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中西方灾难电影叙事风格嬗变

摘要：灾难电影在中西方电影中都占据重要地位，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时代的变迁，中西方灾难电影在叙事风格上有所改变，呈现出新的特点。本文将以时下中西最热灾难片《唐山大地震》和《2012》为例，通过叙事结构、故事情节范式、表现方式三方面来解读其叙事风格嬗变。

关键词：灾难电影 叙事风格 中西方

灾难在《现代汉语词典》中是指自然力给人类带来的巨大损害。在《电影艺术词典》中，灾难片解释为：“是以自然或人为灾难为题材的故事片”。在郝建的《影视类型学》一书中，则将灾难片定义为“以自然界、人类或者幻想的外星生物给人类社会造成的大规模灾难为题材，以惊慌、恐怖、凄惨的情节和灾难性景观为主要观赏效果的类型”。

在西方类型片种类里，灾难片一直占据重要地位，自20世纪六七十年代起，以飓风、地震、海啸、极端气候、火山爆发等给人类带来巨大灾难为题材的影片持续在全球掀起热潮。 “好莱坞的灾难片的神奇之处在于它能将地球上种种生灵涂炭、天翻地覆的灾难再现于银幕,让观众瞠目结舌、如临其境；同时影片也将灾难中人类同舟共济、生死与共的患难刻画得淋漓尽致，让人看后唏嘘不已。当然，好莱坞的灾难片往往又是以一个让人最满意的圆满结局而结束,最终让你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

中国的灾难片发展比西方落后许多，近年来，中国导演开始尝试灾难片制作，但多数在模仿西方类型片创作模式上，并且由于资金的缺乏和技术上落后、艺术与审美、票房与口碑的落差，中国的灾难片并不叫座。但灾难片作为中国电影的后起之秀，在制作方式和创作内容不断进步的今天，仍有着巨大的发展潜质。在2008年4月，冯小刚表示想拍一部关于唐山大地震的灾难片，在《唐山大地震》（以下简称《唐》）上映首日取得3620万票房，5天突破2亿票房。

“叙事”作为当代叙事学意义上的概念 , 它关注表达的方法与模式。叙事风格则是指每一部或每一类文学或电影作品表达模式的特点。好莱坞的类型片多采用传统的叙事模式，在影片形式上遵循经典的三段式结构，即“秩序——失序——恢复秩序”，灾难电影自然不例外。灾难电影中由灾难的发生发展推进了故事情节的演变，进而带动了影片中主人公的人物成长，整部影片以灾难中的人物命运转折为故事点展开叙事，最终圆满整个故事的诉说。这一模式延续至今，而近年来美国灾难片在这一模式的框架中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主要体现在主体形象更加类型化、表现方式更加注重运用特效和叙事结构的转变。笔者将通过对《唐》和《2012》的分析，从叙事结构、故事情节和表现方式三个方面来揭示中西方灾难片的发展变化。

一、叙事结构从单一线性叙事向复式叙事转变

在电影叙事中，结构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它体现了编导者们怎样讲述他们要讲的故事。传统灾难片的叙事结构一般是单一线性叙事，即从电影的始点到终点之间始终保持着直线地描述主人公境遇。而当今世界社会变化错综复杂，在后结构主义的影响下，一部影片的故事可以视作一个文本，而它又可分解为若干小文本，然后“互文本”“跨文本”和“超文本”。这样，故事就不是单一的，其发展也不是线性的，我们暂且用“复式”一词来称谓之。

美国灾难片也正逐渐从单一线性叙事转向复式叙事。在《2012》中，就由三条故事线索：杰克逊带领全家逃生、美国及各国政府应对灾难和科学家 Adrian Helmsley对灾难、历史、亲情的思辨构成。

故事男主角杰克逊带着孩子去黄石公园度假发现里面的湖泊干涸，在营地偶遇查理。查理告诉他人类即将面临灭顶之灾，有些国家正在秘密研制并建造可以躲避这个灾难的方舟。第二天灾难发生，整个地球都在以前所未有的规模爆发各种各样的灾难。杰克逊想到了查理提到过方舟和地图，当大家在遭遇种种灾难、历经生死考验之后终于到达了方舟基地，而已经建造完成的有限的方舟远不能承载从世界各地闻讯涌来的受灾人群。谁去谁留即刻成为挑战整个人类的道德抉择。最终，幸存下来的人们终于在方舟中躲过了这一全球性的灾难，获得了重生的机会，人类得以继续繁衍和发展。整部影片就在这三条线中任意进出， 讲述灾难的恐怖、人性的伟大和对人类文明思辨过程。

《唐》采用因果式线性结构，地震发生后，李元妮和方登母女作为矛盾双方，展开双线叙事。从整体来看,又呈现叙事的闭合性,全片开始于唐山地震,结束于汶川地震。以李元妮一家三口为中心，第一次地震意味着分离，而第二次地震则是团聚，以此形成叙事的拢合。

矛盾开始于危机四伏的夏夜，母亲把仅有的一个西红柿给了弟弟方达，许诺第二天给方登再买一个，接着地震发生了，由于一个不得已的两难抉择，母女二人从此天各一方，各自经历命运的起伏。但是，又是一场灾难，一家人再次聚到一起，影片结束时，母亲每日都在女儿遗像前摆放的西红柿预示矛盾的化解。母女之间的矛盾化解，影片也达到高潮，因果线性叙事模式促使观众产生对矛盾冲突的最后结局的悬念期待乃至其完成后的心理情绪释放感。

二、故事情节范式有沿袭经典也有创新

美国灾难片故事情节的经典范式，大都是描写小人物在大灾难面前的境遇，比如 《龙卷风》《天崩地裂 》等。《2012》依然承袭美国灾难片的经典范式，但主体形象有更加类型化趋势。

《2012》的主人公杰克逊·柯蒂斯是个不得志的小作家，生活无以为继，只能靠给俄罗斯富豪开车为生，妻子无奈之下只能携子女改嫁。而杰克逊虽贫穷但勇敢、有理想、有责任感，在得知世界末日将要来临的时候带领全家冲破重重险阻，挣扎求生。《2012》之所以没能脱离这一经典范式是因为看到灾难的极致和人类精神的永恒是大众欣赏灾难片的基本心理诉求，这一经典范式是灾难片的基本法则。而近年来的美国灾难片的主人公职业基本上是和科学技术有关的职业，如《2012》的主人公是科幻小说作家，《后天》的主人公是气候科学家，《我是传奇》的主人公是生物科学家，等等。这反映了近年来整个人类对科学主义和人文主义的关系的深刻思辨，而作为这种思辨的表现方式之一灾难片，势必会在主人公职业的选择上有所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