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工贸易下中国双边贸易出口碳排放核算及实证研究

时间:2022-10-14 05:38:15

加工贸易下中国双边贸易出口碳排放核算及实证研究

摘要:利用世界投入产出表,采取进口国投入产出技术系数和碳排放系数测算了在加工贸易背景下中国对主要贸易国的出口碳排放总量和单位碳排放强度,比较了现有的几种测算方法下中国出口碳排放的差异,分析了加工贸易下影响中国出口碳排放的原因。中国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持续走低,中国高投入低产出的生产状态导致中国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gtfp1)越低、中间投入占比(interput1)越高,中国的出口碳排放和单位碳排放强度越低。加工贸易进口令中间品生产污染转移至国外,降低了中国的出口碳排放总量和单位强度,验证了中国的“污染天堂”理论并不存在。

关键词:加工贸易;出口碳排放;世界投入产出表

DOI:10.13956/j.ss.1001-8409.2016.06.12

中图分类号:F752;F124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409(2016)06-0053-04

Abstract:The paper calculates Chinese export trade carbon emissions to its main trade partners by WIOD, and utilizes the partners IO technique parameter and carbon emissions intensity from consuming side. It analyzes the factors affecting export carbon emissions, and finds the results as followings: Chinese green TFP (gtfp1) lower, intermediate inputs (interput1) higher, which has caused Chinese exports lower carbon emissions lower and carbon intensity lower. Increase of processing trade imports has reduced Chinese total export carbon emissions and unit export carbon emission intensity. Furthermore, it proves that Chinese "pollution haven" theory does not exist.

Key words:processing trade; exports carbon emissions; world IO database

1引言

改革开放特别是成功加入WTO以来,中国对外贸易飞速发展,2014年进出口额跃至430036亿美元,超越德国成为全球第一大出口贸易国。中国以“大进大出”的加工贸易为主,占据了中国贸易的半壁江山。跨国公司以加工贸易为载体大量向母国进行出口,民族出口加工企业通过“来料加工”、“进料加工”直接从国外进口原材料进行加工装配,其主要能耗不在我国境内,最终消费也不在我国[1]。2001年中国对世界出口额为2666亿美元,出口占比为58%。2010、2015年加工贸易出口额和占比分别为6717亿美元(56%)、9442亿美元(48%)。

加工贸易进口品国外碳排放的特点高估了国内生产的中间使用及最终使用,夸大了中国出口贸易隐含的碳排放量和对国际环境的负面影响。国内学术界对加工贸易隐含碳排放测算的成果非常少。张少华对加工贸易的环境全要素生产率效应展开深入分析,证明加工贸易和环境全要素生产率之间存在着显著的倒U 形关系[2]。彭水军、张友国指出中国加工贸易出口和进口并存“大进大出”背景下,脱离加工贸易的大环境去考虑出口生产企业的生产效率以及计算出口碳排放含量都是不科学的[3,4]。在传统的测算方法下,有的学者忽略加工贸易进口的这个事实,没有将中间品节省的碳排放从生产侧出口排放中剔除,有的学者将中间品进口的国外排放按照本国的投入产出和碳排放技术系数进行测算[5,6]。如张传国、邓荣荣的测算,没有分离一国对世界各国具体产业的中间进口和最终进口[7,8],导致计算出来的结果与真实结果相差很远,从而大大夸大了中国出口贸易实际的碳排放量。刘宇利用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来测算加工贸易中隐含的碳排放量,假设国内技术碳排放系数与国外碳排放系数相同[9]。这种测算不能区分进口来源地和部门的进口额。本文是在世界投入产出表下,完全区分加工贸易进口的不同来源地,利用各个进口国的投入产出系数和碳排放系数来测算加工贸易中间品进口的国外排放量[10,11],剔除了加工贸易进口节省的境外排放,真实测算了中国加工贸易出口碳排放量。

2加工贸易下中国出口碳排放量的真实测算

本文利用世界投入产出网站(WIOD)提供的世界投入产出表对贸易中隐含的碳排放量进行核算。将世界投入产出表的35个部门和国研网海关分类的22个大类相结合,重新划分为15个大类,选择了中国对12个国家和地区2001~2009年的加工贸易为研究对象,采用四种方法对如下出口碳排放量进行测算(见表1)。表1不同测算方法下2009年中国向贸易对象国出口碳排放总量单位:

5百万吨。不考虑加工贸易进口中间品所节省国外碳排放,测算出来的碳排放总量和出口额为正相关,与实际出口碳排放的差异很大。A种测算方法会大大高估中国的对外出口隐含碳排放量。B种方法真实测算了加工贸易出口隐含的碳排放量(本文所用),在世界投入产出法下根据每一个进口国的列昂惕夫逆阵以及碳排放系数来测算中间品的国外碳排放量,再从国内加工出口排放中剔除。B种方法与A种方法测算的出口隐含碳排放差异很大(见表1),差额部分即为中国进口中间品的国外排放。C方法测算出来的出口碳排放量会大大低于实际出口碳排放量,因为用本国投入产出系数和碳排放系数替代进口国,导致中间进口品的国外排放大大高于国外实际排放。D种方法下认可不同国家具有不同的投入产出系数,由于各国碳排放系数的缺乏,故用本国碳排放系数替代,部分区分了加工贸易中间品的国外排放。

表2测算了2009年中国对不同贸易伙伴单位出口的碳含量强度,表示每万美元出口额所隐含的二氧化碳量。

3加工贸易下中国出口碳排放的影响因子的指标选择与模型建立31指标构建

本文以A、B两种测算方法下2001~2009年中国对日、意、德、美、法、英、澳、加、墨、印、俄、巴的出口碳排放为被解释变量,即不考虑加工贸易的出口单位含碳量(c1)和出口碳排放总量(p1);考虑加工贸易的单位出口含碳量(c2)、出口碳排放总量(p2),c1和p1是根据A方法测算,c2和p2是根据B方法测算。解释变量依次为中国环境规制(regu1)、贸易国环境规制(regu2)、中国中间投入比重(interput1)、贸易国中间投入比重(interput2)、中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gtfp1)、贸易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gtfp2),中国对外商直接投资吸收额(lfdi)、向贸易国总出口额(lex)、对贸易国的加工进口额(limp)、中国与贸易国产业内贸易指数(iit)。中国与他国环境规制regu1、regu2均由世界投入产出表各个国家的能源账户碳排放总量除以国家总产出获得,单位为吨/万美元。中国中间投入比重(interput1)、贸易国中间投入比重(interput2)由各国世界投入产出表所有行业的中间投入除以所有行业的产出获得。中国对各国外商直接投入吸收额(lfdi)由历年中国统计年鉴相关数据取对数获得。向贸易国总出口额(lex)和对贸易国的加工进口额(limp)均来自国研网取对数获得。将13个国家(地区)看成是13个生产决策单元(DMU),投入为每个国家的资本存量、劳动力数量以及污染排放量,利用DEAP21软件测算得到绿色全要素生产率(gtfp)。产业内贸易程度的指标(iit)引入了Grubel和Lloyd(1975)所提出IIT指数来衡量加工贸易进口和出口的关系。表32001~2009年中国出口碳排放影响因子实证研究结果

几乎所有模型均证明本国的环境规制(regu1)与4个被解释变量均呈正相关关系。本国环境规制越低(regu1值越高),单位出口含碳量(c1、c2)以及出口碳排放总量(p1、p2)越高,这是符合人们预期的。他国环境规制越严格(regu2越小),导致本国消费的进口中间品的国外排放越少,本国节省也就越少,对该国单位出口含碳量也越少(见模型1)。本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gtfp1)只对c1有显著影响,与其他被解释变量c2、p1、p2都不显著相关。gtfp1越低,本国的出口单位含碳量也越低,与预期正好相反。这是因为中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持续走低,中国粗放型增长的趋势有所增强,并未达到资本、资源和生产率的同时提升。但是,贸易对象国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gtfp2)提升1%,本国出口含碳量(c2)下降44%(模型4),意味着贸易对象国绿色生产率提升有外部效应,中国通过进口中间品产生技术外溢效应,有利于中国降低出口碳排放总量和单位含碳量。外商直接投资(lfdi)与p1、p2两指标均呈显著负相关,表明中国吸收外商直接投资量越大,出口碳排放总量下降幅度越大,从某种意义上否定了中国“污染天堂”的存在。国外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较国内高,跨国公司进入国内合资合作行业以及跨国公司内部贸易的存在均提升了技术与效率,也降低了中国出口碳排放总量。跨国公司的中间品内部进口以及民族企业的“来料加工”、“进料加工”节省了中国国内二氧化碳的排放。本国的中间产品投入比重(Interput1)越高,本国出口含碳量(c1)和碳排放总量(p1、p2)下降幅度越大。一般来说,发达国家服务业发达,制造业中间投入比重小于发展中国家,因此产业碳排放强度应该会更小。中国是制造业大国,无论是低科技含量还是中高科技含量的产业均是高投入,甚至越是清洁的高科技产业越需要国家的大力扶持与投入,这样就使得中国和发达国家的经济增长方向不太一样,发达国家已经进入了低投入高增长的阶段,而我国粗放型增长方式仍然未变,高科技含量产业是高投入高增长,低科技含量产业是高投入低增长,因此造成中国的中间投入比重(Interput1)与出口碳排放的指标(c1、p1、p2)负相关。

4结论

本文利用世界投入产出表测算了加工贸易背景下中国对主要双边贸易国的出口碳排放总量与单位出口含碳量。本国环境规制(regu1)是影响加工贸易背景下中国出口碳排放总量和单位出口含碳量最重要的因素,继续保持中国碳排放强度的下降,提升污染治理技术是解决出口排放污染问题的根本途径。但是中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大大低于其他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生产效率并未达到资源、劳动力、能源约束下的最大化,产业发展依然遵循高投入低产出粗放型增长。中国产业中间投入比重很高,而且越是国家政策扶持的高科技产业、新兴产业,其中间投入产出比重越大。因此中国生产效率的提升一定要建立在绿色生产效率基础上,进一步降低出口碳排放总量和单位强度,有效降低中间投入比重,走集约型增长道路。中国出口总量更能影响剔除加工进口后的出口单位强度和排放总量,出口总量越多,加工贸易背景下的出口单位含碳量越高,但是中间品的进口额增加会降低出口单位含碳量,尤其是加工贸易背景下,负向影响的系数更大。外商直接投资的吸收(lfdi)与被解释变量呈负相关,表明吸收的直接投资增加,中国出口碳排放下降,“污染天堂”理论在中国不成立,FDI流入下全球产业转移并没有增加中国的污染排放,这有可能是因为跨国公司内部贸易导致,中国的跨国公司加大对母公司或国外子公司中间品的进口,减少了中间品的本国生产,实现了部分中间品的境外排放。另外,民族企业也通过加工贸易的“来料加工”、“进料加工”等方式,使中间品的污染生产部分转移到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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