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前沿 5期

01月26日至02月08日 焦点 寻找细微的黑源

本刊记者 贺涛/文

环保部2015年2月2日公布，2014年全国在线监测的74个城市中，空气质量最差的10个城市为保定、邢台、石家庄、唐山、邯郸、衡水、济南、廊坊、郑州和天津。河北一省占了7席，京津冀区域13个地级以上城市中，有11个城市排在污染最重的前20位。

环保部一位相关负责人分析，2014年全国共发生两次（2月和10月）持续时间长、污染程度重的大范围重污染天气过程。重污染天气频发势头没有根本改善。

PM2.5是京津冀区域的首凶。在2014年京津冀区域内，污染超标天数中，以PM2.5为首要污染物天数最多，其次是PM10;有12个城市PM2.5超标，年均浓度平均超标1.6倍以上。

京津冀地区PM2.5的源解析一直备受关注。源解析是制定战霾策略的科学依据。制定这份清单，需要研究大气污染物有哪些，排放源头是什么，排放量是多少？

环保部监测站点的瞬间监测值显示，2013年1月12日，PM2.5浓度逼近1000微克/立方米。当时北京上空大约飘浮着2000吨的PM2.5，“需要算除了燃煤电站、锅炉、机动车排放，烧烤排了多少，烹饪排了多少？”国家发改委能源研究所研究员姜克隽说。

2014年全国空气治理第一次大规模的、规范的行动就是空气颗粒物污染源解析。除拉萨之外的30个省会城市，以及宁波、青岛、厦门、深圳和大连、上海等市，都陆续公布了本地的PM2.5源解析清单。之后，为完成空气质量达到二级标准的目标，需要对清单列出的每一类污染源加以治理。

石家庄市的PM2.5源清单显示，本地燃煤（28.5%）、工业生产（25.2%）、扬尘（22.5%）、机动车（15.0%）成主因，其他如餐饮、农业等占比8.8%。因而，专家建议，石家庄不要效法北京、天津，限车可往后放放，在2013年重点放在燃煤和工业生产，整个河北也基本走的这个路子。

实际上，2014年4月―8月，环保部华北环保督查中心曾督查石家庄、唐山、保定、邢台、衡水、廊坊的大气治理工作。评价为，取得了明显的整改效果。河北当地官员亦称，钢铁等产业基本已无减排空间。

由于城市产业层面的差异，各个地区的主要污染物排位和占比会有所不同。源排放清单如有误差，不会导致治理政策太大偏差，但可能降低治理效率。为列一份排放清单，北京、上海都是花了一年多的时间。

在发达国家，大气排放源清单的年度更新和维护是一项常规工作，有专人负责。维护、更新是为了持续通过精细化研究，发现新的雾霾帮凶，定制出更“合身”的治霾方案。

比如，环保部最近就关注到了挥发性有机化合物（VOC）。这种化合物在实际生产中，并不是从某个环节集中排放的，每个接口阀门都有可能泄漏一点点，需从生产工艺、操作流程、管理等，逐个环节去抠。美国对VOC的监管细致入微，由于VOC普遍用作喷发胶、祛臭剂等喷射剂，美国环保局甚至会到超市抽样检测，不达标者都要退出市场。

经过精细化研究，环保部在2014年底，全面启动石化行业VOC的综合整治，期望大幅减少石化行业的VOC排放。整改措施就是在生产流程的各个环节，查缺补漏。

新的研究也表明，农业排放问题的严重性在于集中排放PM2.5，而不是缓慢释放的过程。

氨是大气气溶胶的重要前体物，其通过大气化学反应生成的铵盐是PM2.5的主要成分之一，不管种植业还是养殖业，都会向大气中排放大量氨气。人体每天排放到大气中的氨也不少，主要通过呼吸、汗液和粪便释放氨。

华南理工大学环境与能源学院曾对广东省人为源氨排放情况进行了研究，发现农业源和非农业源的排放量分别占排放总量的85%和15%。

在畜禽养殖业，氨排放主要来源于粪尿排泄中的氮。氨排放主要发生在畜舍、储存管理、农田施用和放牧等4个阶段。针对性减排方案如给畜禽喂养低氮饲料，以减少畜禽的氮排泄量;改造畜舍，尽量减少粪便在空气中暴露的表面积和时间等。

氮肥被大量使用，含有作物营养元素氮。氮肥施用后发生的一系列物理化学反应会造成氮损失，大量的氨挥发出来，成为重要的大气氨排放来源。研究表明，中国化肥氮的利用率仅为30%-35%。

如何将最新的研究成果合理地融入大气治理整改措施中，将考验地方执政者的能力。2015年环保部将在京津冀区域内选择一些污染较重的区县进行督查，以强化地方政府环境意识和环保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