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卡西尔的符号美学观

摘要：“符号形式”的概念最早是卡西尔提出来的，卡西尔强调艺术是生命形式的符号化表达，人是创造符号的动物，本文试图通过对卡西尔符号观的分析，揭露出符号提出的缘由，符号的形式以及符号的本质，去发现符号对人类文化的意义及影响。

关键词：符号形式；符号本质；符号意义

中图分类号：J0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03-0062-02

卡西尔德国哲学家、文化哲学创始人。继柯亨、那托普之后新康德主义的马堡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 他认为人是符号的动物，文化是符号的形式，人类活动本质上是一种“符号”或“象征”活动 。卡西尔强调艺术是生命形式的符号化表达 ，卡西尔的这一理论后来被美国哲学家、美学家苏栅?朗格所发挥，从而形成了20世纪较有影响的一个美学流派―象征符号美学。

一、对人类自我认识的不断探究

认识自我可以说是哲学探究的最高目标，可以说关于这个问题不同的学派都有各自的看法，已经成为思潮牢固而不可动摇的的中心，到底“人是什么”却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或者说是确切的回答。即使是在内省研究方法指导下，相信自身存在的自明性坚不可摧的，甚至无懈可击。内省揭示了人类生活为个人经验所涉及的一部分，但绝对不是全部，“我们所得到的仍然不过是关于人类本质的一副非常残缺不全的图画，一具无头断肢的躯干而已。”{1}就连是苏格拉底也无法直接的准确的告诉我们人的定义是什么，在《申辩篇》中提到的“一种未经审视的生活不如没有好”也仅仅是间接的回答了人是一个对理性问题能给予理性回答的存在物。卡西尔认为要真正发现人的本质就必须摆脱人的一切外部和偶然的特性。这种本质不受财富、地位、健康等因素的左右，具有相对的稳定性而不受扰乱。仅仅只依赖于自己的本身而不是其它。尽管苏格拉底和斯多葛学派在人的问题上强调道德、责任。斯多葛主义还进一步与自然的和谐联系在一起，发现人与宇宙处在完全的平衡之中。还有阐述神秘的宗教途径等等这一切对人类文化的一般特性不可能真知灼见。甚至会因为概念统一的缺乏，材料的互不相干而迷失。

二、人是创造符号的动物

生物学家乌克威尔在《理论生物学》曾经提到两类不同的生命体的经验也就是两类生命体的实在，彼此是不能比较的。而卡西尔并不这样认为。他说“人不可能逃避自己的成就，而只能接受自己的生活状况。人不再是生活在一个单纯的物理宇宙之中，而是生活在一个符号宇宙之中。”{2}语言、神话、艺术和宗教都是织成这个符号之网的丝线，在人类的思想和经验中进一步变得牢固。卡西尔在接受弗雷泽等人的人类学以及荣格的神话原型基础上，从文化的角度出发，明确指出“我们应当把人定义为符号的动物来取代把人定义为理性的动物。”{3}卡西尔把符号作为人的本性之提示。在他看来，人的本质特征就是人创造了符号并且凭借着从事符号活动而进入了一个精神文化的新天地，符号化的思维以及符号化的行为，使人类脱离了动物的世界真正的区别于动物。

（一）符号的本质内涵

所谓符号化，一方面是指思维赋予外界对象以形式；另一方面是指人的活动不再是被动的接受外来的刺激，而是主动地获取。既然符号活动作为人与动物区别的标准，那么它的真正本质是什么呢？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理解：

1、符号与信号的区别

卡西尔首先对符号和信号进行区分，他这样写道“符号，就这个词的本身而言，是不可能被还原为单纯的信号，信号与符号属于不同的领域：信号是物理存在世界的一部分，符号则是人类的意义世界的一部分。信号是操作者（operators）而符号则是指称者(designators)。信号即使被这样理解和运用时，也仍然有着某种物理的或实体性的存在，而符号则仅有功能性的价值。”不难看出在卡西尔看来信号仅仅是一个具体、实在的物理事实，它与事物的联系是单一的、确定的、唯一的方式。而不是符号那样，除了自身承载的功能价值，还指称事物的联系，可以实现形式的转化。符号揭示出了事物间的相互关系：“关系的思想依赖于符号的思想。没有一套相当复杂的符号体系，关系的思想就不可能出现。”{4}人与动物由于效应器官的区别决定了动物只能对任何信号作出反应，而人的反应不单纯是信号式条件反射，而是一个具有普遍适应性的符号系统，而人正是生活在自己创造的符号包括语言、神话、科学、艺术等的符号世界中，并通过符号世界开展自己的认识活动和实践活动。

2、情感语言和命题语言的区分

卡西尔认为在对待动物语言这个有争议的问题上，我们应该从言语的定义出发，对经验事实做一个可靠的解释。言语作为一个统一的现象，有必要区分言语的不同层次，他认为言语最初和最基本的层次是情感语言，动物的言语就出在只能表达情感而绝不能描述和指示任何对象。而人在层次上进一步发展就是所谓的命题语言，命题语言本身并非是单一的表露，而是有着一定的句法结构和逻辑结构句子的一部分。正是这种语言人摆脱了情感的语言，情感语言与命题语言的区分，实现了卡西尔逻辑符号与非逻辑符号的差别。

（二）符号的本质在于形式

“在某种意义上说，认识不断的与自身打交道而不是应付事物本身。他是如此的使自己被包围在语言的形式、艺术的想象、神话的符号以及宗教的仪式之中，以致除非凭借这些人为媒介物的中介，他就不可能看见或认识任何事物。”{5}可见在符号的本质上是内容还是符号的问题上，卡西尔是注重形式的。可以说人的符号活动多种多样，创造出来的人类文化形式也是不可胜数，神话、语言、艺术、宗教等符号构成了人类文化的整个世界。科学符号表现出综合理智的功能，语言符号表现出认知的功能等等，“这些符号并不是对外在世界的单纯摹写，而具有一种构形的力量，他们不是被动的表示某种单纯的事实，而包含着独立的精神力量，表象因此获得了特殊的意义，即观念化的内容。”{6}

三、符号对人类的意义

1、人类文化发展的起源

“符号生成，我们意指这样一种途径，作为作为‘感性’经验的直觉同时包含一个非感知的意义，并把这个意义当下地、具体地表现出来。”{7}这里谈到符号生成的包含的条件：意识经验、意义、前者包含后者的方式。也就是说“符号生成并不仅仅是一种纯粹的精神活动过程，也不是一个中介性理智的过程，更不是对于事物的经验实在的再造和模仿。它是一个比人的感觉经验与自我意识更源始的意义性表达。”{8}卡西尔把各种符号放在了文化的历史长河中来考察，符号形式构成了人类精神成长的史诗，它和符号形式中最古老的神话和语言共同构成了人类思维和文化的起源。

2、符号对人类文化的起到重建的作用。

在对人论进行整体总结的时候卡西尔写到：“作为一个整体的人类文化，可以称之为人不断自我解放的历程。”“语言、艺术、宗教、科学，是这一历程中的不同阶段。在所有这些阶段中，人都发现并证实了一种新的力量――建设一个人自己的世界、一个‘理想世界的力量’。”{9}在当今社会，语言不断的丰富，艺术的形式也五彩缤纷，科学的理念也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还有宗教的信仰争端等等在人类文化发展的长河中这些符号都在承载着各自的使命。是破坏还是促进，都以各自的形式在不断地演变着。

注释：

{1}{2}{3}{5}{9}卡西尔.人论[M].甘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4，33，34，33，288．

{4}{6}吴风.艺术符号美学[M].北京：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2： 38，39．

{7}卡西尔.国家的神话[M].耶鲁大学出版社，1946：34．

{8}高乐田.神话之光与神话之镜[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