵湖,又从唐古拉山口过安多,经那曲、当雄到拉萨,如期如愿地带回了十个藏戒。却没有如期如愿地把它们戴在他的手上――她几乎玩疯了,匆匆回到杭州已是九月。

结束“在路上”的日子,小草猛然发现自己已是大四。大四面临着毕业,意味着决择与感伤。小草开始了白天疲于奔命,夜晚面对电脑的日子。

小草很想将简历做得与众不同,总难达到预计效果。每当如此,她总是烦躁,总是摔键盘――因为它比较便宜,然后就是想喝酒,第四个行为就是去南山路。

是昕让她彻底地爱上酒吧的。

杂志上说酒吧是女人艳遇的地方。小草从未奢望过。她尽量缩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握一瓶酒,把玩着那十个藏戒,独自喜怒哀乐。

偶尔她会想起月光下骋的亮眼睛,或者觉得昕就坐在对面,半脸的狡黠加上半脸的无辜。

小草总觉得得给自己一个更高的目标,她想改变自己的生存状态。这个喝西湖水长大的姑娘,毕业后选择离开这个她一辈子都会深爱的城市,来到了上海。

走出火车站,她在街头书亭买了一本新的有声杂志。把那张CD放进DISCMAN中,忽然她感觉脸上湿湿的,脑子里回闪出在北京那个雨水夹杂着泪水的夜晚,她忙翻出了CD的封套,一眼就看到了“Crash”,下有三个汉字“给小草”。

小草哭了,在众目睽睽之下。

她不知道此时昕正躺在寝室上铺的床上,手里捧着她新出版的《客》,烟灰烧到了床单。

虽然她不知道这些,但她还是决定坐当晚20:00开往北京的T110次。

她手里攥着那十个藏戒――用她自己的头发串的。

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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