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安岳石刻造像的装饰性

时间:2022-10-09 11:34:59

浅析安岳石刻造像的装饰性

作者简介:徐顺智(1988一).女.重庆人.重庆大学艺术学院,学历:硕士,职称:讲师,研究方向:视觉传达设计与研究。

摘 要:从魏晋经隋唐至宋代,安岳石刻规模宏大,刻艺精湛,装饰性语言丰富瑰丽。安岳石刻造像几经变迁,保存完整,千姿百态,并承载了历史的文化艺术信息。本文力图从视知觉角度分析其装饰性,通过横向举例解读造型装饰的时代性、以线成型的造型装饰、造型装饰的意象表征性、应物造型的装饰手法四方面去分析装饰性语言,以充分挖掘安岳石刻这座活态的艺术宝库。

关键词:安岳石刻;造像;造型装饰

佛教装饰与佛教联系紧密并共同发展,可以说佛教传播的视觉体现是佛教装饰,它是渲染宗教色彩的图符,它是我国美术文化与社会思潮变化的体现。具有优美的形态和形式的石窟人物造型装饰是渲染宗教活动环境氛围手法之一,石窟人物造型装饰其独有的价值体现在形式美的内容题材上,以及对形式语言的严谨推敲。它独特的艺术形式打破了视觉上的局限性。

1.造型装饰的时代性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在中国文化与外来文化碰撞下,形成了具有时代性的艺术范式。在中国宗教艺术的审美标准中,意境深远,造型朴素、粗犷雕琢是魏晋时期的特色;宋代石刻能真实再现历史以及体态丰腴、雍容华贵的唐代风格。无疑,安岳石窟是在魏晋、隋唐、宋代艺术风格的范畴中畅游。《宋史・舆服制》有记载:“宫廷自中宫以下,不得销金、贴金、织金以着衣服”。宋太宗以后,为抑制民间奢侈之风的盛行,逐步推行禁止使用贵重饰品来装饰衣物的政策,朴素之风的提倡一直延续至南宋。民间服饰更加讲究服装的实用性、舒适性。安岳石刻飞天,从其衣饰来说受到民间服饰的极大影响,这与当时的政治、生产、生活息息相关,其共同点在于样式朴实,轻便这具有当时现实生活中宋朝普通妇女以及仕女奴婢服装样式的遗风。从类型来说不具有西域风格的伎乐飞天,而是扎根于中国儒教文化,内敛、含蓄、手捧鲜花、盆景或器物,盘旋于佛与菩萨周围的供奉飞天。正如《华阳国志・蜀志》中记载“蜀沃野千里,号为陆海。”在这样的地域文化背景下,巴蜀人民的服饰显得更加得朴实无华。

2.以线成型的造型装饰

在艺术范畴里,艺术构成讲究点、线、面的结合,这对宗教艺术一概而论。装饰艺术的精髓在于强弱,粗细,虚实,抽象,流畅自如的线条。根据对物象的理解,古代工匠们把线化为笔,以韵抒气、以质立形、以情传神,这使安岳石刻造像的线条具有异常丰实之感。唐代石刻健硕圆满的线条美。进入经济政治文化繁荣发达的唐代,佛教造像逐渐汉化,造像五官线条带上雍容华贵、磅礴大气的唐代特征,在石刻艺术中摒弃了南北朝“秀骨清像”的遗风。其造像充分运用线条刻划出形态各异体态丰盈的佛像,表现了活力奔放繁荣昌盛的唐代风韵。安岳石刻工匠们利用卧佛院整个岩壁进行开凿,这与佛经“北首右胁卧,枕手累双足”对于释迦摩尼的描述不同。此图是由释迎临终说法图和释迎涅盘图两部份构成的。从衣着上看,释迎身穿佛袍叫“褒衣博带①”(大衫是对襟宽博,胸前内衣结带垂出,衣纹向下垂展,断面呈宽平阶梯状)是汉魏两晋南朝特有服饰遗风。卧佛四周雕刻出具有造型多样的弟子、面容丰颐的菩萨、体态健美的天龙八部造像,生动流畅的线条正体现了唐代安岳石刻的线条美,这达到了 “多一线则杂,少一线则缺”的境地。宋代石刻细工雕琢的线条美。宋代细工雕琢的艺术风格中夹带唐代石刻艺术风韵的遗风较少。其更加世俗化、生活化、人性美同时被汉化,主要体现在五官、服饰以及S形曲线的身躯。安岳石刻宋代造像多为姿态生动、装饰精致,线条精细优美,极为体现中国传统文化中太极图的意蕴。北宋时期的云居山圆觉洞北岩雕造的“西方三圣”中观音菩萨和大势至菩萨头戴镂空花冠,璎珞缀身,造像的衣纹线条雕工精细,体现了宋代造像装饰华丽精细的线条美。造型装饰的意象表征性。中国文化哲学太极意象在安岳石刻造像中体现得淋淋尽致。美在圆转曲折的身躯,彩带飘舞的线条,从而使静止变成了灵动的旋律。意象的目的是表达哲理观念,其基本特征主要是荒诞性或象征性,从而形成艺术典型。譬如圆觉洞第10号窟左壁上方飞天,在意象线描中线条的运用强调节奏感与韵律感,重视借鉴,注重穿插关系、疏密关系、节奏关系、韵律关系、流畅关系、婉转关系等,这大大增强意象线描的形式美,冲破了视觉的局限性,扩展了空间的维度。

3.应物象形的装饰手法

绘画理论《六法论》中对“应物象形”进行了说明,主要指画家的描绘要与所反映的对象形似。应物象形的装饰手法主要指采用合适的方法和措施,把造像与自然相互融通,合理的利用空间,从而实现理想与现实的完美融合。圆觉洞96号龛的摔跤图,神情俱足,人物形态生动,具有超过佛教教义本身的深远意义。圆觉洞“大势至菩萨”背后的花草装饰图案充满了生机,放佛可以闻到它散发出的沁人心脾的幽香。对于唐代安岳石刻造像中,有关主像装饰的手法有待解析。其主要造像的头上有宽高的肉髻及螺旋形发髻,身披摘纹呈平行的大圆弧线条,断面呈阶梯形的大“U”字形领口下垂状态的袈裟或圆领通肩式袈裟。头饰摒弃了花形的宝冠,呈镂空的筒状花冠装饰纹样,下体、大腿、小腿不再是南北朝羊肠大裙、平行的小圆弧线条遗风,而是呈复杂的璎珞装饰并附较深阴刻的直线条。华严洞窟左右壁菩萨头部上方,有高浮雕的亭台楼阁,花、树、云彩、佛、菩萨,以及其他形象,每组图中都刻有问法童子,这一系列图像正好印证了造像与自然的相互通融。无论是写实的、夸张的、象征的、还是变形的人物造像,都显出具有张力的刀法和流动的线条。无论是具有形式美的外在,还是具有意境深远的内在,都在追求突破宗教仪轨的情调。这使安岳石刻造像活跃起来,形成了丰富多彩的艺术装饰空间。

总之,安岳石刻人物造型从内容到形式都颇有中国本土化。其装饰性特点,表现在人物造型题材多样而有条不紊;人物造型结构平稳而不死板;构图满实而不繁琐;造型简练而不单调;线描刚劲而不生硬,它能增强信众对佛国净土的清净美妙之感,它能给人一种宏大、灵动、和谐之感。这些精妙绝伦的石刻人物造像的画面效果,让人叹为观止,具有极高的美学观赏与研究价值。

(作者单位:重庆电讯职业学院)

注释

① 北魏孝文帝太和年间(477一499年)改革服制对“褒衣博带”有影响,它反映了孝文帝学习汉族文化,向南朝学习的时代风尚。

② 四川省安岳县志编纂委员会,安岳县志,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

参考文献

[1] 四川省安岳县志编纂委员会,安岳县志,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3年12月

[2] 安岳知县濮瑗主持,安岳县志・清道光版本,编纂于道光十四至二十一年(1834至1841)

[3] 鲁道夫・阿恩海姆,滕守尧、朱晓隽译,《艺术与视知觉》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年

[4] 胡文和著,佛教美术全集《安岳大足佛雕》,文物出版社2008年11月

[5] 潘桂明,佛教大百科,郑州,大象出版社,2005年5月

[6] 诸葛铠.设计艺术学十讲[M].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 2006

[7] 威廉・荷加斯,杨成寅译,美的分析。人民美术出版社,198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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