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归来话燕子

燕子为历代咏物诗词中常用的题材。燕子秋去春来，筑巢于檐下梁间，民间视其为吉祥物。在中国古代，文人对燕子情有独钟，写下了许多咏燕名句，现采撷几句，以飨读者。

“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一句出自南北朝萧衍的《东飞伯劳歌》。“伯劳”，是鸟名。人们常说劳燕分飞，即伯劳飞东燕飞西，指本在一起的朋友亲人各自分散。“黄姑”，指牵牛星。意思是说：天上的牵牛织女虽劳燕分飞，各在河之一边，然隔着银河，仍时时遥望相见。此句借燕子写出了男子对女子的眷恋。

“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一句出自唐代杜甫的《水槛遣心》，是历来为人传诵的名句。意思是说：蒙蒙细雨中，鱼儿欢跃，时不时跳出水面，微微风中，燕子斜飞。此句写出了诗人所见到的微风细雨中的景象，表现了环境的清幽美好和诗人闲适宁静的心情及其对春天的热爱之情。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一句出自唐代刘禹锡的《乌衣巷》。意思是说：晋代时王导谢安两家的堂前紫燕，而今筑巢却飞入寻常老百姓之家了。诗人作此诗，是凭吊东晋时南京秦淮河上朱雀桥和南岸的乌衣巷的繁华鼎盛，而今野草丛生，荒凉衰败。在这句怀古诗里，诗人借燕子感慨物是人非，人生多变。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一句出自五代冯延巳的《长命女》。意思是说：第三愿是希望彼此如同梁上飞燕，出双入对；也就是说盼望自己能够与君长相厮守，永不分离。这句描写把那徘徊悱恻的情怀表露无遗。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一句出自宋代晏几道的《临江仙》。意思是说：恰是落花纷飞，我一人孤独伫立，一对比翼双飞的燕子，穿过微细雨帘，从头顶掠过。由于看到这对燕子，词人更加的惆怅，他在想：无知的燕子，尚且知道比翼齐飞的欢快，而有情的我们两人，难以重逢，这是何等难以忍受的痛苦啊！这两句的绝妙之处是写景鲜明生动，且融情入景，婉转含蓄，以景传情，表达了词人寂寞、孤独的情怀。

“为迎新燕入，不下旧帘遮。”一句出自宋代葛天民的《迎燕》。意思是说：为了迎接新燕的来到，不愿放下旧时的帘子，（以此希望燕子出入无阻）。通过这个细节的刻画，一个为了迎接燕子到来而精心准备的人物形象呼之欲出。此句真切地表达了诗人对燕子的无比喜爱之情。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一句出自宋代晏殊的《浣溪沙》。意思是说：春逝花落，是时序推移的自然规律，虽然触景心伤，但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燕子春去秋来，依恋旧巢，见到它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此句的成功之处就在于词人善于捕捉刹那间的感受，并把这种感受提到具有某种哲理意味的高度上来加以描写。此句常用来感叹美好事物一去不回，追忆思慕中带有一分对人世无从诉说的无奈。

“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凰。”一句出自清代吴伟业的《圆圆曲》。意思是说：原来住在旧巢时，大家同样都是衔泥巴做窝的燕子，等到有一天飞上了枝头，就变成了身价百倍的凤凰了。此句比喻那些出身平凡，却忽然时来运转、从此身价百倍的人。

综上所述，燕子常为古人所青睐，经常出现在古诗词中，或惜春伤秋，或渲染离愁，或寄托相思，或感伤时事，或感怀身世，或憧憬未来，或感慨变迁，或颂扬美好，意象之盛，表情之丰，非其他物类所能及。

【薛 飞／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