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励学生是为师之本

时间:2022-10-10 07:04:04

鼓励学生是为师之本

编 译|舒

1990年,我还在伊利诺伊大学读书,上詹姆斯•莱克(James Lyke)的钢琴教育课时,詹姆斯已是一位很有名的钢琴教育专家了,已经是集体钢琴教学及钢琴教育领域的领军人物,但是我当时还不甚了解这位精力充沛、总闲不住的人,所以对他的教育法未加赞赏。莱克教授一点儿没有架子,对他的学生总是满怀热情和体谅,那时我只是关注着,看他下一步的伟大抱负是什么。

时光流逝,我也已经在钢琴教学上混了半辈子了,我现在知道了他对钢琴教学的巨大贡献,他所取得的成就。四十年如一日,他尽心尽力、孜孜不倦的对集体钢琴教学和钢琴教育做出奉献。他培养出一代又一代的杰出学生,建立起了“美国钢琴教学会议”,从事课堂教学并出版了二重奏曲集。

詹姆斯•莱克进入75岁,而在他建立的“美国钢琴教学会议”即将庆祝成立30周年之际,他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上。我最近在他纽约市的寓所里会见他,与他共同探讨他的事业所取得的卓绝成就。

2009年,“美国钢琴教学会议”授予詹姆斯•莱克终身成就奖。30年前,他与理查德•克隆奈斯特尔共同创办了“美国钢琴教学会议”。莱克博士的事业立即在伊利诺伊大学展开了,他从1959年到1993年一直在该大学教书。在伊利诺伊大学,他是集体钢琴教学和钢琴教育部主任,在他领导下,设立了钢琴教育硕士学位和儿童钢琴研究室。1993年,莱克博士接受佐治亚州立大学的聘请,负责音乐学院研究生部并做钢琴教育计划协调人。他创作的《创造性的钢琴教学》和他为集体钢琴教学写的讲稿《琴键技巧》、《琴键基础》和《集体钢琴课合奏音乐》 等,都是众所周知的。

弗朗西斯•克拉克中心一贯支持钢琴教学,代表该中心颁发的“美国钢琴教学会议”终身成就奖是授予那些一辈子从事钢琴教育、长期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的一种奖励。2001年该奖追授给了理查德•克隆奈斯特尔,2005年授予了内利塔•特鲁。自1979年至1994年,获得过该奖的人有露易斯•卞奇、弗朗西斯•克拉克、盖伊•达克沃思、威廉•吉洛克、玛格丽特•米勒、林恩•弗里曼•奥尔森和罗伯特•佩斯等。

罗纳德•齐奥尔迪(以下简称罗):请告诉我您性格形成的那些年代音乐是怎样进入您生活的?

詹姆斯•莱克(以下简称詹): 我是九岁开始学钢琴和打鼓的,在纽约州的纽瓦克山谷,一个小镇。后来我在一个乐队弹钢琴和敲打击乐,也在一个合唱队唱歌,还得了一个美名“男孩女高音”,我最成功的表演是唱舒伯特的《圣母颂》。我在少年的时候,搬到了纽约州埃尔迈拉,与纽瓦克山谷比较起来埃尔迈拉是个大城市了。我还是在乐队、合唱队和管弦乐队工作,甚至在埃尔迈拉交响乐团做打击乐手。在埃尔迈拉,我有了一位好钢琴老师,叫米尔德里德•休梅克,那时候他还在伊斯曼音乐学院学习,接受另一位教师的指导。

我这时生活中的另外一位中心人物是培蒂•亨利,她是一个能鼓舞人心的合唱指导,她曾在弗里多尼亚的州立师范学院学习过。放学后,她经常让我在大厅里的一台漂亮的施坦威大三角琴上去练习。周末时,我在男青年会的舞蹈团弹伴奏,当时我非常敬仰科尔•波特、理查德•罗杰斯等作曲家的音乐。中学毕业后,我沿着合唱老师的足迹,进了弗里多尼亚的州立师范学院。教钢琴的老师非常好,但我想我最终是会到一所公立学校教合唱或指导乐队。我在弗里多尼亚对戏剧产生了兴趣,所以在戏剧俱乐部工作很积极。这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好的开端。

罗: 大学毕业后您做什么了?

詹: 我大学毕业时,“朝鲜战争”正爆发,我自愿应征入伍。我很幸运地被一位爱好音乐的上尉挂上“标签”带到了阿拉斯加,他需要一个受过音乐教育的音乐家随他去阿拉斯加。所以战争年代我在部队,在兵营的小教堂指挥合唱团,星期天就与孩子们做学校的作业。在基地有许多有才华的音乐家,我们演出像梅诺蒂《阿马尔与夜来客》那样的剧目,与美国统一劳军团去各地演出《Brigadoom》一剧。我在基地也参加一个为舞蹈伴奏的乐队,每逢周末到军官俱乐部和安克雷奇的俱乐部去演出。退役后,我在阿拉斯加的理查森堡学校找到工作,为上研究生攒点钱,我教从幼儿园到八年级的音乐课,也指挥合唱和乐队。周末我还指挥兵营小教堂乐队,兼做舞蹈伴奏。我还参加了安克雷奇社区合唱团,参加过两次罗伯特•肖的夏季艺术节。罗伯特•肖是一位很不错的音乐家。

罗: 我知道,罗伯特•佩斯曾是您生活中的一位重要人物。您能讲一讲哥伦比亚大学和罗伯特•佩斯吗?

詹: 我在阿拉斯加呆了四年,回到纽约,进了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想着最终我将做一个合唱指挥。我最初碰到的人中有一位就是罗伯特•佩斯,选了他的几堂教育课。观察他与一些孩子在一起做作业对我很有启发。这些孩子不仅弹一些曲子弹得很好,而且学会了与别人穿插、配合,实际上他们学会了怎么把音乐合在一起,他们真是很不简单。这些学生上听写课、即兴演奏课、看谱、和声旋律等课程。我被征服了,开始想,“这就是一种教育方法!我也可以这样教学生!”我最终明确了我将要献身于什么,那就是教钢琴集体课和钢琴教育。那是把许多音乐的因素汇聚在一起,这使我很受影响。罗伯特•佩斯改变了我的生活。

20世纪50年代我在师范学院向佩斯博士学习的那段时间是我最难忘的岁月。在全国各地的师范学院和大学都开了钢琴集体课,音乐学校的校长们都纷纷雇用训练有素的集体课钢琴教师,佩斯博士是众人学习的榜样,他不愧是创导者。

罗: 您后来是怎么到了伊利诺伊大学的?

詹: 那是1959年,我26岁,伊利诺伊叫我去做一个研究项目。负责这个项目的是杜安•布兰尼根,一个非常好的人,他对我说:“吉姆,这是个成长的好地方,我要你在这里发展你认为应该实现的一个项目――钢琴集体课计划。”这样,我逐渐地制订了这些计划:音乐专业四学期的钢琴课程、非音乐专业两学期的钢琴课程、钢琴专业的进修班课程、钢琴爵士乐两学期的课程、两套大学生的钢琴教育课程以及两套研究生的钢琴教育课程。六七十年代,我教钢琴教育课程,大约在1980年,考虑到需建立钢琴教育学位,我想,伊利诺伊应该有这种学位,所以我建立了音乐教育硕士学位,并把它与课堂教学联系起来。并且我也建立了硕士学位的教师培训计划,使那些从社区里来我们学校学钢琴教育专业的年轻人也有机会获得学位。随之而来的是,上钢琴集体课和钢琴教育课需要有教材,于是我的《琴键技巧》第一集和第二集1969年出版了,讲钢琴教育的《创造性的钢琴教学》也在1977年出版了。改编过的新版本现在市面上还有售。我还为初学钢琴的成年人编写出版了一本《琴键基本原理》的书。

在伊利诺伊大学最兴旺的时候,我们有四位全职的钢琴集体课和钢琴教育课老师,有五位研究生助理。我们学校在教师培训方面获得声誉,我们训练出来的研究生助理在国内一些大学和工作室取得显著成绩。

罗: 您提到你们教育出一些优秀学生,他们今天是钢琴集体课和钢琴教育方面的领军人物,可否讲一讲他们的情况?

詹: 在伊利诺伊我有几个相当不错的学生,E.L.兰开斯特、罗伯特•范达尔、雷德•亚历山大、罗恩•埃利斯顿等。我还聘请有盖尔•贝伦森、托尼•卡拉米阿这样一些很好的教员协助工作。盖尔才从西北大学毕业,现在他是“美国音乐教师联合会”会长。托尼•卡拉米阿是我在佛罗里达、纽约和其他一些地方工作时认识的。1957年我敦促伊利诺伊大学聘请他的,我知道托尼会在这方面有所作为。很可惜,他后来到伊斯特曼去了,因为我们两人有15年一起在两台钢琴上弹二重奏的经历。雷德•亚历山大是我的学生,我最后把他聘到钢琴教育系任教。雷德在伊利诺伊大学接管了钢琴教育课程,他是一位出版和演出方面多才多艺的人物。我在“美国音乐教师联合会”会上看到他做出这么多成绩,真是令人振奋万分。

罗: 大家知道您懂得怎样扶持您的学生和同事。您也能够发现才能,而这种才能当事人并未发现。这种本领是来自何处?

詹: 扶持我的学生是件容易的事,我简直对学生着了迷,我全身心倾注于他们。在大学教书,我总想他们就是我的一切。我的责任就是在他们毕业后找到一份好工作。他们在校学习期间,我总是对他们非常友好。有些老师认为你不应该与学生这么接近,我的想法并非如此。

解释有这种本领不太容易。我想我善于告诉人们他们应该怎么做。严肃地说,我认为有些人并不意识到他们有什么特点。例如,当托尼•卡拉米阿才到伊利诺伊,我就觉察出,“这家伙一定会干出番事业。”他来到伊利诺伊是很愉快的,我把他介绍给教研室,让他有机会发展。我必须指出,我在伊利诺伊大学有过33年愉快的经历。

60岁时我就提早退休了,又接受了亚特兰大佐治亚大学的聘请去做教授。这是个新的挑战,也是从头开始一切的机会。在那里我见到了杰夫•海登,我想这里又有一个能人,“他是那么聪明能干,但他根本不了解他自己。”他这个人很全面,一个古典和爵士乐钢琴家,技术上是个全能的行家里手。在我的怂恿下,他开始编曲作曲,我们结成对子,为华纳兄弟公司音乐部提供材料,出版了许多双钢琴二重奏作品,在欧洲和美国开办过许多工作室。

罗: “美国钢琴教学会议”是什么时候和怎样建立起来的?早期那几次会议情况如何?

詹: 一天傍晚,理查德•克隆奈斯特尔突然找到我,向我介绍了他自己。他有建立一个组织的想法,这就是后来大家所知道的“美国钢琴教学会议”,他想知道我愿不愿意与他合作,作为两个创始人之一和两主席之一。那个时候,我是通过理查德在普林斯顿的弗朗西斯•克拉克学校工作而知道他这个人的。理查德是希腊人称之为“哲理王”的那种人。这个会议的目的是了解全国的各种教育课程情况,把教师聚集在一起交流想法。这是个绝妙的主意!我们第一次会议是1979年在密苏里的利伯蒂举行的,80人参加,包括在教育领域中弗朗西斯•克拉克这样的大人物也来参加了。她对我们的事业很感兴趣,一开始就想为这会议做点什么。我们对此非常高兴,因为她在普林斯顿新音乐研究学校有庞大的教师培训计划。继1979年以后,1980年在伊利诺伊大学开了第一届大会,从那以后15年间,我们每两年选择在全国各地的大学校园开一次大会。

我们想把全国的音乐教师集合在一起,因此我们成立了各种委员会和在大会的刊物上发表他们的研究成果。我们想到在会议上应该有论文宣读,于是我们几个人就凑成一个班子,在加州洛杉矶理查德的家中审读论文,选出优秀的论文在大会上宣读。我们也在大会上由大师评审够资格的教育老师。大会还设了学生作曲项目,选出一些优秀学生的作品在大会上演奏。

我们想让从事钢琴教学的教师了解我们想达到的目的,所以我们也请了著名的艺术家教师,如内丽塔•特鲁和约翰•佩里参加。早期这些会议开得有声有色,这给人们提供一个机会,让大家知道教学的不同风格和看到使用的形形的教材。人们有时意见分歧,理查德有特殊才能把分散的团体捏合在一起,让他们在一起工作,他在这方面他堪称为是个魔术师。

罗: 我知道您对美国著名的流行音乐作曲家有极大兴趣,什么促使您出版和演出他们的曲目?

詹: 托尼•卡拉米阿在伊利诺伊时我们一起演出很多古典重奏曲目和双钢琴曲目。然而,因为托尼是一个伟大的爵士音乐家,我们也就对用两台钢琴弹奏过去的流行音乐产生兴趣,像弹奏赛•沃尔特和斯坦•弗里曼的作品,我们也在许多音乐会上弹奏美国歌曲作家的作品。

1988年初夏,著名的美国作曲家欧文•伯林逝世,我想用他的音乐为他举行一次追思会。我组成了一支美国音乐三重奏组,三人中有我、盲人爵士钢琴家唐•海特勒和歌手汤姆•伯克奈尔。伯克奈尔是伊利诺伊大学爵士乐教研室主任,海特勒和我用两台钢琴为汤姆伴奏,听众对此反映强烈。后来我们开了一系列音乐会,包括格什温作品音乐会、克恩作品音乐会、理查德•罗杰斯作品音乐会等,为听众演出不下千场。自从我接受佐治亚州立大学职位后,我的钢琴伙伴是杰夫•海登。三重奏组继续在乔治亚州和其他州开音乐会,也在明尼阿波里斯“美国音乐教师联合会”的大会上演出过。

我意识到应该把演出的这些作品都印刷出来,我就去找出版商,碰上了为华纳兄弟出版公司音乐部工作的卡洛尔•弗莱托女士,她很不错,这就使我和华纳兄弟出版公司有了联系,多年来他们出版了我的许多双钢琴和钢琴二重奏曲目。这些作品都是给中学生弹的,这些年来就是用的这教材,我懂得孩子们能够弹什么,孩子们也得心应手,学得不错。卡洛尔最后把我弹的二重奏曲目编成为一本书,题名《我爱钢琴》,这题名是出自柏林曲调的一出表演《我爱钢琴》。她在这方面头脑很灵。

罗: 我发现您总在摸索新方法,您是个闲不住的人,退休后您做了些什么?我知道您搬到纽约去住了。

詹: 住在纽约市我太令人兴奋了。我不再开音乐会,但我还忙于做出版方面的事。我曾有机会上过李•埃文思的课,学到很多关于爵士乐的语言表达,它对我编曲很有帮助。在他的鼓励下,我开始自己编曲,并将我编的独奏曲和二重奏曲子交李•罗伯特音乐出版公司出版。

这里的生活方式也很健康,因为你去哪里都必须靠两条腿走路,我并不留恋有辆车。我在这里见到许多有趣的人物,有像李•埃文思、保罗•谢夫特尔、露丝•斯伦克仁斯卡这些朋友。露丝和我是在伊利诺伊大学教书时的老相识了,我开独奏音乐会时她经常给我辅导。

我还是孩提时就与纽约有缘,我姑妈海伦常带我去纽约市参观那里的文化设施,就是这位姑妈使我对戏剧和音乐剧有了终生的兴趣,所以住在纽约真是幸福。

詹姆士•莱克成就的关键在于他与学生之间的关系,他的许多学生都学有所获,已成名成家。詹姆士•莱克与其他多才多艺的教师不一样,他能发现并培养学生的特点,传授经验和给他们构建成功的机会,所以一点不值得奇怪,跟他学过的学生都很喜欢他。

有一次我看他给一些十多岁的孩子上专家课。他能非常敏锐、准确地观察出每个学生的优点和弱点,要求学生发挥他们的长处,而想方设法地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短处。他好像是学生的良师益友,四十年如一日。几年以后,我再把在这堂课上见到的情况向詹姆士提问时,他回答说:“做老师最重要的是给学生鼓励。 ”

(译自《键盘指南》2009年5、6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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