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妃与安禄山范文

时间:2023-10-04 16:40:10

杨贵妃与安禄山篇1

杨贵妃写真

唐玄宗看上杨玉环之前,她已经嫁给玄宗第十八子寿王李瑁差不多五年了。但唐时宫廷“胡风”剽悍,老子抢儿子的媳妇,好像也不算稀罕事,“爱情面前人人平等”嘛,所以也就没有卫道士哭闹着向皇上谏劝什么“人伦之理”。但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唐玄宗还是做了一些台面上的工作。先是打着孝顺的旗号,下诏令她出家做女道士,说是要为自己的母亲窦太后荐福,并赐道号“太真”,搬出寿王府,住太真宫。这样做,也是为避人耳目,更方便他们偷情。好不容易熬过五年,玄宗先是很正经地尽了一把“父亲之责”,为寿王李瑁娶韦昭训的女儿为妃,紧接着就迫不及待地将杨氏迎回宫里,并正式册封为贵妃。杨玉环不仅长得漂亮,歌舞俱佳,而且很聪明,善解人意,简直就是皇上的贴心“小棉袄”,玄宗自然极为喜欢。不久,杨玉环便专宠后宫,使得“六宫粉黛无颜色”,当时宫中称她为娘子,一切待遇(仪体规制)也都是皇后级别。

对此,唐人李商隐发出了感叹,他在《骊山有感・咏杨妃》里写道:“骊岫飞泉泛暖香,九龙呵护玉莲房,平明每幸长生殿,不从金舆惟寿王。”看来寿王真是郁闷至极,尴尬到家了。但玄宗不顾人伦,依然要夺子所爱,那就只能感叹杨玉环的美色太有诱惑力了。不过,根据常理推测,已步入老年的唐玄宗宠爱杨贵妃,可能并不仅是贪图美色和床第之欢,而是将她当作生活体贴入微、凡事知心解意、无能迎合自己嗜好的精神伴侣。

正如《旧唐书》所述:“太真姿质丰魂颠倒的是她高超的音乐舞蹈艺术修养。史载她“善歌舞,通音律”。而玄宗也有同好,这就难怪他会将她视为自己的艺术知音和精神伴侣。这一点,从他“朕得杨贵妃,如得至宝也”的欣喜语气里便可得知。

唐玄宗熟悉音律,对曲乐、舞蹈都颇有研究,不少贵族子弟都曾在梨园受过他的训练。《旧唐书》里记载,玄宗曾组建过“宫廷乐队”,选拔子弟300人,宫女数百人,招呼他们做指导。对于这样很有才情的“艺术帝王”,精通音律的杨玉环自然显得格外有魅力。据说有一次,玄宗倡议用中原的乐器配合西域传来的5种乐器开一场演奏会,贵妃积极应和。当时贵妃怀抱琵琶,玄宗手持羯鼓,轻歌曼舞,昼夜不息。对此,有白居易诗为证:“缓歌曼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我们都知道,杨玉环体态丰腴,可这并不影响她成为一个舞蹈高手。而且她最精通的还是节奏很快、身姿灵巧的胡旋舞。相传李隆基创作出《霓裳羽衣曲》后,杨玉环只是稍加浏览,很快就编配出《霓裳羽衣舞》,然后依韵而舞,身段飘摇,翻跃如风,非常漂亮。看到心爱的贵妃对自己的乐曲领悟力如此好,表现力如此强,玄宗兴奋不已,禁不住亲自为爱妃伴奏。在这个配舞中,杨玉环吸收了传统舞蹈的表现手法,又融合了西域舞艺的回旋动作,使得整个舞蹈飘忽轻柔,绰约多姿,与乐曲达到了完美无缺的和谐境界,成为唐代乐舞中的精品。

杨贵妃尝过鲜荔枝么?

《唐国史补》载:“杨贵妃生于蜀,好食荔枝。南海所生,尤胜蜀者,故每岁飞驰以进。”关于这――“飞马献荔枝”的说法,最有名的莫过杜牧的《过华清宫》诗:

长安回望绣城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对于这个说法,后人历来有不少质疑。一种说法是说玄宗只在冬春到骊山的华清宫,而那个时节新荔枝还没成熟,所以批评小杜此诗“失实”。

我们不妨再从常识入手来分析这个问题。众所周知,荔枝不易保鲜。再从“贡地”的角度来看。有说来自南海,有说来自四川,也有“洛阳取于岭南,长安来自巴蜀”的“并进”说。而清吴省钦的《涪州贡荔枝辨》干脆全盘否定,认为“涪之荔枝,妃国无由嗜之也”。那么,就假定荔枝来自涪州,根据张岱的《夜航船》载:“唐天宝中,贵妃嗜鲜荔枝。涪州岁命驿递,七日夜至长安,人马俱毙。”按这样的说法,送至长安的已经是“辄坏”的臭荔枝了。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到一个合理的推理,那就是除却她小时候在四川可能尝过鲜荔枝外,做了贵妃后的杨玉环是没有机会吃到新鲜荔枝的。

也就是说,后人的诸多感叹,包括“七日夜至长安,人马俱毙”的恐怖想象,无非是“红颜祸水论”的褊狭思想作祟,美人也就是这样被合理歪曲、口水淹没的。

她淫乱么?

关于杨贵妃的“秽事”,以司马光《资治通鉴》卷二一六所载的杨贵妃为安禄山“洗儿”之事影响最大,流传最广。

书中如是说:“禄山生日,上及贵妃购衣服……召禄山入禁中,贵妃以锦绣为大襁褓,裹禄山……上自往观之喜,赐贵妃洗儿金银钱,复厚赐禄山……自是,禄山出入宫掖不禁,或与贵妃对食,或通宵不出,颇有丑声闻于外。”

司马光学识渊博,治“史”严谨,可为了给帝王编一本好的“素质教育”教材,竟然典见着老脸,弃正史不顾,只是把污水往杨玉环身上泼,对此,许多人都看不惯。清代编的《历代御批通鉴辑鉴》,曾明确地指出:“通鉴载……考此皆出《禄山事迹》及《天宝遗事》诸稗史,恐非实录,今不取。”清代著名学者袁枚更直接地为杨贵妃鸣不平“杨妃洗儿事,新旧唐书皆不载,而温公通鉴乃采《天宝遗事》以入之。岂不知此种小说,乃村巷俚言……乃据以污唐家宫闱耶?”

那么实际情况是怎样的呢?

《旧唐书・杨贵妃传》:“(杨妃)有姐三人,皆有才貌。……并承恩泽,出入宫掖。”但牵出个安禄山来则另有所据,李肇《国史补》卷上:“安禄山恩宠寝深,上前应对,杂以谐谑,而贵妃常在座。诏令杨氏三夫人约为兄弟,由是禄山心动。及闻马嵬之死,数目叹惋……”

这里需要解释的是玄宗为何要“诏令杨氏三夫人约为兄弟”。根据唐崔令钦《教坊记》记载:“坊中诸女,以气类相投,约为香火兄弟……儿郎既聘一女,其香火兄弟多相奔,云学突厥法。”如前所述,唐时“胡风”盛行,其实也是上古姊妹共夫风俗的遗存罢了。杨氏三夫人全都结过婚,又不是皇帝的妻妾妃嫔,怎能随便“承幸”?那么三夫人只有按“突厥风俗”,以贵妃姐妹的名义“约为兄弟”,这样才可“并承恩泽”,名正言顺地和玄宗发生性关系了。因为当时是一种社会风气,所以杜甫才可以不避圣讳地写道:“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上马入金门。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

然而,这种社会风气只是对男性或者皇权的纵容,对于女性并不尽然,特别是贵为皇帝的宠妃,更不可能,也绝不允许随意出入宫掖。禄山“心动”,只是羡慕唐天子的艳福罢了。而后来安禄山认小他20多岁的杨贵妃作干娘,只是狡黠的安禄山欲讨好唐玄宗的无耻手段罢了。再看看患有严重肥胖症的安禄山本人,“……每行,以肩膊左右抬挽其身,方能移步。……禄山肚大,每着衣带,三四人 助之,二人抬起肚……”退一万步讲,便是有偷情的可能,他这样之人,又凭什么来打动尊贵美丽的杨贵妃?

她是如何死的?

李隆基虽年长玉环34岁,也曾是一个雄才大略、开创“开元盛世”的明君,但在达到人生的顶峰时,骄奢心难免会代替求治心。后在宰相与宦官的迎合下他很快就倦怠政事,任由李林甫等专权擅政,自己虽然落个清闲,却也埋下了祸根。也就是“从此君王不早朝”并非全因杨玉环而突然转变。便是唐玄宗后来重用杨国忠,虽有讨好贵妃的一面,但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牵制李林甫的专权。

但不论如何,皇帝迷糊了,帝国的灾难迟早会来。天宝十四年(755年)十一月,安禄山以讨伐杨国忠为名,行夺取皇位之实,起兵反叛。不到一年的时间,叛军便逼近长安。于是,玄宗仓皇入川,途经马嵬驿时(今陕西省兴平县西),军队哗变,逼玄宗诛杨国忠,赐杨贵妃自尽,杨玉环时年38岁。

对于她的死,有多种说法。除却被缢而死的主流说法以外,有说她血溅马嵬驿,殆于乱军之中,有说“使人牵之而去”,流落民间,更离奇的说法是杨贵妃逃亡日本或远走美洲。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杨贵妃之死的传说愈来愈生动,当然,离史实也愈来愈远。

其实,从马嵬驿事变的形势来看,杨贵妃是非死不可的。缢杀之后,尸体由佛堂运至驿站,置于庭院,唐玄宗还召陈玄礼等将士进来验看。这一点在诸多史籍典册里都有明确一致的记载。

当这位美人的生命走到尽头时,传奇也到达了高潮。绝色美人终是香消玉殒,可香魂不散,故事不绝。诸多幽怨,诸多是非,还是去另一个世界里清算。对此,清人袁枚慨然写道:“到底君王负前盟,江山情重美人轻,玉环领略夫妻味,从此人间不再生。”

编后:

她本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女人。

她的生命历程也非常简单,除却“先嫁子后事父”的伦理尴尬外,她短暂的一辈子几乎就是痛快淋漓地做了一次被宠坏的女人。她就是一个天性快乐、单纯、没有心机的胖美人。她的眼里没有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而她也只想好好做个女人。于是,她撒娇,她扮痴,她任性,她胡闹,因为她是真爱。所以她不顾忌规矩,不需要心机,但终赢得那个男人的心。

杨贵妃与安禄山篇2

关键词:《梧桐雨》;唐明皇;意蕴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20-0005-02

《梧桐雨》是元代剧作家白朴的名作,全名为《唐明皇秋夜梧桐雨》,它是一部以安史之乱为背景,以唐明皇宠幸杨贵妃故事为中心的悲剧。由于《梧桐雨》的思想内容比较复杂,人们对它的认识也不尽相同,对其所含的意蕴也一直存在争议,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主要有以下四种——一是歌颂爱情说,如陈建在《略论杂剧》一文中认为:“《梧桐雨》以歌颂唐明皇对杨妃的真挚爱情为中心,附带的反映了统治者享乐所造成的国家危难,而前者是作者所歌颂和赞美的”①;二是评判政治得失说,如罗弘基在《论的主题及研究方法》一文中认为:“《梧桐雨》通过唐明皇宠幸杨贵妃,荒淫误国,并执迷不悟,饮恨终身的悲剧,旨在揭示国家兴衰的原因”;三是双重主题说或主题混乱说,如有人说《梧桐雨》:“主题不突出,倾向性不鲜明,没有能够把握中心,结构也显得松散,戏剧性不强”②;四是幻灭说,如幺书仪先生说:“白朴在这个剧中,是要借李、杨故事抒发他的一种在词中反复表现过‘沧桑之叹’,一种在美好的东西失去之后又无法复得的哀伤和追忆,表现极盛之后的寂寞给人带来的无可排解的悲哀,一种对盛衰无法预料和掌握的幻灭”③。可事实上我们细读作品可以发现前三种观点并没有准确地概括出作品其中的意蕴,而幻灭说虽然对《梧桐雨》做了有价值的探讨,但有些过度阐释。对比《长恨歌》、《长恨歌传》,并结合白朴的人生经历,本文试探讨《梧桐雨》中李杨故事的意蕴,即白朴的《梧桐雨》通过荒淫误国的唐明皇的悲剧形象,来讽刺批判昏庸的封建统治者,从而具有很强的惩戒警示意蕴。

我们通过分析《长恨歌》和《长恨歌传》知道,白居易的《长恨歌》侧重于赞美爱情,而陈鸿的《长恨歌传》侧重于揭露讽刺,但是《长恨歌》赞美爱情而又暗含微讽,《长恨歌传》讽刺而又“如不胜情”④,赞美爱情和揭露讽刺在《长恨歌》和《长恨歌传》中交织,使得两者在主题上有一定的矛盾性,两者的主题都绝非“爱情说”或“讽喻说”所能概括的。当然它们各自都抓住了自己的创作意图,突出了各自的主题,《长恨歌》着重写情,《长恨歌传》则着重叙事,作为元杂剧的《梧桐雨》充分借鉴了《长恨歌》重于抒情和《长恨歌传》重于叙事的特点,把叙事和抒情有机的融合在了一起。但是,《梧桐雨》并不是将《长恨歌》的抒情特点与《长恨歌传》的叙事特点简单相加,它不仅有着自己独特的特点,而且它的主题并不矛盾,而是统一和鲜明的,就是以悲情寓讽刺,当然这里的情并不是着重抒发爱情,而是侧重于表现荒淫误国的唐明皇自食恶果的凄凉之情。

与《长恨歌》、《长恨歌传》相比较,唐明皇父纳子妃,安禄山与杨贵妃二人私情这两个细节在白朴的《梧桐雨》中反复做了交代,而在《长恨歌》与《长恨歌传》并未作交代。如白朴在唐明皇一出场便这样写道:“六宫嫔御虽多,自武惠妃死后,无当意者。去年八月中秋,梦游月宫见嫦娥之貌,人间少有。昨寿邸杨妃,绝类嫦娥……朝歌暮宴,无有虚日……寡人消遣咱”,从中可以看出,唐明皇对杨贵妃的爱只是因为杨贵妃“绝类嫦娥”,他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居然干出了父纳子妃的荒唐事。同时,白朴在《梧桐雨》中强调了安禄山与杨贵妃的私情。剧中安禄山被唐明皇任命为渔阳节度使,杨玉环居然感伤:“妾心中怀想,不能再见,好是烦恼人也。”而且我们从安禄山的口中也可以证明他们之间有私情,安禄山被唐明皇封为渔阳节度使后,这样说道:“别的都罢,只是我与贵妃有些私事,一旦远离,怎生放的下心”,并且他在渔阳叛乱的目的就是:“单要抢贵妃一个,非专为锦绣江山”。从这两个细节不仅可以看出白朴的《梧桐雨》并不是为了歌颂李杨二人之间的爱情,而且还可以看出白朴对唐明皇荒淫的无情讽刺。

与《长恨歌传》相比较,白朴的《梧桐雨》对昏庸误国的唐明皇进行无情的揭露则显得更为明显,如在《梧桐雨》第二折中,当他与杨贵妃在御园中纵情享乐之时,安禄山叛变的消息传来,他竟然开始责怪前来禀报消息的李林甫:“止不过奏说边庭上造反,也合看空便,觑迟疾紧慢。等不的俺筵上笙歌散,可不气丕丕冒突天颜!”李林甫劝谏道:“陛下,只因女宠盛,谗夫昌,惹起这刀兵来了。”面对安禄山的反叛,群臣开始互相埋怨,玄宗又开始斥责大臣们的无能:“你道我因歌舞坏江山?你常好是占奸,早难道羽扇纶巾笑谈间,破强虏三十万”, “你文武两班,空更些乌靴象简,金紫罗襕。内中没个英雄汉,扫荡尘寰”。从这些话语中我们可以看出,在敌军即将攻进京城,国家将要灭亡,自己的性命也都可能不保的危急情况下,唐明皇却不慌不忙,只顾纵情享乐,这是何等的荒淫和昏庸,而也正是因为唐明皇的纵情声色,大臣们的无能平庸才造成了这起战乱。很明显我们可以看到《梧桐雨》中对唐明皇荒淫误国地揭露,从而表现出白朴对昏庸误国的统治者无情的批判和讽刺。

杨贵妃与安禄山篇3

关键词:长生殿 悲剧 帝妃恋 兴亡之感

一、帝妃恋的悲情挽歌

《长生殿》的故事情节是以杨玉环与李隆基的爱情为主线展开的,作者对这爱情的描写占去剧本的主要篇幅,“言情”是它的主导倾向。但是类似《长生殿》一类描写“帝妃恋的作品”,比如《桃花扇》《汉宫秋》,学术界一直存在一种争议就是“帝妃”之间是否存在着真正的爱情。持反对观点的一方,理由就是“帝妃”之间的婚姻关系是建立在政治利益之上的。但是,即使一部分“帝妃恋”是建立在政治利益之上的,但是事实上“政治利益”和“爱情”是可以并存的,也就是说,“帝妃恋”是存在的。“帝妃恋”不仅有存在的充分理由,在《长生殿》中,洪正是通过对李隆基、杨贵妃的爱情描写,仅仅扣住他们的特殊身份,成功地写出了他们的热恋和钟情,同时又揭示了这种“帝妃恋”的宫廷局限性,而这种宫廷局限性也就注定了“帝妃恋”是一个悲剧。

李隆基的特殊位置决定了李、杨爱情的特殊性。这种特殊性决定了他们拥有一般人所有没有的权利,也可以享受到一般人所享受不到的,但是同时也决定了他们之间的爱恋存在着普通人不可能遇到的困扰。李、杨的感情的发展,一直伴随着政治局势的发展,这不但是因为李隆基的特殊身份,也是因为杨玉环背后强大的利益集团。“因此他们的结合引发了一系列的政治后果。李、杨的第一次结合以后,就有原该处死的败将安禄山贿赂杨国忠得以不死,留下祸根。第二次结合后,就有杨氏四家各建府邸,比富斗阔,恃宠放纵;安禄山勇力过人,得到唐明皇宠爱,封了东平郡王,后因将相矛盾,唐明皇特命安禄山为范阳节度使,放虎归山,使其叛乱阴谋得逞。”在《长生殿》中,可以说李隆基因权势而得杨贵妃,因权势而力排众议和杨贵妃名正言顺在一起,因权势而与杨贵妃极尽奢靡,最后也因权利的变化而断送了杨贵妃的生命。

从白居易的《长恨歌》到白朴的《梧桐雨》,再到洪的《长生殿》,一步一步认识到了这种“帝妃恋”的局限性和“帝妃恋”的悲剧性。剧作家写出了特殊的历史时期,这对不平凡的恋人所经历的平凡的儿女情长。如果说《桃花扇》写的是国难淹没了爱情,那么《长生殿》写的就是爱情酿成的国难。

在第二十五出《埋玉》是整部剧的转折点,在马嵬驿将士们斩杀了杨国忠仍不解恨,“国忠虽诛,贵妃尚在。不杀贵妃、誓不护驾。”“臣启奏陛下:贵妃虽则无罪,国忠实其亲兄,今在陛下左右,军心不安。若军心安,则陛下安矣。”“魂飞颤,泪交加。堂堂天子贵,不及莫愁家。”李商隐有诗《马嵬》:“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客观来说,贵妃对于国家的变故没有直接的影响,但就是因为她是杨国忠的妹妹,所以“军心难安”。而李隆基堂堂天子,也没有办法维护自己的爱情,爱上皇帝,不如像莫愁那样爱上普通人,获得圆满的爱情。而李、杨的爱情,注定走不出“帝妃恋”的怪圈,从而整部剧显示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剧感。

二、恩与爱总成空――梦境与现实的交织

《长生殿》以第二十五出为转折点,“前一部分是写实,是爱情的悲剧,后一部分是写幻,是鼓吹真情。从节后上说,两者是对立的,但又是相互依存的。没有前半部分的悲剧,后半据分鼓吹至真之情便无从生发,没有后半部分李隆基、杨贵妃的忏悔、重圆,则成了《梧桐雨》式的悲剧,只是留下一份历史的遗憾。”

如果说《梧桐雨》中较多的对杨贵妃的进行谴责,对李隆基则更多的是怜悯,甚至可以总结说《梧桐雨》是男主人公的悲剧。但是《长生殿》中,对李隆基和杨贵妃的爱情进行了美化,使杨贵妃成了莫须有的“红颜祸水”死在了马嵬坡,从而使她成了一个彻底的悲剧人物,所以在这个意义上说,《梧桐雨》是一首男主人公哈姆雷特式的内心独白,而《长生殿》是一曲爱情的悲歌。李隆基和杨贵妃的爱情并没有因为兵乱和贵妃的离世而结束,相反脱离了人间世俗,脱离了“帝妃恋”既定的悲剧环境,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比前半部分变得更加真挚动人。杨贵妃死后升仙,仍然不忘对李隆基的爱情,为此朝夕泪水涟涟,终于感动了天孙娘娘。最后经过玉帝的批准,杨贵妃与李隆基永结夫妻,从此再无烦恼苦恨。

从表面上看来,《长生殿》从第二十五出以后就变成了喜剧,化“长恨”为“长生”,李隆基和杨贵妃的爱情上升到了人间世俗和“帝妃恋”难以企及的高度。但是表面的叙事情节,难以掩饰的是无可更改的现实悲剧。虚幻中的温存和美好,更让现实的残酷和清冷散发出动人心魄的悲剧意蕴。

以杨贵妃为线,前半部分展示出一部现实的悲剧世界,后半部尽管也有多少愁肠,也终以团员的结局展示出理想的超现实世界。“现实世界的悲剧与超现实世界的喜剧构成了不可解决的对立,尽管情节上已经解决了冲突,甚至得到了圆满的结局。但是这样的情节发展却构筑了两个世界之间的对立。陈大章曾以剧诗描述了《长生殿》两个世界的对立:‘哀乐无端急转,人间天上两悠悠。千金一字淋铃曲,不比寻常菊部头。’《长生殿》中也写到:‘尘缘倥,仞利有天情更永。不比凡间梦,悲欢和哄,恩爱总成空。’可以说这两个世界的对立是有对抗性的,以天上的喜剧来对抗人间的悲剧。”洪没有把故事的结局安排成明显的悲剧,看起来希望在幻境中给予李、杨美好的结局。在同一部作品中一方面解决矛盾,但是另外一方面又使这种矛盾更加的复杂。因为李、杨的爱情悲剧本来是不可逆转的,但是作者又在虚幻中给予了好的结局,但是这样安排的结果就是:以方便作者和读者的理解,告诉他们这样的幻境不可能出现,李隆基仍然还是会像《梧桐雨》里的一样成为彻底的悲剧;另一方面,在作者设计的美好结局而不可得的情况下,所有的人都会徒增一种更强大的,宿命般的悲剧感。

三、唱不尽兴亡变幻,弹不尽悲伤感叹

洪重新演绎天宝遗事,基本上是继承了白居易和白朴的内容和意蕴,而有所改变。他的《长生殿・自序》表明其创作思想。他说:“余读白乐天《长恨歌》及原人《秋雨梧桐》杂剧,辄作数日恶。”“辄作数日恶”,语出《世说新语・言语》,“谢太傅语王右军曰:‘中年伤于哀乐,与亲人友别,辄作数日恶。’”“恶”是指很伤感,情绪极坏。洪说这段话的意思表明,他深为两篇作品所感动,又不满意作品写得过于感伤。所以后文说明他作《长生殿》,是写唐明皇杨贵妃之情事,而命意在于显示“乐极哀来”的道理,以“垂戒来世”。因为这样,所以洪的《长生殿》较之前两者,有了一层男女之情之外的更浑厚、更凝重的家国之情,而这一做法在《桃花扇》里被发挥到了极致。

像清初的很多士大夫阶级一样,洪和他的家族在一开始也被清廷的怀柔政策所笼络。其父洪武卫援例荫官,在清出仕。整个的阶级动向和亲族对清廷的向心力,裹挟着充满进取精神的洪,推动着他希冀着走从国子监入仕的道路。但当洪的父亲被污蔑,家庭遭到重大打击以后,他对清廷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造成这种变化的原因,除了家庭变故以外,更重的原因是他从自己的挫折中,清楚地认识到了官僚集团内部的相互倾轧,深切地感受到了其中的黑暗和腐败。在他的牢骚和不满中,同时也就产生了对朱明王朝的怀恋情绪。加之洪的老师陆繁、毛先舒是心怀明室的士人,与洪交往密切的师执如沈谦、柴绍炳、张丹等人也都是不忘明室的遗民,他们对故国的眷怀、对贰臣的不齿、对满清残酷镇压的愤慨更强化了洪对明清易代的感受,也塑造了洪的人格理想。所以《长生殿》中便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兴亡之感。

作者在“自序”中申明,“借天宝遗事,缀成此剧”,在“例言”中也说,“多采天宝遗事杨妃全传”。就在第一出“传概”里也一再声称,“借太真外传谱新词,情而已”。此“情”绝非儿女情长之“情”,实是作者内心无法释怀的失国之哀痛。在《长生殿》中,洪对于作为异族入侵者形象的安禄山,以及唐朝叛臣降将所采取的辛辣讽刺态度,很明显是在含沙射影,以古讽今。

《长生殿・骂贼》中雷海清义正词严地指责那些降官,“武将文官总旧僚,恨他反面事新朝”。这对那些在清朝博学鸿词科应试入仕的官员来说不啻于刺耳之惊雷。“那满朝文武,平日里高官厚禄,荫子封妻。享荣华,受富贵。哪一件不是朝廷恩典!如今却一个个贪生怕死,背义忘恩,争去投降不迭。只图安乐一时,那顾骂名千古。唉,岂不可羞,岂不可恨!”洪通过雷海清鞭笞了贰臣之。《长生殿》问世距明王朝灭亡仅四十多年的时间,由明入清的人还大量存在。因此,洪借雷海清之口痛骂安禄山和降臣,观众和读者在此表现出来的民族意识也心照不宣。而这种弥漫整个社会的遗民情绪也因触犯了清政府的忌讳,最终导致了作者洪因一曲《长生殿》而“断送功名到白头”。

家国同构的社会模式使得李杨的爱情悲剧具有国破家亡的双重意味,这正是经历政权更迭江山易主后文人士大夫心中反复咀嚼的悲苦。因此,《长生殿》的主题既不是对真挚爱情的深情赞美,也不是对红颜误国或者重色误国的历史分析,它是一曲抒写乱离之后鼎革之初的文人对已逝故国的怀恋和对无奈现实悲鸣的哀歌,弥漫着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悲剧感。

《长生殿》是明清易代之际遗民思潮中一曲杰出的作品,它以探讨爱情悲剧产生根源的方式暗示了国破家亡的历史原因,反复地抒发了山河破碎、家国沦陷的哀伤。虽然《长生殿》用现代西方的理论来看,算不上是纯正的悲剧,但是其凝结的悲剧意蕴却非常的浓厚。宿命般的帝妃恋呈现出的悲情挽歌;现实与梦幻的交织,却恩爱皆成空;唱不尽的兴亡变幻、弹不尽的悲伤感叹所弥漫出的深厚的兴亡之感。

通过分析我们可以说,《长生殿》巨大的魅力不仅在于其优美的文辞和音韵,也不仅在于使得本已日落西山的昆腔演出也再一次掀起高潮,使当时戏剧舞台上出现了“勾栏争唱孔洪词”的盛况,而在于透过爱情悲剧所抒发的强烈的遗民思想更引发了当时普遍存在家国之思的文人士大夫的共鸣。

参考文献:

[1]李亚娟.政治背景下的爱情婚姻――明清传奇《长生殿》分析.理论月刊.2004年第11期.

[2]洪.长生殿.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10月.第115~116页.

[3]袁行霈.中国文学史(第四卷).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8月.第283页.

[4]张哲俊.《梧桐雨》和《长生殿》――两种悲剧形式.文学遗产.1997年第2期.

杨贵妃与安禄山篇4

题展开了初步的探究。

关键词:白朴梧桐雨主题李杨爱情悲剧

中图分类号:I207.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026X(2014)02-0000-02

《梧桐雨》全称《唐明皇秋夜梧桐雨》,其著者是位列于极富盛名的元曲四大家之中的杂剧作家白朴。一代国学大师王国维曾经称赞其曲词“高华雄浑,情深文明”、“不失为第一流”,对于他的代表

剧作《梧桐雨》主题的见解历来争议颇多,主要有“歌颂爱情”、“评判政治得失”、“表达沧桑之感”这几种看法。所谓“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每个读者在阅读作品时都会形成自己独

特的心理感受。

首先,歌颂爱情说。吴乾浩《白朴评传》认为《梧桐雨》是“有血有肉的风流天子的爱情悲剧”。人人都说帝王之家薄情寡幸,像唐明皇、李后主、顺治帝这样的痴情故事便往往惹人们津津乐道。诚然

,《梧桐雨》中对于李杨爱情的幸福甜蜜也是毫不吝惜笔墨的:

[仙吕][八声甘州]朝纲倦整,寡人待痛饮昭阳,烂醉华清。却是吾当有幸,一个太真妃倾国倾城。珊瑚枕上两意足,翡翠帘前百媚生。夜同寝,昼同行,恰似鸾凤和鸣。

[赚煞尾]长如一双钿盒盛,休似两股金钗另,愿世世姻缘注定。在天呵做鸳鸯比并,在地呵做连理枝生。月澄澄银汉无声,说尽千秋万古情。咱各办着志诚,你道谁为显证,有今夜度天河相见女牛星。

“珊瑚枕上两意足,翡翠帘前百媚生”,唐明皇与杨贵妃的爱情缠绵悱恻,竟日双宿双飞。在七夕节时、长生殿中,唐明皇以金钗和钿盒作为贺礼送给杨妃,把对宠妃的深情厚意都寄寓在这两件礼物之

中。只愿他们一生一世如同鸳鸯一样出入成双、像相思树般死生相依,此时此刻彼此的一片真情天上的牵牛织女星可以做个见证。

然而,隐藏在美好的外表和想象之下的是肮脏和罪恶。《梧桐雨》并没有像传统作品那样为尊者讳,而是通过杨妃之口叙述出强调杨贵妃原为唐玄宗的儿子寿王的妃子,后被选入宫的事实。虽然从表面

上看李杨二人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可是这种爱情并不是终遇良人的得偿所愿,而依旧充满着背叛与不满足。文中几次描写杨贵妃与安禄山的私情,安禄山起兵时也说:“抢了贵妃,夺了唐朝天下,才是

我平生愿足。”因此很多人说是杨贵妃引来了刀兵之灾,勾起了安禄山夺取江山、霸占美人的狼子野心。

吴新雷因此认为,“白朴是以否定态度来处理杨妃形象的,他只着眼于杨妃的‘’这一点,把她当成了‘亡国祸根’”。虽然剧中确实有将安史之乱的爆发归咎于杨妃的意思,但我认为历代将亡国

之祸归因于女人是有失偏颇的。在《鹿鼎记》中韦小宝遇见陈圆圆时说道:“‘红颜祸水’这句话,我倒也曾听说书先生说过,什么妲己,什么杨贵妃,说这些美女害了国家。其实呢,天下倘若没这些

糟男人、糟皇帝,美女再美,也害不了国家。”明末清初诗人吴伟业的《圆圆曲》中有一句:“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单是区区一个女子,又怎么能改变一个王朝的兴衰,不过是因为男

人们追求美女的淫欲和得到之后的才导致了时代的曲折。《汉宫秋》作者通过昭君的爱国行为批判女人祸国论;《梧桐雨》作者通过杨贵妃的宣扬女人祸国论。其实细究历史变迁,女人何其无

辜。

其二,评判政治得失说。吴新雷在《白朴的名剧〈梧桐雨〉》一文中说:“他是通过李杨悲欢离合的故事,谴责统治集团的淫逸乱政,总结了历史兴亡和政治成败的教训”。白朴是由金入元的作家,他

经历了金朝丧权亡国和元朝民族压迫的痛苦,所以《梧桐雨》的这层寓意正体现了剧作的时代特征。白朴的幼年恰逢元兵攻陷汴京,孤苦无依的他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国破家亡、颠沛流离的生活。元统

治者为了巩固政权,又将人民分为四等: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南人。当时汉人的生活地位是极其地下的,在蒙古族人看来,汉人的性命毫不值钱,汉人的尊严也可以供他们任意践踏。从小经历的战

乱生活以及元人残暴的统治使白朴对元王朝极为不满。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白朴意“国亡史作,己为当任”,“不可令一代之迹泯而不传,乃构亭于家,著述其上,因名曰‘野史’”。所以白朴在

《梧桐雨》中其实是通过李、杨的悲剧爱情来谴责统治集团的淫逸乱政,总结历史兴亡成败的教训。自从杨玉环入宫之后,唐明皇与她朝歌暮宴,无有虚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痴

迷于杨贵妃让他忘记了朝政、忘记了天下,日复一日的歌舞升平让他渐渐迷失了自己一颗勤政爱民的仁君之心。可某日正当他们歌舞尽欢的时候,突然传来安禄山叛军已然冲破潼关的消息。出乎意料的

是此时唐明皇并不急于家国安危,反而责怪李林甫打扰了他的雅兴:

[剔银灯]止不过奏说边庭上造反,也合看空便,觑迟疾紧慢。等不的俺筵上笙歌散,可不气丕丕冒突天颜!那些个齐管仲郑子产,敢待做假忠孝龙逢比干?

当国家有危难的时候,他身为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想的不是如何去度过难关,却忙着责怪朝堂之上的文武众臣:

[满庭芳]你文武两班,空更些乌靴象简,金紫罗。内中没个英雄汉,扫荡尘寰。惯纵的个无徒禄山,没揣的撞过潼关,先败了哥舒翰。疑怪昨宵向晚,不见烽火报平安。

除了可以看出来唐明皇的昏庸之外,也可知他手下的一帮文臣武将不过是酒囊饭袋,由此可以想见当时政局腐朽动荡到了何等地步。所谓上行下效,上层统治者昏庸无道,往往有才能的人不能得以重用

,阿谀奉承的小人却奸臣当道,更有像杨国忠这种依靠裙带关系攀上政治高位的小人春风得意。即使有几个忠臣一心为国,却依旧难以力挽狂澜,毕竟最高的决策权永远掌握在帝王手里。虽然在最初安

禄山身为失律边将被押解入京时唐明皇有过机会将他斩首、以绝后患,却因为识人不明,被区区一句“惟有赤心耳”所迷惑、放虎归山,最终酿成大祸。

其三,表达沧桑之感说。么书仪《山川满目泪衣――〈梧桐雨〉的时代特征》认为《梧桐雨》“是要借李杨故事抒发他的一种在词作中反复表现过的‘沧桑之叹’”。“沧桑之叹”是指对一种美好的

东西失去之后无法复得的哀伤与追忆,表现极盛之后的寂寞给人带来无可排解的悲哀。也是表达的一种对人生无法预料和掌握的幻灭。鲁迅先生曾说,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在极盛之

后的突然破碎才更能让人体会到世事无常的无奈。犹记得长生殿之盟的浓情厚意、红尘一骑荔枝来的倾城一笑、舞起霓裳羽衣的妩媚妖娆,却突然忽喇喇大厦将倾,匆匆忙忙舍弃了家居祖墓、祖宗基业

仓皇而逃,把大好河山交由胡人践踏。虽然挣得了性命,唐明皇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行致中途,六军不进。右龙武将军陈玄礼奏过,杀了国忠,祸连贵妃。主上无可奈何,只得从之,缢死马嵬驿中

。今日贼平无事,主上还国,太子做了皇帝。主上养老,退居西宫,昼夜只是想贵妃娘娘。”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一场动乱的狂风暴雨过后虽然大唐江山与玄宗都得以保全,但江山已经不是唐明皇

的江山,和他鸾凤和鸣的美人也玉殒香消。留给他的只有寂寂梧桐落、飒飒秋雨寒,鬓角的白发杂生,恍惚间,犹见香闺梦里人:

[芙蓉花]淡氤氲篆烟袅,昏惨剌银灯照。玉漏迢迢,才是初更报。暗觑清霄,盼梦里他来到。却不道口是心苗,不住的频频叫。

[黄钟煞]……斟量来这一宵,雨和人紧厮熬。伴铜壶点点敲,雨更多泪不少。雨湿寒梢,泪染龙袍。不肯相饶。共隔着一树梧桐直滴到晓。

俗话说盛极反衰,越是烈油烹火、鲜花着锦之时就更容易在刹那间破碎了所有的美梦。爬得越高往往摔得越惨,在坐拥了所能想象到的一切之后命运却与他开了个玩笑,顷刻之间他失去了所,当他张开双手却发现到头来两手空空。这种人生难以捉摸掌握的无力感是一代代人面临的最大的悲哀,世事无常、人在命运面前是那么的渺小可笑。可是怎样的命运都是由平时的一点一滴决定的,命运是手中的掌纹,握在自己手里,唐明皇的荒政,或者如剧本中所说的因女宠盛、谗夫昌,终于惹出了刀兵之祸,误国误民。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称赞“白仁甫《秋夜梧桐雨》剧,沉雄悲壮,为元曲冠冕”。《梧桐雨》确实足以位列于元曲首列,其强烈的悲剧性以及主题的多样性不断吸引着人们去感受它独有的美。

参考资料:

[1]中国戏曲研究院《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八)》、中国戏剧出版社、1960年版

[2]吴乾浩《白朴评传》、中国戏剧出版社、1987年版

[3]金庸《鹿鼎记》、广州出版社、2008年版

[4]吴新雷《白朴的名剧》、《名作欣赏》1981年02期

[5]白朴著,徐凌云校注《天籁集编年校注》、安徽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6]幺书仪《山川满目泪衣――白朴》的时代特征、《戏曲研究》第6辑

杨贵妃与安禄山篇5

由于三国故事家喻户晓,故貂蝉是王允家中的歌妓这一说法流传最广。王允是汉献帝时的司徒,因不满于太师董卓的跋扈,一心想除之,但苦无良策,终日茶饭不思。他视为亲女儿的歌妓貂蝉窥知情由,表示“如有用妾之处,万死不辞”。于是王亢精心设计了个“连环美人计”,先将貂蝉许给董卓义子吕布,未及迎娶又献于太师董卓,挑起董、吕两人的矛盾。貂蝉对王允的意图心领神会,一会儿在吕布面前扮成早已以心相许,却被董卓霸占的痴情人,一会儿又在董卓面前装作受吕布调戏的无辜者,使董、吕彼此恨之人骨,终于反目成仇,最后吕布杀董卓,夷其三族。貂蝉的出色表演,使王允的计划实施得天衣无缝,顺利地铲除了当时朝中一大祸害,后人叹日:“司徒妙算托红裙,不用于戈不用兵。三战虎牢徒费力,凯歌却奏凤仪亭。”

另有“董卓婢女”一说。据《后汉书·吕布传》载,董卓任吕布为骑都尉,甚爱信之,两人誓为父子。有一次,吕布因小事不如董卓之意,董卓大怒之下持戟向吕布掷去,幸亏吕布手脚轻健方得避开,从此吕布对董卓暗怀怨愤。后董卓派吕布守中(宫中的小门),这是对他的信任,吕布却趁机与侍婢私通,两情相许,又惟恐董卓识破,由此生出许多矛盾。由于这段记载与三国故事中貂蝉约吕布在凤仪亭相会,董卓明画如刺吕布的情节相合,人们认为使董、吕反目的貂蝉,实际上是董卓的婢女。

还有人认为,貂蝉是吕布部将秦宜禄之妻。(三国志·关羽传)注引《蜀记》曰,曹操与刘备围吕布于下邳,关羽向曹操请求说,吕布派部将秦宜禄外出求救,城破之后,请把秦之妻赐我为妻。曹操答允了。后关羽又多次提及此事,使曹操产生好奇心:那秦宜禄之妻是否乃绝色之人?于是,在城破之日派人先将秦妻送入自己营帐,随后便“自留之”,关羽因此“心不自安”。元代杂剧就在此基础上附会出一个《关公月下斩貂蝉》的故事来,说曹操欲以美色迷惑关羽,使其为自己效力,遣貂蝉前往引诱。貂蝉使出千种柔情,百般,关羽不为所动,最后杀死貂蝉,以示心迹。这里,貂蝉与秦宜禄之妻便合二为一了。

此外,徽剧、川剧、绍剧、京剧都有《斩貂》剧目,写吕布在白门楼殒命后,其爱妾貂蝉为张飞所获,送至关羽处。关羽甚爱怜之,但念及古今英雄豪杰往往以迷恋女色而身败名裂,便逼令貂蝉自刎。因而,又有“貂蝉为吕布之妻说”。如果貂蝉成为吕布妻(或妾),是在吕布杀董卓之后,那么此说与一、二说不矛盾,有人据此认为此说不能自成一说。

总之,貂蝉的故事,或出于小说,或出于戏剧,文人的渲染与演绎使她越来越不可捉摸。由于这些故事或多或少与史实有关,真真假假,更为难辨,以致历史上的貂蝉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就成为难解的悬案了。

王昭君

王昭君名王嫱,昭君是她的字。西汉元帝时她被选入宫,但一直未见过元帝的面。

西汉时,北方的匈奴十分强大,经常南下到汉的边疆上骚扰掳掠,西汉的对策是软硬兼施,一面经常派大军 征伐,另一方面又常用“ 和亲”的方法笼络。所谓和亲,就是皇帝将自己的女儿(实际上多半用皇族姑娘甚至宫女冒充)嫁给匈奴的最高统治者单于,结成亲戚关系以求暂时的和平共处。

汉元帝竟宁元年,匈奴首领呼韩邪单于到长安朝见汉元帝,汉朝廷隆重欢迎,关系很融洽。呼韩邪表示:愿 做汉家的女婿,复和亲之好,元帝很高兴地同意了。这时,住在深宫从未见过元帝面的宫女王昭君听见此消息 后,主动提出愿意充当和亲人选。传说批准后元帝当众召见王昭君,见她长得非常美貌,后宫里少有,于是有些留恋不舍之意。但由于已答应了呼汉邪单于,不便失言,只好让她远嫁匈奴了。

昭君出塞到匈奴,旅途上骑乘什么,打扮如何,历史没有明文记载。唐代人则猜想是骑马去的,身穿红斗篷,怀 里抱着琵琶。因此唐诗中也就多半这样描述了

杨玉环

杨玉环,祖籍弘农华阴,后徙居蒲州永乐,因父杨玄琰为蜀州司户,而出生于四川。杨玄琰早逝,杨玉环被其叔父河南府士曹杨玄?收养。她十分美丽,能歌善舞,也很聪明。开元二十二年,第十八子寿王 瑁纳玉环为妃,于是,她从河南来到长安皇宫。

李瑁为玄宗最宠爱的武惠妃所生。由于武惠妃特别受宠,又生了儿子,所以,她的地位超过了未生儿子的王皇后。地位优越的皇子与杨玉环这样的美女结为夫妻,理应是美满的婚姻。但是,好景不长,开元二十五年武惠妃死了。玄宗两位爱妃先后世,终日郁郁寡欢,高力士于是寻得美人杨玉环献给玄宗 天宝四载八月,杨玉环正式被封为杨贵妃。这时,玄宗已经六十一岁,杨贵妃才二十七岁,相差三十四年的老夫少妻生活是可想而知的。

杨贵妃一人受宠,杨家满门飞黄腾达,除了他已死的父亲被追封为太尉、齐国公外,三个姐姐地分别被封为韩国夫人、虢国夫人、秦国夫人。杨贵妃与这些皇亲国戚,奢侈腐化,挥金如土,大大增加了国库的开支。仅其三个姐姐的脂粉费每年就需一千贯钱。至于诸杨的住宅,更是富丽堂皇,非一般官员可比。

杨贵妃虽然过着听歌观舞,纸醉金迷的生活,但却时刻提心吊胆,稍有疏失,便使玄宗不悦,就会造成严重后果。杨贵妃曾经两次冒犯玄宗,以忤旨罪被逐出皇宫。第一次是在天宝五载,杨贵妃被送到其堂兄杨?家中。由于杨贵妃去后玄宗心情不佳,半日不思饮食,对左右的人横加捶挞,于是高力士奏请迎回杨贵妃。杨贵妃见玄宗,伏地请罪,玄宗才得之如初。第二次是天宝九载,杨贵妃又被逐出宫门,玄宗很快后悔,派人送去御膳,杨贵妃也表示有忤圣颜之罪,并剪发一缕,献给玄宗。杨贵妃遂又被迎回宫中。尽管有过这两次曲折,但总的看来,玄宗对杨贵妃还是十分宠爱。每年十月,玄宗都要到华清宫(在今陕西临潼)过冬,杨贵妃照例陪同前往。在华清宫修有端正楼,作为杨贵妃的梳洗之所;还有莲花汤,专供玄宗沐浴;另有芙蓉汤,是杨贵妃沐浴之所。韩国夫人、虢国大人、秦国夫人等也随同前往,并在骊山下修有住宅。

天宝十四载十一月,安碌山以讨伐杨国忠为名发动叛乱。次年六月,叛军攻破潼关,进逼长安。玄宗问策于宰相,因杨国忠曾遥领剑南节度使,主张去四川避难,玄宗遂决定逃亡成都。玄宗带杨贵妃姊妹、太子、高力士等少数贵族、亲信,仓促离京。午时到了咸阳,打前站的宦官王洛卿与咸阳令都已逃走。玄宗与杨贵妃饥饿难忍,无人献食,杨国忠买来蒸饼,暂解了燃眉之急。

西行至马嵬驿,护卫玄宗的禁军将士饥饿疲惫不堪,怨声载道。龙武大将军陈玄礼通过宦官李辅国与太子密谋,先诛杨国忠,然后宣布杨国忠是引起祸乱的罪魁祸首。在穷途末路之际,玄宗离不开军队的保护,不仅没有追究军士擅杀宰相之罪,反而亲劳军士。但军士仍然不满,陈玄礼说:「杨国忠被杀,杨贵妃也应正法。」玄宗替杨贵妃辩护道:「杨贵妃深居宫中,怎知杨国忠谋反!」高力士说:「杨贵妃虽然无罪,但杨国忠被杀,杨贵妃还在你身边,军士岂能安心!」玄宗自然清楚,军队是否稳定与自己的安危直接相关,于是不得不忍痛割爱,命高力士缢杀杨贵妃于佛堂前的梨树之下。一个年方三十八岁的美丽女子就这样在逃难途中告别了人世,但亦有一说被缢死的只是一名宫女,杨贵妃本人则逃到日本,到安史之乱平后,玄宗欲召贵妃回长安,但杨贵妃已沦落风尘,已再无颜面面圣了。

西施

杨贵妃与安禄山篇6

从三个女人虎口中夺出来的皇位

李隆基出生的时候正是武则天做女皇的时候,所以他小时候就经历了错综复杂的宫廷变故,这也许促使他形成了意志坚定的性格。他小时候就很有大志,在宫里自诩为“阿瞒”,虽然不被掌权的武氏族人看重,但他一言一行依然很有主见。在他七岁那年,一次在朝堂举行祭祀仪式,当时的金吾大将军(掌管京城守卫的将军)武懿宗大声训斥侍从护卫,李隆基马上怒目而视,喝道:“这里是我李家的朝堂,何事!竟敢如此训斥我家骑士护卫!”随之扬长而去,武则天知道后,非常惊讶,不仅没有责怪,还“特加宠异之”。

武则天死后,中宗懦弱无能,朝政大权慢慢落到了韦皇后和安乐公主之手,原来发动恢复唐朝的功臣、宰相张柬之也被他们贬官驱逐,太子李重俊被杀。韦皇后效仿原来武则天的做法,让自己的兄长韦温掌握大权,对于女儿安乐公主的违法卖官爵也不加制止,大加纵容。在公元710年,中宗终于死于韦皇后和安乐公主之手,被她们合谋毒杀。然后,韦皇后便想学习婆婆武则天,做第二个女皇。

一直静观时变的李隆基和姑姑太平公主便抢先发动了兵变,率领御林军万余人攻占了皇宫,把韦皇后一派全部消灭,史称“唐隆”。然后,由睿宗李旦重新即位,李隆基也因功被立为太子。

但父亲李旦优柔寡断,不愿和太平公主发生正面冲突,总是忍让。而太平公主则认为是自己给了他做皇帝的机会,功劳巨大,所以她掌握了朝政大权。随着自己势力的强大,太平公主的野心也膨胀起来,想跟母亲那样也做女皇。太平公主的主要对手便是太子李隆基,开始她没把他放在眼里,觉得他还年轻,但了解了李隆基的英勇果断之后,就开始防范他。她制造舆论说,李隆基不是长子,没资格做太子,更不能继承皇位。太平公主的目的是要废除李隆基的太子身份,为自己以后做女皇帝开路。

到公元712年,睿宗怕这样下去,李唐江山又大乱,于是毅然把帝位让给了儿子李隆基。只是仍然掌握了朝政大权:朝廷三品以上官员的任免权和军政大事的决定权。睿宗的让位加剧了李隆基和太平公主的矛盾。双方都在积蓄力量,准备除掉对方。

在公元713年的七月三日,唐玄宗李隆基果断地先下了手,亲自率领兵马除掉了太平公主和她的手下骨干几十人,将倾向太平公主的官员全部罢官废黜。唐玄宗终于掌握了皇帝应有的权力。当年,唐玄宗把年号改为开元,表明了自己励精图治,再创唐朝伟业的决心。

开元盛世 国泰民昌

改号开元后,唐代进入了开元至天宝长达40余年政局比较稳定的鼎盛阶段。李隆基深知安定升平的政局来之不易,在开元初年提倡节俭、毁乘舆服玩,沙汰僧尼,禁民间铸佛像写经,选京官有才识者为地方都督、刺史;以后又在行政、财政、军事诸方面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促进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繁荣。但与此同时,土地兼并盛行,农民逃亡日多,社会政治危机也已经伏下。

官方留下的天宝十三载(754)全国人户约962万户、人口约5288万口,学者们综合各方面史料推测,公元8世纪中叶,唐朝全国实际人户超过一千三四百万户,实际人口超过7000万。

当时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口是多少呢?8世纪的时候,东法兰克福王国从塞纳河到莱茵河之间的人口是200——300万。而直到16世纪,地中海地区的人口才5000——6000万。北非的人口是300万。在农业经济为主的时代,人口就是生产力。唐玄宗时期人口繁盛,反映了当时总的经济实力是独步于世界民族之林的。

唐朝的版图,比之于汉代,有新的拓展;大运河把黄河流域与长江流域更密切地联系在一起,促进了全国经济的增长。史称:“开元、天宝之际,耕者益力,高山绝壑,耒耜亦满”。根据现有史料推算,当时全国实际耕地面积约八百五十万顷,折合今亩达6.6亿亩,当时的耕地为18亿亩,人均占有达9亩多。远远超过中国当今的平均数1.4亩。

从东亚的日本、朝鲜到东南亚地区的诸国,从今日中国边疆少数民族政权到中亚、西亚乃至地中海地区的一些国家,都对唐朝中央政府建立了一种朝贡的政治关系。开元时代,长安、扬州、广州等城市,云聚着从海陆丝绸之路来华的胡商蕃客,成为沟通中外经济、文化与政治联系的重要渠道。亚洲各国留学生来华留学,络绎于途;还有不少外国人在唐玄宗的朝廷任职。

玄宗时代,唐朝的文教事业也有很大发展。今天,我们常说的四部(即四库)图书分类,正式被国家官方图书馆所采纳,就是在唐代。“藏书之盛,莫盛于开元,其著录者,五万三千九百一十五卷,而唐之学者自为之书,又二万八千四百六十九卷。呜呼,可谓盛矣!”(《新唐书》卷五十七《艺文志一》)诗圣杜甫、诗仙李白都生活在这个时代。正是这样一个开放的社会,使唐朝在社会风气上显得雍容大度,李白充满自信的诗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就是那个时代精神的写照。

红尘一骑妃子笑 哪堪国破山河碎

开创了盛世之后,唐玄宗逐渐开始满足了,沉溺于享乐之中。没有了先前的励精图治精神,也没有改革时的节俭之风了。正直的宰相张九龄等人先后被罢官,李林甫爬上了相位。李林甫最善于揣测唐玄宗的意思。

开元二十五(737年),玄宗因所宠武惠妃谗言,将三个儿子: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废为庶人并杀害,改立三子忠王李玙为太子。在宠爱的妃子武惠妃病死后,玄宗日夜寝食不安,但没过多久,唐玄宗听人说武惠妃的儿子寿王李瑁的妃子杨玉环美貌绝伦,艳丽无双,于是不顾什么礼节,就将她招进宫里,杨玉环懂音律,也很聪明,还擅长歌舞,很得玄宗欢心。天宝四载(745年)八月,杨玉环被册为贵妃。

为了讨贵妃的欢心,唐玄宗可谓费尽心机。为了迎合她喜欢服装的心理,有专门为贵妃服务的七百多人给她做衣服。为了让她吃上喜欢的荔枝,玄宗还下令开辟了从岭南到京城长安的几千里贡道,以便荔枝能及时地用快马快速运到长安,因为荔枝摘下后五天内会变味儿。而杨贵妃生在南方,喜欢吃这种东西。

有了杨贵妃,唐玄宗的奢侈之风越来越盛,大臣、贵族、宗室为了巴结皇帝,投贵妃所好,结果让她高兴的人都升了官,这又刺激更多的官僚贵族巴结逢迎。

在堂妹杨玉环的关系影响以及他本人财政能力出色的情况下,杨国忠也平步青云,一步登天,做上了唐朝宰相。杨贵妃的姐姐们也得到了实惠,杨国忠的权势无人能比,兄妹二人的辉煌时期也为日后的悲惨结局埋下了伏笔。

在杨国忠的专权下,整个唐朝开始混乱起来,玄宗对于唐朝的危机丝毫没有察觉,反而向外发动了一系列的战争。政治的腐败与黑暗,影响了将领的贪功求官的欲望。为了挑起战争,并在战争中立功受赏,加官进爵,边镇的很多将领肆意挑衅,使得边境战乱不断,玄宗的好战对此又是火上加油。初期的边境安定局面又被打破了,唐朝大伤元气。玄宗一再受李林甫、杨国忠、安禄山等人的蒙蔽,终于酿成了安史之乱。

安禄山发动叛乱之后,直逼长安。唐玄宗于天宝十五载六月急忙率从官及杨贵妃等离长安西逃。途至马嵬坡,六军不肯前行,说是因为杨国忠通于胡人,而致有安禄山之反,玄宗为息军心,乃杀杨国忠。六军又不肯前行,坚持说杨国忠为贵妃堂兄,堂兄有罪,堂妹亦难免,贵妃亦被缢死于路祠。

玄宗晚年忧郁寡欢,去世后,葬于泰陵。

多才多艺的一代梨园鼻祖

杨贵妃与安禄山篇7

洪昇也在作品中提到“看臣忠子孝,总由情至”,在洪昇心中,“情”不仅指的是男女之间的爱情,还包括郭子仪等一批忠臣孝子身上所秉负的忠义之“情”,作者对他们极力赞美。因此,《长生殿》虽写爱情,但依然具有较为浓烈的政治意义。《桃花扇》突出的是朝代的更替,它带来的结果是以李香君和侯方域为代表的遗老遗少们的悲伤。坚守“残梦”的代表者———苏昆生最后唱道:“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全剧以此作为结尾,可见孔尚任对作品主题中“政治”思想的偏向。

二、人物的比较

主要人物方面。《长生殿》中唐明皇与杨玉环的爱情贯穿始终,洪昇在刻画这两个主要人物时,花费了大量的笔墨,尤其是杨玉环。杨作为后宫宠妃,集帝王的宠爱于一身,然而,她又害怕失去一切,对于唐明皇对其他妃子的好感更是丝毫不能容忍,为了巩固自己的专宠地位,极力讨好君王,既可怜又可悲。同样写“女人”,《桃花扇》中对李香君的描写也是很精彩,在她得知侯方域收受阮大铖的妆奁后,毅然拒绝收下,并激励侯方域保住名节,她的骄风傲骨,立然纸上。她与恋人经历了离别之苦,终于在栖霞山不期而遇时,经张瑶星的指点,终于领悟出“梦空劳,情无了,出来路儿越迢遥”的真谛。正面人物方面。《长生殿》剧本还塑造了郭子仪、雷海青这些忧国忧民的正面人物形象,与《桃花扇》中的史可法这个民族英雄人物较为相似,但不同的是,郭子仪的一腔正义得到了伸张,挽回了大唐江山,打击了势力强大的安禄山,收复长安;而大义凛然的史可法在经过一番斗争之后,却无力回天、孤掌难鸣,不得不投江自尽,一腔报国之心付之东流,呼出“皇天列圣,高高呼不省。阑珊残局,剩俺支撑,奈人心俱瓦崩”的悲愤之情。反面人物方面。《长生殿》描绘了安禄山、杨国忠这样的外戚藩镇给政治带来的危害,一个是贿通权臣、巧邀君宠而得到加封的藩王,一个是凭借杨玉环的关系而位极人臣的当朝宰相,这两股政治势力相互勾结,同时又尔虞我诈,洪昇对他们丑恶的面目、的谋权进行了深入的鞭挞。《桃花扇》也同样有阮大铖、马士英这样为权利不择手段的奸臣,他们在明王朝覆灭之际,为个人利益拥立弘光帝,并对他极尽谄媚之能事,打击东林、复社文人。

三、主题的比较综合“情”与“政”的比较结果

我们可以看出,《长生殿》运用了大量的篇幅,描绘了唐明皇与杨贵妃之前的生死至情,用洪昇自己的话来说,《长生殿》是“专写钗盒情缘”(所谓“钗盒”,是指《长生殿》剧中的两件道具———金钗和钿盒),因此,唐明皇与杨玉环二人得以在仙境重圆。帝妃的情爱发展到极致,导致的后果便直接影响到江山的安危与政治的兴衰,因此,洪昇同时又描绘了这种“情”对江山社稷带来的严重后果。《桃花扇》是一部以侯方域与李香君的爱情故事,反映南明弘光王朝覆灭的历史悲剧———它是江山易主、朝代的更替给一对恋人所带来的创伤。全剧以史可法的壮烈牺牲作为结局,更激起一种庄严肃穆的感情。孔尚任是“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突破了以往中国戏曲常有的爱情剧传统模式:团圆之趣,它以李香君和侯方域的分离、入道作为结束,实现了由儒至道的转变,政治意味更加浓厚。由此,《桃》散发出了卓越的理性光辉,卓尔不群。两个戏都是政治与爱情互为因果,并把二者之间的关系揭示得十分深刻、富含哲理。但相比,因果正好相反,即,《长》是由“情爱”的极致导致了“政治”的衰落;《桃》是由“政治”的变迁造成了“情爱”的破碎。由此,不难看出,《长生殿》的主题更多的是描绘爱情,而《桃花扇》的主题则偏向于对政治兴亡的感慨。洪昇在《〈长生殿〉例言》中提到:他创作此剧的“主脑”是“专写钗盒情缘”,吴仪一在《寄情》一出批道:“剧中钗盒定情,长生盟誓,是两大关节。”但实际上,《长生殿》的“情”是在不断修改和探索中日益显现出来的,他的《长生殿自序》表明了自己的创作主旨,他说:“余读白乐天《长恨歌》及元人《秋雨梧桐》杂剧,辄作数日恶。”“辄作数日恶”,语出《世说新语•言语》:“谢太傅语王右军曰:‘中年伤于哀乐,与亲友别,辄作数日恶。”“恶”是指很伤感,情绪极坏。洪昇说这段话的意思表明,他深为两篇作品所感动,又不满意作品写得过于感伤。所以后文说明他作《长生殿》,是写唐明皇杨贵妃之情事,而命意在于显示“乐极哀来”的道理,以“垂戒来世”。就这一点说,与白居易诗、白朴剧的意蕴是一致的,但他要改变故事的悲剧结局,让唐明皇杨贵妃“败而能悔”,“死生仙鬼都经遍,直做天宫幷蒂莲”。这种创作思想,也就决定了《长生殿》上下两卷作法和风格的不尽一致。洪昇在《〈长生殿〉例言》中说,他作此剧曾三易其稿。初稿名《沉香亭》,因“排场近熟”,作了情节改动增删,二稿更名为《舞霓裳》。“后又念情之所钟,在帝王家罕有,马嵬之变,已违夙誓,而唐人有玉妃归蓬莱仙院、明皇游月宫之说,因合用之,专写钗盒情缘,以《长生殿》题名。”洪昇的作品以政治写爱情,而孔尚任的剧作以爱情写政治。他们都是用历史题材,描绘至高无上的爱情,总结历史兴旺的教训,成为清代传奇的压卷之作。

杨贵妃与安禄山篇8

梦呓惊醒,猛然发现,白居易只是一个讲故事的人,将君王的情意谱于诗中,一字一句,轻易略了生死。

安禄山的叛乱,只用“渔阳鼙鼓动地来”与“九重成阙烟尘生”简单带过,起义前的不堪、起义时的爆发和攻入京的伤亡,都没有。不,怎么会没有?这些,都糅在《霓裳羽衣曲》中,血与泪,爱与欲。百姓的血,君王的爱,贵妃的泪,君王的欲。创造开元盛世的唐玄宗,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唐玄宗,让盛唐屹于五千年历史中回望不倒的唐玄宗,只因重色恩倾国,而成了昏君。

杨玉环失去了原来的夫君,带发修行后,被李隆基纳入宫中封为贵妃。她不曾是寿王的妃子,她不曾是个修行之人,她曾经只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杨家女。凭着身份地位与权力,李隆基磨灭了杨玉环的过去。贵为宠妃的玉环,有没有怨?抑或是,当权力与能力无限膨胀后,无论是什么情感,都没有了克制的必要?毕竟,他是至高无上的王。

白居易是一个好的讲故事的人,他把君王与贵妃描画为两情相悦却又恨恨永别,博得感性之人的眼泪。

但是我却相信,玄宗喜欢的是杨贵妃的天生丽质,是杨贵妃的“芙蓉如面柳如眉”,是杨贵妃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却不是“杨贵妃”这个沦为皇帝的代名词。玉环只不过是肤若凝脂、面如芙蓉、蛾眉似柳的娇弱女子而已。她被人喜欢,只因她的美貌和歌舞罢了。她把自己的心献给面前的男子时,却受到了最痛楚的伤害。

马嵬坡兵变,禁军杀死了她的兄长,又要气势汹汹地来杀她。江山,社稷,她一个女子能说什么呢?茫茫天地间,她所能依靠的只有皇帝而已。但是,她唯一的依靠,却要杀死她,为了自己的地位,为了自己的权力,为了自己的生命。她挣扎时,想的是什么?她无罪!

他因特权和欲望而得到她,却又用特权和欲望而抛弃她。他要寻欢作乐,她便陪他。姊妹兄弟皆列土,是他的奖励。全天下的百姓生活于水火之中,不是她造成的,她只是尽了义务而已。

卫兵以为天下祸乱是由杨家而起,而他们却未想过,提拔他们的是谁?宠爱她们的是谁?那个罪魁祸首是谁?他们大概也是知道的,但他们不敢动皇帝,只得杀宰相、杀个贵妃出恨,以回到长安的安乐窝。

是啊,他们,也是男子。

夏桀灭亡,在于喜;商纣灭亡,在于妲己;西周灭亡,在于褒姒;安史之乱,在于杨贵妃。天下的男子把一切怪罪到女子身上,而历史上的女子,都是些无法发声的弱者!不重生男重生女?这样的呓语,到现在都没实现。掌天下的是男子,拼杀的是男子,控制女子的是男子。

杨贵妃于唐明皇,或许只是一个权力的象征而已,在想得到的时候得到,在必要的时候舍弃。“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被人勒死,是不会流血的。流血的,是美人的心。流泪的,是美人的眸。唐明皇的掩面,大概是哀叹美人的逝去,浮生若梦的逝去,权力的逝去。回到都城,玄宗立即主动退位。他一定不是为了玉环。宫廷内的形势,迫使他退位。太极宫的辗转不眠,更多的是思念美人相伴的糜烂生活而已。权力与美色,他曾全都得到了那个“最好”。

至于精诚致魂魄,则是最浪漫的假想而已。贵妃听闻汉使到来,华冠不整便下堂来,纤指拈起定情信物――她竟在殷殷等待隆基。是了,是了,讲故事的白居易,也是个男子啊!他将贵妃的恨、怨、憾,都融进了梨花带雨的抽泣中。被一个曾经当作信仰的男人无情地背叛,她的绝望,谁人知道?

其实,贵妃的死,是万幸。在最美好的年华死去,让唐玄宗痴痴念想,让后人细细研磨,着实是华美无限。若她与玄宗相依一世,必将人老珠黄。那时的玄宗,怎会再看她第二眼?四大美女的美,都凝在最绚烂的青春。年老的她们,无人关注。

有传言道,贵妃逃到了日本,无疾而终。使游鱼饮醉的西施呢?有人说她被扔入江中,有人说她与范蠡浪迹天涯。一悲一喜,着实满足了国人看热闹的心理。但是,一千多年后的今天,她们必定早就香消玉殒了。

历史因一个女子的偶然出现而必然改变,又被男人无情,然后温柔地塑造了一个新的世界。踏着百姓的愁苦血泪,意气风发地登上宝座。在那个铁与剑、血与火的男权社会里,女子,竟只是附庸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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