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信息化教育研究的范式

时间:2022-10-18 07:29:32

论信息化教育研究的范式

笔者在基础教育学校进行课题研究指导的过程中,深刻感受到当前基础教育自身的研究与高校对基础教育的研究有着截然不同的差别:针对教育教学中的相似问题,高校教师的研究大多归类于原理的陈述和数据的罗列,而教学一线的中小学教师的研究几乎属于清一色的教育叙事研究。究其原因,乃是高校教师喜欢“玩弄”高深的理论或得益于掌握相对较难的统计技能的量化研究,而中小学教师则为了“逃避”量化研究的艰深而一边倒地采用了教育叙事等质化研究。归纳起来看,两种研究者的价值观、研究方法和话语方式有很大的区别,导致在现实中两类研究者很难承认对方的研究结果,即研究范式的隔阂影响了教育研究的健康发展。

一、当前教育研究的困境和发展趋势

范式的隔阂所引发的研究话语方式的不同以及理论与实践的脱离是当前教育研究面临的最大困境。而日益发展的信息技术却正在一定程度上搭建起沟通的桥梁来填补这个巨大的鸿沟,甚至涌现出新的研究范式。

(一)当前教育研究范式的隔阂

范式(paradigm),是托马斯·库恩(Thomas Samuel Kuhn)于1962年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一文中提出,并首次使用这个概念来描述科学发展的模式。范式主要是指科学共同体所共有的信念体系、理论基础和实践规范,是从事某一科学研究的群体所共同拥有的价值观和实践方式。对于教育领域而言,当某一派别的教育研究群体在长期的研究活动中以某一信念体系为导向,以规定的研究方法和程序为行为方式,就形成了某一教育研究范式。胡森指出教育研究有两个主要范式:“一是模仿自然科学,强调用数字工具来分析的经验的、可定量化的观察。研究的任务在于确定因果关系,并作出解释。另一范式是从人文学科推衍而来的,所注重的是整体和定性的信息,以及说明的方法。”[1]这两种范式概括起来,就是量化研究范式和质化研究范式。由于价值观、方法论、操作程序乃至研究结果的迥异而一直处于尖锐的对立状态的两种范式,长期以来争论不休但彼此都不能说服对方。教育研究也在这两种范式之间游离,呈现库恩所说的范式转换(paradigm shift),也造成了范式之间的隔阂。

(二)教育研究的发展趋势

从教育研究的发展历程来看,量化研究属于工业化时代的产物,质化研究作为量化研究的对立面,其历史就要比对方悠久得多。当量化研究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而呈现精细化发展的时候,质化研究也紧紧地抓住对方的“去人性化”不断地对其进行批判,而量化研究也不甘示弱,认为对方的研究由于“科学化缺失”而没有很强的说服力。但是,两大研究范式在本质上其实是相通的,双方争论的焦点其实在于研究方法的选择和运用上。质化研究擅长于思辨和价值观的引导,却缺乏大范围的实证研究的支撑,量化研究虽然擅长于以形式语言和数学语言揭示教育的关系,却在目前科学技术还不够智能化的情况下被认为是机械的、与早期的行为主义教育心理实验并没有两样的研究,因而也饱受诟病。

因此,当信息技术的智能化飞速发展达到比较全面地解放人和生产力的时候,量化研究必将由于人机交互的深度延伸而赋有更多的人文主义色彩,而质化研究也能在信息技术的支撑下让其理念找到实践的落脚点,两大范式必将在对立中走向融合。这样,迅速发展的信息技术有力介入教育研究之中,有效填补了量化研究范式与质化研究范式之间的鸿沟,使得两者在研究理念和操作程序上有了很大的契合性,并呈现出一种综合的、具有鲜明时代特征的教育研究范式,即信息化教育研究范式

二、“信息化教育研究”的解读

信息化教育研究范式,严格来说并不是一种独立于两种范式之外的新的研究范式,因此有必要对其概念进行追本溯源地详细解读。“信息化教育研究”的概念,是由“信息化”和“教育研究”两个概念复合而成,必然承继了这两个概念的含义和特征。

首先,“‘信息’并不是一个具体的直接物质存在形式,信息是在表征、表现、外化、显示事物及其特征的意义上构成自身的存在价值的。”[2]随着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信息社会也随之而来,1967年,日本科学技术与经济协会在类似“工业化”的概念上首先使用了“信息化(informatization)”一词,意指有目的地推进与使用信息与信息技术。“所谓‘信息化’是指将信息作为构成某一系统、某一领域的基本要素,并对该系统、该领域中信息的生成、分析、处理、传递和利用所进行的有意义活动的总称。”[3]从“信息”和“信息化”的概念可以看出,某一领域的信息化,不仅将信息看成一种重要的、特殊的系统构成要素,而且强调了系统的信息化是一个不断变化的复杂过程。

其次,“教育”是指培养人的活动,“教育研究”则是对这一培养人的活动的研究。这应该是目前被引用最广泛但也最为含糊的定义。实际上,柏拉图曾经说过,教育和政治是世界上最难的两门艺术。教育研究作为一种事理性研究,是一种复杂的研究活动,是以人类自己创造和从事的活动为研究对象,是同时包含了工具理性的量化研究和充满人文色彩的质化研究过程。它既要说明是什么,又要解释为什么,还要讲怎么做,包含着价值、现状和行为三大方面,涉及目的、评价和方法三大内容。

明确了“信息化”和“教育研究”的含义,笔者尝试对“信息化教育研究”进行定义,并作出相应的解读:所谓信息化教育研究,是指在信息社会中,将具有工具理性的量化研究和充满人文色彩的质化研究相融合,同时通过与现代信息技术的深层次整合,以促进人和教育更好地发展的动态的、复杂的理论与实践。该定义采用的是“属+种差”的定义方法,“教育研究”作为属概念,将“信息化教育研究”统摄于自身之下,表明前者是后者的上位概念,明确了“信息化教育研究”是“信息化的教育研究”,而非范围较为狭窄的、专业指向较强的(一般指教育技术学领域)“信息化教育的研究”;“具有工具理性的量化研究和充满人文色彩的质化研究相融合、同时深层次整合了现代信息技术的”作为种差,表明信息化教育研究与其他范式的教育研究之根本区别。

三、信息化教育研究的范式

上文对“信息化教育研究”做出了概念性的定义,然而,在信息社会中两大研究范式究竟以一种怎样的方式融合、信息技术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都是值得深究的问题。为此,笔者尝试从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等层次勾勒出信息化教育研究范式的轮廓,并指出其独特的外在表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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