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靠近幸福

时间:2022-10-21 01:25:57

参观完华润幸福里之后的那个深夜,我忽然冒出一个非份之想:靠近望江路地段,买栋房子,一次性结束掉自己长久飘零着的异乡生活,向着本质的幸福大马力靠近。这个想法的产生,缘于一则可信度有些偏八卦的日本民生新闻,说日本的清子公主出嫁时,娘家给出的陪嫁居然不够她为自己的夫君购买一栋象样的房子。要知道,清子怎么说也是日本的皇室成员,天皇陛下的一个孙女,这样的身份在日本,尚且无力获得一份大额房贴,这事若在我国,则纯粹就是八卦新闻。

由于买房是个严肃的话题,让我这般囊中羞涩的灰领之徒来表述,难免走调,乃至搞笑。好在每天都有做不完的版面和写不完的稿件,领导们每天都像黑夜里的灯塔般准时出现,这让我在努力编版拼命写稿之余,也会叼着一支劣质纸烟满面愁容,回以当笑。每天按时而来的报社买单的盒饭,是我立志买房的最佳理由:面包都已经免费了,房子还会远吗?

惜乎我和绝大多数新闻民工没有二致,没有大额薪水,只有青黄无法相接的小额稿费。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对有房族们幸福生活的默然向往。换句话说,哪怕我的薪水少到连租房的支出都很紧凑,却也有了一颗买房的心。听朋友们说,不少真正的有钱人,已经厌倦了日益喧嚣的城市生活,都喜欢去乡下淘块地皮自己盖房,距离幸福三百里,周末往返奔波,却也乐在其中。我是个刚从乡下杀进城市的年轻人,我拎得清什么叫幸福,什么是折腾。我知道自己的幸福生活不在乡村,赵本山在春晚的一个小品里,迈着他所特有的外八步,问,幸福是什么?答,幸福就是遭罪。

两年前,我住在离报社很远的姚公庙,据说那是合肥大建设之后的最后一个城中村。每逢阴雨,上班下班需有两套装备,一套鲜衣怒马,还我报人本色;一套泥水盔甲,挡那泥泞风沙。我现在的室友和我一样来自小城,一名网站的内容编辑,隶属IT,新人而已。偶尔烦躁起来也曾与我专门探讨过买宜。室友说,我们可以采用不同一般的刁钻手段,合资买房,一三五他进驻,二四六我下榻;周日则两家联欢,以此节余下的二次装修、水电费等,可以用来结交朋友,开拓各自的泡妞领地。

室友还夸耀,像他这样的成功人士进驻之日,定然女宾如云,云雨不休。我亦吹嘘道,我若下榻,找我签名的美貌女邻居亦能前仆后继,夜以继日。这当然是渲染了,比较现实的版本是:曾经的名噪一时的青年作家恭小兵正在灯下彻夜推敲,为当红明星们捏造出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娱乐话题而努力时。那位半年以来也没半个女宾来访的IT精英忽然无声闯入,满脸贱相柔声道:兵哥哥,人家马上就有女宾来访,你赶紧洗洗弄弄去浴场就寝好不好?成人之美,胜造九级浮屠。

大凡有房的成功人士往往疏忽了最本质的幸福,我的偶像啤酒主义者狗子曾经这样写道:“在家里我一直没换双人床,不是我房间小,而是我睡单人床睡习惯了。单人床是对女友的一种暗示。我是独立的,是习惯独处习惯一个人过的,我们可以在一起睡觉,但不能天天在一起睡,年年在一起睡,一辈子在一起睡。”狗大哥这种做独立男人的前沿思想,足足影响了我整个的租房时代。

我另外的一枚偶像安妮宝贝不仅一根筋、铁了心的拒绝买房,还向她的全体粉丝们宣布,自己要“漂着,永远在路上。”结合我的两个偶像来推敲,足以证明没房族们的满腹愁肠,是寻常有房者无法勘破的。可问题是,有房人士们的逸志闲情,又岂是普通没房族所能轻易参透的呢?

只因金秋十月,不幸参观了幸福里。不幸登上了那列通往幸福的火车,下一站的幸福憧憬,便长久激荡。我这辈子的幸福目标原本就不清晰,至高境界也不过是做酒鬼狗子、睡安妮宝贝,奈何我的名声太凹,卡上的存款更是不多,恐怕今生也望不了酒鬼的项背,攀不上宝贝的双峰。但却可以从现在开始积蓄力量,为即将来临的有房生涯开始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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