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和伍尔夫的女性意识对比

时间:2022-10-20 07:00:12

张爱玲和伍尔夫的女性意识对比

【摘 要】张爱玲和伍尔夫是中西方女性小说的领军作家。本文通过对比两位作家笔下的女性人物来展示她们女性意识的一个方面,从二个方面来简单论述,即以传统男性世界为标准的自我异化和对女性自我认知在矛盾中异化,从而对中西现代女性意识的一个面有个新的看法。

【关键词】伍尔夫 张爱玲 小说 女性意识异化

一、引言

提起女性文学,在西方不得不提弗吉尼亚・伍尔夫,在东方则不得不提张爱玲,她们代表了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女性主义的源头。伍尔夫向男性世界怒吼:“在男性主流价值判断体系的压制下,女性被扼住了喉舌,失去了自己的声音,淹没在历史的风尘中”;张爱玲以悲观主义笔调冷峻而清醒地把存在于男性社会的女性悲哀撕碎。我们通过对比她们的几部代表作里的女性人物,来展示她们眼中中西方女性自我观念的异化,让我们从另一个侧面感受到中西方女性作家的女性意识的差异。

二、以传统男性世界的标准异化自我

女性主义文学先驱波伏瓦说过:“女人不是天生的,她是被变成女人的。” 女性长期在受着父权文化的影响下,渐渐将被动的价值观念内化成自身的价值取向,只留下沉默与空白。从某个角度来讲,压迫女性的根源应该是父权制传统文化而不是今天的男性。伍尔夫在她的代表作《到灯塔去》塑造了拉姆齐夫人式的“屋里的天使”的形象。她生活在男权社会里,习惯受着男性的奴役,潜意思里没有自强独立的概念,即便牺牲自己也是无知觉的。相反而言,她觉得丈夫对自己的无止境的压榨和奴役是自己的社会存在感,是骄傲的资本,直接体现着自己生活的幸福程度。伍尔夫在书中描述到:“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她自己的愿望,从没有想到过自己。更重要的是――我无须多说――她极其纯洁。她的纯洁被看作是她主要的美――她羞涩、她的无比的优雅。在那些日子里――维多利亚女王的最后时期――每一幢房子都有她的天使”。从她讽刺的语调中,我们看到被异化后的自我的天使,实际上就是女性自我意识消亡之后演化出来的幽灵。她们认为做房间的天使,被约束在男权下是自然法则,心甘情愿接受男人传输于她们的低人一等的观念。因此,伍尔夫认为一定要杀死房间里的天使。

而张爱玲则是在那种被变成的女人之中寻找到了自己所塑造形象的基点。那些活跃在张爱玲笔下的女性们都是在长期以男权文化为中心的时代里被奴役、被践踏的女性形象之中所提取出来的。她笔下《十八春》中的女主人公曼璐是一位缺乏女性意识的悲剧人物,她失去人格尊重的标志从利用色相去获取物质和情感开始。曼璐未能得到“五四”文化的启迪,即便她十七岁曾经和一位品德高尚的青年订婚,也未能唤起她美好的人格。反倒让她堕落到到了伙同罪恶的丈夫了她的妹妹,企图利用丈夫和自己妹妹生的孩子来挽救她苟延残喘的婚姻。在那样一个男权社会,女性似乎只有依附男性,依附婚姻来生存,而这样的生存意识潜移默化到女性的骨髓里,在不自觉中被异化,甚至不惜把亲人牺牲。曼璐保住的婚姻是她生命的最后价值,即使是对妹妹的利用也被认为是无可奈何。她们的母亲,又一个被男权异化的女性,把曼祯的不幸归于命,在面对金钱诱惑时表现出的却女性的宿命观。伍尔夫与张爱玲相比,最大的差异便在面对异化了的女性的态度上。张爱玲是彻底的悲观主义者,她用犀利的笔锋告诉大家,“女性”只是作为她观看世界的一个支点,在悲凉背后女性注定还是悲,在现代社会女性的生存终归要沉寂。而在伍尔夫,她要建立一整套自己的价值观,而不是用男性的价值标准来衡量女性的想法和行为,更不能让男性的价值标准同化自己的价值取向。

三、对女性自我认知在矛盾中异化

女性意识在现实的男性社会标准下异化,在完成自我异化后,便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否定排斥自我。伍尔夫在《一间自己的房间》中引用温奇尔西夫人的诗句:“良好的教养、风度、舞蹈、服装、游戏,/才是我们所应当渴望的成就;/写作、阅读、思考,或者探索,/会掩盖我们的美丽,消耗我们的光阴,/并且阻挠我们青春时代赢得爱情,/至于枯燥无味地管理一幢奴仆众多的住宅/有人认为这是我们最高的艺术和用处。”“我的诗句被人毁谤,我的工作被人认为/是毫无用处的愚蠢或狂妄之极的过失”。这和中国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观念如出一辙。而在张爱玲的女性世界里,不似伍尔夫直白式的控诉“女子无才便是德”,也没有伍尔夫对女性意识世界提出的新价值观。张爱玲把女性对自我能力的否定和排斥融入到一个个形象里,一段段人生里。《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葛薇龙,出身破落家庭,处于读书的原因,不得已投奔自己的姑妈,一个给富人做姨太太。薇龙明明知道环境不好,但她有自己的想法,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但是,事情不像她预料的样子,三个月的功夫,她已经痴恋“这里”的生活,成为引诱男人的诱饵。薇龙是所谓的新女性,挣脱了以父亲为代表的旧式传统,但却踏进了一个新式的金钱牢笼中。她曾经试图挣脱女性的命运,但在现实中还是沦陷了,自我意识从本我的清醒走向了异化。薇龙留下来了,留在那个她明知可怕的“鬼气森森的世界”,这样的结局是悲哀的,无力的。伍尔夫强调的是女性自我能力认知的异化,而张爱玲强调的是在清醒挣扎中不断沦陷异化的自我价值的认知。这样的异化有着异曲同工的相似,都有清醒与异化的抗争。

四、小结

张爱玲和伍尔夫,她们生活在不同的社会,运用不同的笔调风格塑造了不同的形象,体现了不同的价值观念,但是在这些外在的不同下,她们宣扬的女性意识的内核,鞭笞的女性意识的自我异化却是惊人的相同。

参考文献:

[1]张曦张爱玲对女性生存价值和地位的透视与探索镇江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1997年第1期

[2]柴平女性的痛觉:孤独感和死亡意识――萧红与伍尔夫比较外国文学研究,2000年第4期

[3]潘华凌,李殊途同归神交与往――伍尔芙与张爱玲的女性意识比较研究,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 2004年第7期

[4]杨帆张爱玲女性意识的审识与解剖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2005年第2期

[5]杨晓敏从《一间自己的房间》看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女性主义思想,内蒙古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00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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