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醴陵出土商代铜象尊的纹饰研究

时间:2022-10-27 10:05:49

湖南醴陵出土商代铜象尊的纹饰研究

摘 要:本文利用图像学、考古类型学以及美术考古学的方法,阐释了湖南醴陵出土商代铜象尊纹饰的造型、类型、来源、发展、演变、内涵等相关问题,主要创新点体现在对象尊的装饰题材作了分类,并在此基础上重点对其夔龙纹、凤鸟纹做了分析,为研究商代社会文化、提供了新的思路。

关键词:商代;铜象尊;纹饰

中图分类号:J5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36-0099-01

“观物取象”是《周易》中的一个重要命题,“象”是对于宇宙万物的再现,大象与中国艺术有难解之缘,古文字学家唐兰对此曾有过论述:

我以为象字的语源,应该是图像、形象、像似,原始人把大象描画下来,别人看见了都知道是“象”,这“象”的语言就流传下来了。象是这类动物中最大的,也是最容易画的,恐怕是古人最早选择的画范,所以这一个语言就和这个动物发生了这样密切的关系。(《中国文字学》)

这意见大约是对的。象尊是商周青铜礼器主要的盛酒器之一,常出土于商代后期和西周早期的墓葬或窖藏中。1975年发现于湖南醴陵的商代铜象尊铸造技术水平很高,是目前收藏在国内的商代同类器中唯一的一件,其造型和纹饰在青铜兽类尊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器体不大,重2775克,通高22.8厘米、宽14.4厘米、长26.5厘米,发现于名叫狮形山的山坡上。象尊器表呈碧绿色,全器为象形,象的长鼻上扬前伸,两耳像猪耳一样分张开来,眼睛圆突,两门齿外露,尾短下垂。一眼望去,器表精美繁缛的纹饰令人称奇。从前至后观察,近鼻下端有一圆形镶嵌痕迹,鼻尖上又饰有一尖长嘴的猛禽,猛禽身上又压着一只头朝象额的伏虎,虎又咬住饰于长鼻上的蛇纹,鼻下还饰有一倒悬的长蛇;象额上方有一凸起的盘曲蛇纹,耳及周围有云纹、凤鸟纹等;颈部、腹部、臀部又在云纹地上饰饕餮、虎、龙、凤鸟等图像,全器共附饰20多只动物个体。根据象尊的位置和有关情况分析,可能是属于当时奴隶主贵族祭祀名山、湖泊、河川时掩埋的器物。

象尊全身装饰着龙纹、凤鸟纹、虎纹、蛇纹、饕餮纹和云雷纹等。其中,以龙纹居多,我以龙纹作为主要论述对象。此象尊身上的龙纹是以低浮雕和高浮雕相结合的方法来表现龙的立体形象的,这类龙的造型往往身躯如蛇盘旋,双目圆睁,制作精美。虽然各种龙纹基本特征一样,但由于时代和器物种类的不同,而风格与特征迥然有别,商代前期,就目前的考古发现看,青铜器上所见龙纹以夔龙纹为主,其造型基本相似:张口,圆睛,身躯主干部位作平行线形、或长身、或短身、分尾,但上下角、冠、羽、腿、足等部位均用勾云纹表示。商代后期,龙纹的种类和造型变化进一步丰富起来,图案也比较精致、生动。龙纹的造型有夔龙、蟠龙、一首双身龙纹和蛇形龙纹等。其中,夔龙纹的造型变化最为丰富,线条刻画非常细腻,依据夔龙纹取材来源,可归纳为四类:一是兽形夔龙纹,这种夔纹巨口有角,直身卷尾,多无腿,但身下有勾形足;二是鸟形夔龙纹,最明显的是尖钩形咏最具鸟的特征,头上有带冠羽,直身的尾上卷曲钩向背,曲身的尾下卷钩向臀,多有一足或两足;三是蛇形夔龙纹,头作兽形有角,身似蛇作蜿蜒形状,卷尾,腹下多有一两个钩形足;四是变形夔龙纹,这种纹样是上述三类纹样的变体形式,或作为其它纹样的辅助花纹,或用于填补空白,因此要求它必须在一定的空间面积上构成适合纹样。湖南醴陵出土的象尊根据其型制、纹饰、考古等方面的研究,判定为商晚期器,身上的龙纹主要属于蛇形夔龙纹。

商代象尊身上的龙纹内涵较为丰富。刘一曼先生曾对殷墟文物的龙作过分析,指出龙可作为国名、地名,可作祖先称谓,可作灾祸的代称,可作神抵名,也与雨有密切关系。可见,龙在商代人们的思想观念中,至少己形成四个方面的文化意识:一是图腾意识,从某些图像继承性上看,还留有史前社会图腾崇拜的影子。二是王族、圣人意识,这种意识到秦汉时期发展为帝王意识。三是祥瑞意识。这种意识传承于后代,龙成为吉祥、幸福的载体,即所谓龙凤呈祥。四是神的意识,即由于古代传说中伏羲氏是其母与人头龙身的雷神交合而生,所以商周时,也把龙作为雷雨之神,遇有旱灾,则祭龙祈雨。

象尊身上的凤鸟纹也别具特色,和龙共同构成了我国古代传统文化的主流——龙凤文化。商人与凤鸟的关系非常直接,玄鸟生商的传说见于多处文献,如《诗经·商颂·玄鸟》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史记·殷本纪》记载更详细:“殷契,母曰简狄,有绒氏之女,为帝誉次妃。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凤鸟所象征的意义,由文献记载看,有两个方面,其一是祥瑞的征兆,凤有美丽的外形,其出现象征着天下太平。其二是和龙一样,也用于比喻圣人。

综上可以看出,湖南醴陵出土商代铜象尊的纹饰非常丰富,正是这些丰富多彩的纹饰,构成了独具特色的中国青铜文化艺术。同时,这件器物的内部构造也充分考虑了实用性。内腔中空,象鼻内为空管与内腔相通,背有一椭圆形口,但盖已经缺失,根据同类器物判断,盖的捉手应该也是一头小象。这种设计,把动物形体特征和器物实用功能巧妙地结合起来,酒从背口灌进从鼻孔流出,美观与实用和谐而统一。

参考文献:

[1]马承源.中国青铜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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