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企业虚假财务报告责任

随着现代企业制度改革的深入和股权激励机制的实施，管理层舞弊倾向普遍化。故本文提出了明确了财务报告法律责任主体，加大董事会和管理层财务报告法律责任，以切实保护投资人利益的观点和建议。

财务报告；法律责任；董事会；经理层

[中图分类号]F23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9646（2011）09-0053-02

截止2007年底，我国沪深两市共有52家上市公司实施了股权激励计划。股权激励制度的主要弊端有，在股权激励制度下，经营者的薪酬与股票价格挂钩，会激励经营者操纵股票价格的动机，从而进行财务报表舞弊。本世纪初世界范围内的，以安然和世界通讯为代表的，以操纵会计利润为特征的财务报表舞弊案，与股票期权激励机制在世界范围内的广泛应用有很大关系。财务报告是上市公司所要披露的最重要的信息，它的质量直接关系到投资者、债权人等相关利益主体的利益。因而世界各国普遍加大了对管理层财务报告舞弊的治理力度，以切实保护投资者利益，为投资者提供法律救济和民事补偿，其中以美国国会于2004年7月通过的萨班斯法案为代表。因此，我国资市场监管法律也应当顺应这一趋势，加大对上市公司管理层财务报告责任，同时，加大对投资者的保护力度。

一、财务报告法律责任主体

1.公司责任

上市公司和股东的基本关系是基于公司法的所有者和经营者的关系，所以公司理应对股东负责。对于公司犯罪的刑事责任，我国刑法第31条有明确的规定：“单位犯罪的，对单位判处罚金，并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判处刑罚。本法分则和其他法律另有规定的，依照规定。”从刑法31条的规定来看，我国刑法对大多数公司犯罪都采取了“双罚制”这种惩罚方式，但是也存在“三罚制”，甚至“单罚制”的可能性。刑法第161条规定的“提供虚假财会报告罪”规定：“依法负有信息披露义务的公司、企业向股东和社会公众提供虚假的或者隐瞒重要事实的财务会计报告，或者对依法应当披露的其他重要信息不按照规定披露，严重损害股东或者其他人利益，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二万元以上二十万元以下罚金。”

可见，对于公司犯罪，已经取得了刑法的支持。可以考虑将这一规定引入到民事责任法律制度当中。同时，为了加大公司财务报告责任，不能因为个人承担责任而免除公司责任，故笔者主张采用“双罚制”；在不影响外部投资者利益的情况下，尽可能采用“三罚制”。

2.董事会责任

董事会是由董事组成的、对内掌管公司事务、对外代表公司的经营决策机构。它决定重大会计政策的选择，并负责对财务报告进行审核。因此董事应该保证财务报告的真实性和完整性。我国上市公司股权相对比较集中，在其公司治理中形成了强董事会弱管理层的格局，因此财务报告责任应当主要指向董事会，由董事会承担财务报告的全面责任。

3.经理层责任

从理论上讲，经理直接负责财务报告的编制，应当负直接责任，即只要虚假财务报告存在虚假陈述，包括不实记载，重大遗漏及误导性陈述，不管其是否存在主观的过错，均应该承担责任。

在美国，当某个公司触犯法律时，公司首席执行官（CEO）必定会千方百计以不知情为由推卸责任，他们为自己辩解的理由通常是，他们不可能清楚每一项交易。但是，在安然事件中，安然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杰弗瑞・斯基林的种种所作所为表明，其管理层其实就是财务舞弊的幕后策划者。对于CEO们的指控和审判常常让司法者感到为难。由于会计舞弊的专业性强、程序复杂，一般很难找到直接证据来证明是CEO或CFO（首席财务官）指示有关人员披露虚假财务报告。结果，美国无罪推定的原则常常使他们逍遥法外。无罪推定本来是为了保护被诉讼人的利益的一条司法原则，它是指对被告人所指控的罪行，必须有充分、确凿、有效的证据，如果审判中不能证明其有罪，就应推定其无罪。因而，无罪推定的原则常常被用于上市公司管理层逃避法律责任的工具。

针对公司高管逃避责任的情况，《萨班斯法案》第302条款规定：公众公司的所有定期报告应附有公司首席执行官与首席财务官签署的承诺书，保证其财务报表完全符合《萨班斯法案》中有关规定，并不含有任何不真实的并导致其财务报表误导公众的重大错误或遗漏。如果将来发现有问题，CEO或CFO个人将对公司财务报表承担民事甚至刑事责任。CEO、CFO的承诺书为监管机构查处财务欺诈提供了强有力的法律武器，即使没有直接证据，CEO或CFO本人也要对财务欺诈负责任。此举将在很大程度上加大公司管理层的责任，使公司的激励机制与责任追究机制达成某种平衡。

可见，承诺书其实是对管理层法律责任的强化，它意味着管理层对虚假财务报告承担直接责任，而不仅仅是领导责任人。法案之所以将财务报告责任定位于CEO和CFO，是因为美国公司股权股权比较分散，董事会常常被经理层架空，因而CEO成为了公司治理的核心。

二、对财务报告法律责任的类型的梳理和建议

财务信息披露法律责任立法的根本目的地是增强现有资本市场监管系统的威慑作用，使受害者得到法律救济与民事补偿，同时避免对无辜的市场参与者受到不正当的惩罚。如上报述，无罪推定本来是为了保护被诉讼人的利益的一条司法原则，它强调对被告人所指控的罪行，必须有充分、确凿、有效的证据，但是却常常被企业管理层用于逃避财务报告法律责任的工具。

1.过错推定

过错推定原则是指受害人在能够证明侵权行为与损害事实之间的因果关系的情况下，如果侵权人不能证明损害的发生自己无过错，那么就从损害事实的本身推定侵权人行为有过错，并为此承担赔偿责任。过错推定原则将举证责任由受害人转移给了侵权人，因而更有利于保护受害人合法权益。过错推定原则对于判定我国企业虚假财务报告责任具有特殊意义。由于我国我国上市公司普遍存在一股独大现象，我国公司治理的重心是协调大股东与中小股东利益，而不是协调以股东为代表的外部人利益与以管理层为代表的内部人利益关系。在一股独大的情况下，管理层层受大股东控制，中小股东处于弱势地位，适用过错推定原则，能够加重管理层的财务报告责任，有效地遏制会计违法行为，切实地保护中小股东的合法权益。

2.无过错责任

无过错责任是指不以过失为要件来追究民事责任的一种责任形态。决定责任的基本要件是损害结果与行为违法及二者存在因果关系，而不考虑行为人的过错。萨班斯法案要求管理层签发承诺书，是对管理层无过错法律责任的进一步认可。但是，适用无过错责任时必须有法律的特别规定，也就是针对法律明文规定的特殊侵权行为才可适用无过错责任原则。例如，我国《民法通则》第一百零六条第三款规定：“没有过错，但法律规定应当承担民事责任的，应当承担民事责任。”所以，我国上市公司信息披露法律也应当适用无过错责任原则并明确规定其适用范围，以加大保护投资者的力度。根据无过错责任原则，上市公司与外部股东之间形成了委托与被委托关系，上市公司的管理层直接决定重大会计政策的决策，并负责财务报告的编制和审核，因此，上市公司和其管理层和理应当对虚假财务报告承担全部责任，而不管其是否存在过错。

3.连带责任

连带责任的目的在于补偿救济，并加重民事法律关系当事人的法律责任，以有效地保障受人的合法权益。上市公司管理层由董事会和管理层组成，按照公司治理理论，董事会是企业重大决策的制定者，而经理层是董事会决策的执行者。但是，在不同的股权环境下，管理层权责的配置有很大的差异，因而管理层承担责任的形式也存在不小差异。在股权相对集中的市场环境下，董事会主导管理层，董事会是公司财务报告的第一责任，经理层承担连带责任；而在股权相对分散的市场环境下，经理层主导管理层，经理层是公司财务报告的第一责任人，董事会承担连带责任，如上文提及的，萨班斯法案将财务报告责任定位于CEO和CFO，是与美国高度分散的股权结构相适应的。

[1]曲晓辉.上市公司财务报告法律责任研究[J].审计与经济研究,2008（01）.

[2]李明辉.论虚假财务报告民事责任的主体――基于诚信义务的分析[J].财经问题研究,2004,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