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轻松,不一样的沉重

作家档案――

莫美:男,本名梅国华,湖南某市市委副书记,湖南省作协会员。曾在《飞天》《青年作家》《青春》《短篇小说》《百花园》《小说族》(台湾)等刊物发表作品,多篇作品被《读者》《微型小说选刊》转摘,并入选多个选本。目前出版中短篇小说集《生活的寓言》《野味》等。小小说《路》、《三人行》被《微型小说选刊》转载,并收入百花洲文艺出版社的《微型小说三百篇》一书;《父亲画圈》被《读者》转载后收入《中国当代小小说大系》;《提案》获全国反腐倡廉小小说竞赛优秀奖,收入《2008全国小小说年选》和《中国当代小小说大系》。《耽搁》曾获湖南省报纸副刊二等奖,《印象》被《微型小说选刊》转载。

在小小说正成为当代文学一道风景过程中,来自湘中官员作家莫美的诸多小小说给予文坛一定冲击,特别是在创作颇丰影响较大的湖南小小说作家中,他的独特小小说产生了深刻影响――莫美的小小说能够让人有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建立在他别样的题材、情节和语言风格选择基础上的。

一、以职场为主兼具其他的题材选择。

小小说的题材非常广泛,可以说无所不包,与社会生活相关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被吸收进来,其中乡土题材又占据很大部分,据调查,大约占了70%以上,当然,随着文化的多元,特别是官场、职场和魔幻、异域题材正成为其中独特的一部分,而作为基层官员的湖南作家莫美先生,他对自己所熟悉的官场生活给予了很多关注。比如《屁罪》、《提案》、《爷爷的芭蕉蔸》、《父亲画圈》、《印象》、《三人行》、《一路顺风》、《酒仙子》、《酒精肝》等等,都将关注视点放在了自己熟悉而读者意欲了解的官场生活上,这是他作为一位官员最难得可贵的地方。著名官场作家王跃文先生说,读莫美的小说,“几乎不忍卒读,感觉胸口堵得慌,却又忍不住要读下去,想看看莫美笔下呈现的生活底色到底如何……”。除此以外,他还一直关注着人性的解剖,如《匆匆过客》中的徐刚,在文学、书法、摄影方面都小有成就,但因为有着大多数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惰性,他陷入了困惑,也最终在“梅大师”的指导下,明白了人生的哲理。关注人生问题的还有《汉子》里的“汉子”,在观察到蛇吃青蛙、蜈蚣吃蛇、鸡吃蜈蚣后,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一颗野蛮之心最终演化成为宽容之心。《路》是一篇被《微型小说选刊》转载后还入选由百花洲文艺出版社的《微型小说三百篇》一书中,而且被拍摄成影视作品,作品以“年轻人”要到山的那一边,在山脚遇到一位老人,老人指点给他两条路而“年轻人”受挫后,希望寻求一条“平坦的路”,老人笑着告诉他路从来都没有平坦的,寓意着人生之路从来就充满着荆棘和挑战。“年轻人”明白了这个道理,“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走去”。

二、戏剧化与散文化结合的情节选择。

小小说的情节类型是丰富多彩的,既具有一般小说情节的共性,又具有作为一种独立的小说文体的个性。从小说表现的侧重点来说,小小说可以划分为故事型情节、人物型情节与心态型情节。莫美的小小说注重于故事型情节的铺张,如《屁罪》、《一路顺风》、《酒精肝》等,在这些作品中,侧重事件过程的描述,强调事件之间的因果联系、相对完整的时间流程和空间范畴,事件的发展常常是环环相扣、波澜起伏,显得非常的紧凑生动、引入入胜。而诸如《末流作家遇盗》、《六叔偷懒》等侧重于人物型情节的展开,这些作品不如故事型情节那样强调精致巧妙,但其由人物性情所产生的情节更显得自然鲜活,如《耽搁》里对一直认为自己生不逢时的“张扬”的刻画,《六叔偷懒》对偷懒的“六叔”的刻画,等等。《路》、《汉子》、《匆匆过客》、《大火》等则侧重于刻画人物的心态转变,常常能够抓住人物的一种心态、一片思绪、一丝感受来反映人生与社会,其所描写的内容是现实世界的一种折射。

为了使自己所设置的情节更具有表现力、吸引力和产生审美兴奋点,莫美擅长于对结尾的顺其自然的处理,而这种顺其自然少了一些故意的雕琢,多了一份调侃的意境。目前来说,对于结尾的处理,国内小小说作家普遍运用到的是求异型、求同型、留白型、暗示型、强调型和点睛型。莫美小小说在充分玩味欧・享利求异型结尾式时,更多的是将求异型与求同型巧妙结合,那就是他不会刻意地去讲述一个故事,故意地让小说中的主人公偏离读者的意料,而是顺其自然但在这种自然中又能寓意着特别的深意,如匆匆过客中的徐刚的领悟,《汉子》中汉子的领悟。《一路顺风》中的“三宝”通过在大街上买文凭而能成为工商干部,《屁罪》中“方刚”在特殊年月中批斗后再也打不出响屁,《档案》中作为政协委员“刘全”自己回复自己提的议案,《爷爷的芭蕉蔸》中的爷爷的严厉告诫“谁要去找四喜,就敲断谁的脚杆子”,《父亲画圈》中父亲在“幸免于难”后对儿子的告诫,“崽宝,你要发狠读书啊!” 。

三、诗意般的语言风格凸显独特意境。

小小说的字数大多在1500字左右,国内小小说作家们大多根据这一字数限制来控制情节的发展,为了控制情节的发展,因此在语言的表述上大多能够注重语言的生活化世俗化,显得不雕琢不粉饰,不拿腔拿调,不追求典雅精致,而崇尚朴实畅达,不信奉曲折含蓄,而追求晓畅平实,不回避俗语俚语,而注重真实生动,他们的“创作充满了生活的生动与丰厚,以关注世俗生活的本色叙事方式叙写作品” ,读莫美的小小说,总感觉到一种自然流畅之风扑面而来,好像是他在拉某个家常或者是诉说一个生活当中的小事,一点也不突兀,娓娓道来,形成了自己的散文化特色。莫美的散文化语言处理,给人一种不强调激烈的矛盾冲突,也不强调时空的高度集中和事件的完整紧凑,而是以一种顺其自然的方式来处理内容的发展,重视静态的描述,行文节奏显得舒缓散淡,有时还能营造出一种特别的意境,作品的人物形象和创作意旨也就在这样一种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别具匠心的模式中得以凸显。一个作家能够在语言上有自己的风格,这是很难得的,一旦形成了自己的风格,那也就成为了属于自己的专利产品。如他的《印象》,开头就是一句“老实,一是一,二是二;能干,无论什么工作,都能出色完成。王镇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同事们也是这样评价的。”将一个刚直不阿不会灵活变通的官场中人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在《汉子》中的开头,“一片茅舍,挂在山腰。一口小塘,静卧屋前。”将主人公“汉子”置于一个唯美的山水田园之中,内容的发展也是在此基础之上得到了圆满的拓展……可以说,诗一样的语言是莫美小小说的最大风格。

在国内小小说作家中,许行的《立正》、韩少功的《青龙偃月刀》、司玉笙的《书法家》、孙方友的《女匪》、王琼华的《最后一碗黄豆》、张记书的《棋道》等作品堪称不朽经典,引领了近三十年小小说创作之风并奠定小小说辉煌伟业。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在小小说日益成为大众最喜爱的文学体类中,莫美处于官场并能坚持从事文学创作,而且坚守宁缺毋滥,让读者切实地感受一种“不一般的轻松,不一般的沉重”,这是非常难得的。我们祝愿他既做个好官,又是一个贴近生活,反映生活的多产作家,在艰辛多彩的文学之路上走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