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文化:揭秘经典恐怖形象

时间:2022-10-17 02:33:52

恐怖文化:揭秘经典恐怖形象

暗夜,大风,无眠,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一双眼睛探出被窝,看着墙上被大风吹得摇摆不定的树影,那形状变幻莫测。狂风呼呼地掠过屋顶,这时,树影变成一对利齿,凶猛地扑了过来……惊醒!

儿时的梦境总是那么真实,其实人类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自己吓唬自己了。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也就是女娲补天、上帝造人那阵儿,世界一片混沌。对于那些生产力还停留在只能拿两片树叶遮体的人们来说,很多事情都搞不明白。这搞不明白就容易胡思乱想,于是他们便把苦难和恐惧幻化成狐仙、吸血鬼或是怨灵等N多有鼻子有眼的事物来“安抚”自己容易受惊的小心灵。

千百年来,这些鬼魅们一直担负着吓人一跳的光荣使命,来满足人类天生的受虐心理。尽管各国鬼们的工作性质差不多,住的地方也大多是废墟、荒郊、老屋、古庙等人迹罕至还不受法律保护的“小产权房”,不过鬼也是有个性的,比如中国鬼爱“装可怜”,外国鬼爱“耍大牌”,日本鬼爱“走变态路线”等等。像人一样,鬼的性格形成自然也不是装一装、赶时髦那么简单,这里面既有遗传因素又有环境影响。

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其实在各种各样的恐怖幻象背后总是会模模糊糊显现出某个特定人群的独特面孔……

恐怖贵族――吸血鬼

西方的恐怖文化总是多多少少会与宗教扯上些关系,这倒不是说这些鬼怪都源自宗教,而是宗教的唯心主义传统给这些鬼怪们提供了生存的土壤。

欧洲历史上著名的吸血鬼传说便是源自民间,后被宗教“发扬光大”的西方经典鬼怪形象。吸血鬼的传说在欧美文化中的历史那是相当长久,不少文人墨客都曾写下了大量的诗歌剧本来表达他们对吸血鬼那既恐惧又敬畏的心情,如拜伦的《吸血鬼》,济慈的《无情的美人》,就连大仲马、狄更斯这样的大家也都写过相关的作品。

关于这个美丽又冷血的恐怖化身的最早传说要追溯到1484年,当时瘟疫席卷了整个欧洲,成千上万的人染上了一种会让精神错乱的怪病,导致了很多人的死亡。由于人们惧怕这种疾病的快速传播,所以在许多病人尚未完全死亡的时候便被活埋。可是这并没有阻挡住瘟疫的步伐,反而让它愈演愈烈。之后有人无意中再次打开了坟墓,惊奇地发现那些尸体不但变换了姿势,嘴角沾有血迹,而且指甲和头发在死亡之后还在继续生长。于是,人们开始怀疑这是“吸血鬼”所为,恐慌开始蔓延,人类被笼罩在死亡的气息里……同年,教皇英诺森特八世批准出版的《巫术之密》将这次瘟疫视为吸血鬼第一次大规模“初拥”人类的战争,这也是记载中基督教会第一次承认神怪力量的“存在”。

虽然在现在看来那场瘟疫不过是狂犬病的变种,但是吸血鬼的传说却从此披上了一层宗教的外衣开始在普鲁士、波希米亚等地广泛地流行起来。15世纪欧洲大陆出现的几个嗜血恶魔让吸血鬼的形象开始具体起来,其中一个最著名的恶魔就是斯托克小说中那大名鼎鼎的德古拉伯爵的原型――佛拉德四世。这个佛拉德曾是多瑙河畔的瓦拉西亚公国的督军,他多次打败数倍于罗马尼亚军团的土耳其大军,解救自己的国家,然而最终击退敌兵的并不是他的骁勇善战,而是他那令人发指的恐怖行径。据说他曾经将两万多名被俘士兵活活地穿插于长达一公里的木桩上环绕着城池以警吓敌军。另一个恶魔则是吸血鬼女王的前身――巴托里伯爵夫人。这个历史上的真实人物用自己的“光辉事迹”验证了什么叫“最毒不过妇人心”。据说她专门捕捉附近村庄里的少女前来施以酷刑,把这些女孩当成屠宰场里的动物般放血致死,饮用她们的鲜血,并用鲜血来沐浴,认为这样能够保持她惊人的美丽和青春。

凶暴残虐,嗜血成性让这些恶魔们从此有了“吸血鬼”的名号。除了嗜血本色外,这些被冠以吸血鬼之名的恶魔们无论是传说中的,还是确有其事的,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贵族血统。这可能是因为吸血鬼从一“诞生”起,就被人们认为是一种拥有强大的、超过常人力量的种族,而这种特质只有贵族的身上才有可能存在。

不管怎么说,恐怖、传奇、高贵、唯美等因素被不断地集中在了吸血鬼的形象中,也正因如此,有关吸血鬼的故事才总是长盛不衰,并成为了西方文化中永恒的神秘主题。19世纪英国小说家斯托克的小说《德古拉》的出现,奠定了吸血鬼传说的现代神话,同时也是吸血鬼传说进入消费时代的开端。

进入20世纪,吸血鬼的形象通过电影工业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在吸血鬼的系列电影中,吸血鬼不再以基督教传说为必要的背景,而被加入了众多新的元素。比如电影《夜访吸血鬼》和《吸血鬼惊情四百年》中吸血鬼已经不再冷血,不再面目可憎,就连他们的吸血之举也变成了痛苦的无奈之举。影片中的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传说更让吸血鬼成了女性们最喜爱的恐怖形象之一。

然而吸血鬼这一形象在西方文化中的繁荣,也许正是它没落的开始,在文化的交流和商业运作的复杂作用下,吸血鬼、狼人等一系列的西方恐怖形象已经从人们的噩梦中渐渐远去,一种更加血腥、刺激的视觉恐怖主义正在崛起。

现实化身――中国鬼怪

与吸血鬼不同,中国本土的鬼怪则远远没有那么“传奇”,这恐怕和中国几千年来的儒家文化不无关系。虽然从《易经》开始,鬼神文化就已经在古代中国不断地生根、发芽,当时的许多著述也或多或少地记录了一些带有恐怖色彩的片断,如《墨子・明鬼下》中记载,周宣王杀害了杜伯,后来他和随从一起狩猎时,杜伯幽灵现身,骑着白马,头戴红冠,手持利器追杀周宣王,最后让周宣王一命呜呼。

然而正当这些恐怖片断还处在口耳相传的阶段时,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政策一出,立即从文化正统上割断了恐怖文化在中国求取发展的可能。“子不语怪、力、乱、神”,着眼现实才是孔子的一贯思维。但“恐怖”是人类固有的一种心理诉求,恐怖文化也是人类社会自古以来就存在的一种甚为奇特的文化现象,即使在科学昌明的现代社会,鬼神与灵异崇拜也依然随处可见,所以中国的恐怖文化还是在民间隐秘地发展起来。

在中国民间各种各样的鬼怪传说中,鬼基本上可以分为两类,即善鬼和恶鬼。恶鬼是给人们带来死亡和灾难,而善鬼则是给人们带来好处,保护生者。不管是善的还是恶的,它们都基本遵循着“冤有头,债有主”的行动准则,很显然这和中国传统的善恶有报观念密切相连。

在这两种鬼中,咱们先来谈谈恶鬼,恶鬼即惨遭横死、冤死者变成的鬼或是死后没有后代奉祀的孤魂野鬼。在那个受奴役的社会中,总有一部分人处于被压迫被欺凌的境地,而这些人大多是没权没势的普通百姓。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申,所以只好求助于阴间,求助于鬼怪来惩罚恶人。他们一是幻想恶人被打入地狱受“无间苦”,永世不得翻身;二是自己死后变为厉鬼向仇人索命。据《左传・成公十年》中载,晋景公梦见仇人变成厉鬼,四处追赶他,要“杀余孙”,也就是要断了他的香火。虽然这只是晋景公梦中所见,但还是被吓得半死,最后鬼使神差地掉进粪坑淹死了。

另外一个故事说的是郑卿伯有的鬼魂出来作祟,扬言要杀掉仇人公孙段和驷带。第二年,这两个家伙先后呜呼了,郑国人惊恐不安。郑国的相国子产向鬼魂妥协,立伯有的儿子为大夫,伯有的鬼魂就不再出来作祟害人了。伯有的鬼魂之所以成为厉鬼,而立了他儿子为大夫后又不为害是因为“鬼有所归,乃不为厉,吾为之归也”,也就是说伯有的鬼魂没有得到祭祀,没有归依无所供奉,于是成为了厉鬼,要使之不为厉,就要给它祭祀。死后有人祭祀,就是不断香火,在古人看来这是必须的,要不就成了孤魂野鬼。于是早夭或没有后的人,亲族要在族中为其过寄一个后嗣,以承香火,客死他乡的人一定要归葬乡里。

除了少数“恶鬼索命”型的传说外,中国的鬼怪传说大多并不以吓人恐怖为志趣,一般很少有日本恐怖传说中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感。当它们沿着唐代传奇发展成为很完美的小说时,则更不以恐怖为审美感情了。虽然偶尔也有《画皮》中那种“裂生腹、掬生心、卧嗥如猪”的厉鬼,但更多的还是痴情善良的善鬼形象,这其中则以女鬼居多。比如《聊斋志异》中的“一袭白衣、肌肤胜雪、云鬓高耸、巧目盼兮”的聂小倩,虽然醉倒众人无数,但却甘心为爱从良,不再勾引男人,重新投胎做人。《胭脂扣》中鬼女如花也是如此。她为爱而死,又为情而返人间。而如花没有聂小倩幸运,发现自己在阴间苦候53年的十二少不过如蝼蚁,还在人世偷生。哀莫过于心死,如花并没斥责自己的情人,而是轻轻转身离去。

中国的鬼故事其实明是说鬼,暗指的却是人,它总有一种做人的道理在里面,这恐怕要归结于中国的现实主义传统 。周作人说过“我不相信人死为鬼,却相信鬼后有人”,“听人说鬼,其实等于听其谈心”,可以了解鬼里面的人,鬼世界其实透露着“中国民族的真实心意”。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统治中,历代文人都与鬼结下了不解之缘,他们借鬼谈人,以鬼讽今,曲折地抨击现实,抒发心中的愤懑。“不问苍天问鬼神”,其实是兼问苍天与鬼神,而且问得更多的还是苍生。

惊悚新锐――日本怨灵

尽管日本的很多关于鬼神的意识和民俗活动的源头在中国,但随着发展也有了自身的特点。日本的恐怖文化以“怪谈”为主,这种怪谈文化的兴起要追溯到日本的江户时代。当时正是德川幕府坐镇江户(现东京)、操纵天皇、掌控诸侯、统治整个日本的时代。在这个漫长而相对和平的年代里,日本实行着“闭关锁国”的政策,当时的政治形势很像中国的清代,政治上由统治阶层严密掌管,老百姓普遍受到了精神上的压抑,这种潜在心理孕育了“怪谈”创作蓬勃发展的环境。

“怨灵”是日本恐怖怪谈中被提及率最高的鬼怪形象,它对现代日本的商业恐怖文化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日本历史上著名的鬼,大多具有怨灵身份,而日本所有成功的商业恐怖电影和小说、漫画,几乎都是以“怨灵”为恐怖载体的。

所谓“怨灵”就是指生前受到残酷的对待、抱着极大的怨恨死去的灵魂。在日本社会,人们不敢随便说已故之人的坏话,除了单纯抱着敬畏心态之外,这样的想法大概源自于日本固有“怨灵恐惧”的传统。在日本有许多庙宇,很多是专门为含恨而死的人修建的,在日本人的观念中,如果不很好地安慰这些怨灵,他们的灵魂就会对活着的人进行种种报复。

在众多的怨灵中,基本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种是因为战争或政治纷争而枉死的将领。日本历史上最著名的怨灵早良亲王就属于这一类。早良亲王是日本第50代天皇桓武天皇的亲弟弟,曾被立为皇太子,但因卷入宫廷暗杀事件,皇太子之位被废黜。早良亲王坚持主张自己无罪,并绝食而死。早良亲王死后,桓武天皇将自己的儿子安殿亲王立为太子,但这以后桓武天皇家灾难不断,皇太后和皇后相继去世,安殿太子也病入膏肓。桓武天皇筮卜问占,巫师说是早良亲王的怨灵在作祟,于是桓武天皇为早良亲王修庙建寺,并追封为崇道天皇。

第二类怨灵则是日本民间流传最广,同时也是日本商业恐怖电影的最爱――含冤而死的女人和孩子。其中比较典型的例子是嫘的故事,相传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少女阿菊忽然被幽灵附体,道出了十几年前的一桩秘闻。 原来这个附身幽灵不是别人,正是阿菊已故的母亲嫘。嫘是一个相貌很丑的女人,她的丈夫为了抛弃她, 把她骗到山上,推下了悬崖。这场谋杀被掩盖了十几年,嫘一直在死亡的痛苦与憎恨中煎熬着。后来在一位法师的帮助下嫘终于获得了解脱。虽然嫘走了,但阿菊的病并没有好,因为在几十年前,村里还有一个天生残疾的少年,狠心的父母为了丢掉这个包袱,把他推到河里淹死了。像这些被最可信赖的亲人谋杀的人,他们的怨恨是很难消除的。关于女人和孩子的怨灵传说基本上都沿着这种惨死复仇的路线,比如《午夜凶铃》里的井中女孩以及《咒怨》中那对寂寞的母子全是这种叙事套路。

当然这些怨灵都只是传说而已,他们之所以“火”遍日本,其一是因为古代日本那几次损失惨重、生灵涂炭的大战祸以及此起彼伏的政治纷争,这些给人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痛苦记忆。其二是由于古代日本妇女的地位很低,大多有冤无处申,于是人们就抱着一种同情的心态将这些可怜的人幻化成一种恐怖意象来警示世人,其中怨灵们的极端执念也在某一方面反映了日本这个民族所特有的狭隘情绪和报复心理。

具体到怨灵的形象描写,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都很少有那种血肉模糊、变形夸张的恶心形象,她们更多的是从井里或者窗中爬出来的白衣女人,她不会快速地追赶你,也不会从嘴里喷出火焰或硫酸,她只是一步一步爬行着慢慢靠近你。这种极具压迫力的恐惧感像气浪一样一波一波地向你袭来,那种邪恶的执念让你无处可逃。另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是,大多这种怨灵的故事都成开放式结尾,厉鬼的害人行为在最后并没有得到制止,而是无法遏制地继续下去,恐怕这也与在失业、自杀等社会问题笼罩下的日本民族深刻的悲观情绪不无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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