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善恶 第51期

时间:2022-03-15 05:04:34

摘要: 庄子及庄子学派继承与发展了老子的道德哲学思想,特别是在善恶标准的超越和人生意境的把握方面,有着深刻的智慧。本文浅谈了庄子的道德观念,意在教导人们追求更高的道德。

关键词: 庄子学派大道超越善恶

庄子及庄子学派继承与发展了老子的道德哲学思想,特别是在善恶标准的超越和人生意境的把握方面,有着深刻的智慧。

庄子及其学派揭示了世俗伦理、善恶价值的相对性与有限性。他们认为,“道”是天地万物的本原,“道”创生万物并运作万物,既是宇宙终极的实在,又是万物运动的自然规律。老子的“道”重在揭示宇宙自然与社会人生的客观规律,庄子的“道”却从人类思维境界升华上去,成为一种宇宙精神。庄子具体描述了修道者“体道”以后的心身状态,那是人类在万劫不复的追求中所能沁至的最高境界。

只有“道”才是整全的、永恒的、完满的、绝对的、终极的,除此以外,人们执着信守的目的,自足自满的成就,善恶是非的区别,君臣、父子的大义,夫妇、兄弟的伦理,尊卑贵贱的秩序,儒墨两家的争辩,如此等等,都是各执一端,割裂大道,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在庄子学派看来,其实这都是“道”的亏损。

人们观察问题有不同的视域或参照系,站在“物”的角度去看,一个小小的山包与湖泊,更不用说喜马拉雅山与青海湖,差别是多么大。人世间的是非、矛盾也是如此。可是如果站在“道”的视域去看,犹如人们坐上飞机或太空飞船,俯视地球、地面,星际大小、山川高下的差异,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人们在此时此地斤斤计较,彼此争胜所谓的大小、精粗、终始、盈虚、生死、苦乐、善恶、美丑、是非、长短、荣辱、得失、利害、贵贱、输赢等,换一角度,或到彼时彼地去看,其实并没有多少差别。《庄子・秋水》借助河神与海神的对话,以海神之口说:“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以俗观之,贵贱不在己。以差观之,因其所大而大之,则万物莫不大;因其所小而小之,则万物莫不小。知天地之为米也,知毫末之为丘山也,则差数睹矣。”以下还有“以功观之”、“以趣观之”等观照方式,意思是说,从大道的视域出发,万物都分不出贵贱、大小等差别;由个别事物本身的立场出发,万物都以自己为贵,以别物为贱;从世俗的观点看问题,贵贱大小都听凭外在的安排,不由自己作主。从数量的差别去看,从它大的方面而大它,则万物没有不大的;从它小的方面而小它,则万物没有不小的。从人的价值取向、节操品行方面去评价,依据它正确的方面而加以肯定,则万物没有不正确、不伟大的;依据它错误的方面而加以否定,则万物没有不错误、不渺小的。这里并没有永恒不变的道理,只要看是否符合时代的需要而定。

用庄子的智慧来观察世间,是非(善恶)等并没有恒定的客观标准,只是出于主观成见而已。高下、善恶、美丑、贤与不肖、可与不可的区别,都是相比较、相对的,都是执着于道之大全的一边。换一个参考角度来看,原所执定的差别却是有问题的。以日常经验的眼光看,泰山大而毫末小。但如果放在宇观的范围内,与地球、行星相比,泰山不过只是沧海一粟;如果放在微观的范围内,在电子显微镜下,与微生物、病毒相比,毫末也是庞然大物。仁义是非,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因而错杂混乱。所谓美丑香臭,评价标准,究竟在哪里呢?草茎与屋柱,东施与西施,从道的视域看,并无差别。

《齐物论》说,大道原本是整全浑然、无所不在、没有差别和界限的。然而人们的言说各有各的偏袒,所以是非就没有定准。圣人的境界,既不追求又不辩论这些差别和对立。“夫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廉,大勇不忮。道昭而不道,言辩而不及,仁常而不成,廉清而不信,勇忮而不成。五者圆而几向方矣”。(《庄子・齐物论》)庄子在这里强调的是超越世俗的、主观的善恶界限,追求一种更高的、圆融的道德境界。

庄子希望人们在世俗生活中不要沉溺于争胜、计较,不仅是物质利益上的,而且包括荣誉等精神上的。即使是社会的道德生活,固然有道德的是非可言,但如果人们的精神整天纠缠、计较于此,则不利于心灵的空旷放达,人格的健康发展与精神的超脱解放。所以,他尽量表现出对于儒墨两家道德规范及其争辩的冷漠与不屑一顾。他希望人们站在更高的层面上反思道德,跳出道德是非争执的场景,追求无差别的圆融境界。《齐物论》说:“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也就是说,人们以一察之明、一偏之见去剖判大道,大道反而隐而不彰,为成见所遮蔽了。人们以浮华词藻、恣意辩说去解释道,真言反而被隐蔽了。

庄子认为,人们都有真、善、美的追求,各自都有一套何以为真、为善、为美的标准,这都只是一些相对的价值系统。人们总是坚持自己的价值判断,彼此指责。实际上,只有超越了这些价值判断,才能提升到“道”的意境。

庄子认为,大道正是统一这些矛盾的枢纽,把握了它,才可以得其环中,应对是非各方面的无穷变化。圣人超越这些矛盾,将彼此调和起来,使它们自然均衡发展,并行不悖,各得其所。这才是“道”的境界。庄子认为,我们不能自私用智,以小智浅见去认识道;我们不能自足于感官刺激,以欲望的满足去获取道;我们不能沉溺于言说,以言辞辩论去表达道。智尚分别,欲有偏爱,言辩不足,这都会肢解“道”,而达不到“天钧”之境。总之,庄子对世俗伦理、价值善恶的解构,意在追求更高的道德。

当然,我们还应当看到,一定时空条件下的道德是非,不全是人为主观的,仍然是有客观标准的。庄子过于强调道德标准的相对性,忽视其绝对性,这在一定时代一定社群中是不可行的。在具体社会环境中,是非、善恶、美丑都有大家公认的尺度或标准,是不能漠视的界限。我们做人,总是要在一定社会场合中做人,绝不能违反成文或不成文的社会规范、秩序。同样的,一定社会的公私、义利的界限也是分明的,不容混淆的。在这一方面,儒家伦理较之道家伦理更有合理性。我们在解读庄子时,千万不要误读其道德的相对性思想,而应当予以全面的理解。总之,社会道德与个体道德是相统一的,社会道德是有客观尺度的,必须尊重并自觉自愿地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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