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东北民间喜剧的“绝活”

东北的民间喜剧――二人转,是“绝活”异彩纷呈的载体。

“绝活”,又称“绝技”,指表演艺术中难度较大的技能技巧。

在二人转的表演艺术中,绝活与说、唱、扮、舞一起,并称“五功”,绝活简称为“绝”。

其实,二人转的绝活体现在说、唱、扮、舞各个环节里,之所以将“绝”单独列出,旨在强调它的重要性。

第一是“说绝”,也叫“口绝”,即“说口”的绝活。

二人转演员出身的著名笑星、“小品大王”赵本山,不仅二人转的“说口”堪称一绝,而且把这一绝活带到他的小品表演艺术中。

如他的“完了,完了,完了……”“咋的啦?腐败啦?”“幸福是什么?答:幸福就是遭罪!”“手电筒啊!”“涛声依旧了。”等等,无论是语气、语调、感彩,都与众不同,令人拍案叫绝。

值得提出的是,以往“说绝”只在男性喜剧人物(丑角)身上表现出来。近年来,随着广大观众对喜剧艺术审美需求的增强,已有不少女性喜剧人物(彩旦)甚至一般女性人物(老旦、正旦),也不断注重展示其“说绝”功夫。如宋丹丹的一嘴辽宁方音的“说口”,也称得上是一绝。

第二是“唱绝”,即唱功的绝活。

东北二人转素有“南靠浪,北靠唱,西讲板头东耍棒”之说,“北派”二人转即指黑龙江二人转,北派艺人讲究唱功,有“黑龙唱手”之誉,唱腔优美,嗓音洪亮,并多有唱功绝活。

北派二人转的“四大名旦”――石玉玺、王庆顺(艺名“斜匣子”)、王海楼(艺名“小骆驼”)、徐生(即“金翠花”,改唱丑艺名“大绝活”),皆以唱功绝活见长。

北派二人转还有三个二浪――胡二浪(胡景岐)、王二浪(王德臣)、崔二浪(崔盛金),也各有唱功绝活。

黑龙江的二人转表演艺术家蔡兴林,上世纪50年代即因唱功叫绝,调到中国广播艺术团,后任副团长兼二人转编导,曾红极一时。

现在,黑龙江的二人转演员中有唱功绝活的不乏其人,如王晓义、刘会轶、董兴顺、程艳玲等,都有自己独有的唱功绝活。

第三是“扮绝”,即扮功的绝活。

所谓扮功,不单指以化装为主的“扮相”,而是二人转所常用的“使相”,即演员做出各种各样的面部表情,如丑相、怪相、羞相、苦相、冷相、哭相、傻相、穷相、蔫相、喜相、惊相、怕相、愣相、笑相、窘相等等,真是“使相卖相,千姿百样”。

赵本山的使相功夫,精绝奇妙,他的僵硬相、近视相、驼背相、顺拐相、老抖相、盲人相、自来熟相、满不在乎相、土老帽相、屯不错相、绷脸相、瞪眼相、蔫拉巴登相、闷得乎相、艮不丢相……等等,无一不是惊世绝活。

黄启山和张野,分别在二人转《猪八戒拱地》、《傻子相亲》中使用了憨相、傻相、丑相、怪相等,因此分别赢得“天下第一猪”与“天下第一傻”的美誉。

第四是“舞绝”,即舞功的绝活。

“舞绝”是二人转绝活中的重点,它又可以分为以下几种:

一是身段功绝活,如“掏灯花”、“走矮子”、“下腰”等,张野在二人转小段《血染的风采》中,创造出“矮子云步”的绝活,以表现人物坐轮椅行走的姿态,令人称奇。

二是步法功绝活,如“前踢步”、“后踢步”、“横踢步”、“颤步”、“跳步”、“翘踢步”、“跺步”、“拧步”、“盖步”、“蹉步”等。白淑贤在龙江剧《双锁山》中创造的秧歌步,就是二人转“扭步”的发展。

三是武功绝活,如丑角的“跟头”、旦角的“前桥”、“后桥”、“平转”、“翻身”等,王晓泉在二人转《时迁盗图》中,就运用了许多“跟头”,也可称为一绝。

四是扇子功绝活,如“转扇”、“立翻扇”、“平翻扇”、“后翻扇”、“旁翻扇”、“横拉扇”、“顺拉扇”、“滚扇”、“抖扇”、“正抛扇”、“倒抛扇”、“平抛扇”等。

五是手绢功绝活,如“手绢花”、“顶绢”、“立转绢”、“抛绢”、“托绢”、“回旋绢”、“打绢”、“过顶绢”、“踢绢”、“叼绢”等,张野在二人转《傻子相亲》中,使用“抛绢”绝活,手绢出手后在观众席上空旋转片刻,又回到演员手中,博得满堂彩。

六是扇子功、手绢功结合在一起的绝活,如“扇抛绢”、“扇托绢”等。

此外,尚有手玉子功绝活,因现在几乎不用,故不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