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闯:“中国的少年电脑之才”

时间:2022-09-15 12:35:34

徐闯:“中国的少年电脑之才”

8月底,由徐闯的“逆火”小组制作、大恒电脑公司出版的一款新游戏《天惑》正式推出。北京的不少新闻媒介上都报道了这一消息,这条消息湮没在各种信息之中,似乎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然而在国内的电子游戏玩家中,他们等待这个消息已经很久了。

徐闯和他的“逆火”小组在电子游戏这个行当中是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物。有种种的传闻,说徐闯是15岁闯美国,18岁就回国办自己的公司等等。待见到徐闯,他一一予以更正:他是14岁到美国与早在那里的父亲团聚的,然后继续上中学,高中毕业以后,他计划先干一年活,再用赚到的钱去自费念大学。但是就在他为美国一家电子游戏公司干活的期间,“发生了一件事”,使他决定先回国来做游戏,将来再回去上大学,那年,他19岁。回来几个月后,他创立了自己的“逆火”小组,历经3年,才做出了《天惑》,现在他已经22岁了。

徐闯的模样,酷似国外新闻媒介上对这类“少年电脑天才”的描写:他长得瘦瘦高高,穿着随随便便的T恤和牛仔裤,留着长长的披肩发,某些时候他一定会给梳起来,在脑后扎成一把马尾。他边递过来一罐可乐,边介绍他的“逆火”小组:年龄都在18岁到23岁之间,一水儿的男孩。这是一间极简陋的办公室,除了几台电脑、台空调和张我正坐着的沙发及茶几,竟再没别的东西。我觉得地上好像太空旷,后来想起来了,水泥地上没有这种场合应该有的地毯。这里实际上不仅是他们的办公室,也是他们吃饭或者休息的场所,他们一旦开始上班,就是十几个甚至是二十几个小时,吃在电脑旁(通常是几个面包),却不会睡在电脑旁,因为根本不睡。

“我们的作息时间表是:下午一两点来上班,直干到明天的天亮。这可能是打游戏时养成的‘恶习’吧。不觉得累。我们是因为喜欢游戏才来做游戏的,要是喜欢,怎么会觉得累?当然,在《天惑》做到最紧张的时候,比如就差两个星期就要交活了,我们一天会工作20几个小时,那还是挺累的。所以我们现在也说以后要改改这种习惯,也爱惜点身体嘛。”

徐闯第一次摸计算机是在不到10岁的时候,那时他还在国内。在更早的时候,也就是他刚刚能拿起笔的时候,他最喜欢的是画画,“当时我是立志长大要画小人书的”。到了四年级的时候,他的计算机可以把全班的男生都给吸引到家里来,他也曾一口气打过两个星期的游戏。就是玩成这样,也并不影响徐闯的功课,他仍是班里的学习尖子,考上了重点中学。在他到了美国以后,计算机就玩得更疯了,而且那边的学校是鼓励孩子这样做的。本来他就有美术的基础,在那里他又开始学习一些电脑美术的课程。上高二的时候,他就已经自己编制了一些游戏,当时做游戏不是为了卖的,但却被一家电脑公司看中拿去发行了。这样在高中毕业后,他就进了那家电脑公司打工。说好是干一年就回去上大学的,但是刚干了半年多,有一天,公司拿来了一个游戏,是台湾人做的想在美国发行,被这里的人一通贬斥。“或许就是这件事刺激了我,我想回国,做自己的好游戏。”

回国后,徐闯进了国内的一家电脑公司,可是干了几个月,他就干不下去了。“那里的体制不行,我断定做不出好游戏。”他决意自己干。他找了几个自己儿时的好友,开始组成“逆火”小组的雏形。“我们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做《天惑》了,当时想的制作周期是一年,没想到,这一干就是26个月。”

今天的“逆火”共有十几个人,除了有徐闯的朋友,还有朋友的朋友,还有的是看到“逆火”在杂志上做的广告找来的。可以说,这是一群年轻的志同道合的理想主义者。他们有的人是在校的大学生,从当初参加高考时就开始在这里编写程序,一直到考上大学后仍是每周都会来,周末更是整天泡在这里;还有的人,比如这里的美术总监马江,原来是在广告公司做的,在电脑动画界是数得着的高手,现在投身到“逆火”,不知少挣了多少钱,因为在“逆火”干,收入少得都说不出口。“来这就是因为这里有意思”,马江说,“上这里来的人都不是为钱来的,可以说,要想挣钱,我们这里许多人原来

都是挣大钱的,而且从这里出去马上就可以挣大钱。”

“没有人给你们这个小组投资?或是干脆把你们给收购了?”

“有啊,但是我们对这个很慎重。我们很看重这家公司是不是专业做电子游戏的,也就是说他们内行不内行。不内行的人会有一套很不合适的管理方法,我们没法适应。我觉得国内的电脑公司对待游戏是一种急功近利的态度,急于拿这个赚钱。结果你看,越是大的电脑公司做的游戏游戏性越差,投资少,又不肯下功夫精雕细刻,怎能做出好游戏?——可能我们又太走另一极端了,做得太下功夫花时间,恐怕也不行。怎样找这个平衡点:就是既能讲究效率,又能做得游戏性很强,这个平衡点国内公司还没有一家能找到。说到这,我觉得国内的游戏业与世界先进水平至少有10年的差距,如果同行们齐心,赶上去的路虽然很难走,但还是能赶上的。”

难以想像的是,《天惑》这样的游戏竟然是在这样一种条件下做出来的。“逆火”的启动资金是一笔贷款,已经还了。平常的维护费用和房租等等费用,靠他们揽一点外活来维持。缺少资金和人力使得他们的工期一拖再拖。“要是《天惑》能在去年推出来就好了,那时候这里面的技术还算是先进的。现在,这种玩法的游戏(枪战类)本身就显得过时了,这一点我心里很清楚。”

尽管是这样,那些“身经百战”的玩家们(虽然他们平常可以不客气地挖苦许多游戏),却对徐闯极客气,对《天惑》予以一片宽容的好评。这一点也令徐闯感动:“说实话,其实最早做《天惑》本来不是为了上市的,只是为了积累经验。当时我觉得做这类游戏最有把握,因为在美国就做过这类游戏。没想到一积累经验就积累了3年。现在我觉得对不起大家的是我们人力紧张,没有能力去做售后服务,最多是在网上回答点问题。这本应该是一个正式的公司起码该做到的事。”

回国3年,徐闯长大了。长大的标志是,他需要为他人着想了。比如还要不要回美国读大学的问题,这个问题始终缠绕着他。“按说当初说的是回国一年就回去念大学的。家里一个劲儿催我,强烈要求我回去。可是现在不可能呀,这有一摊事,一群人呐!

“原来大家是靠一种共同的兴趣和志向聚在一起的,无所谓管理。但是以后恐怕不行。我原来从来没想过还有管理这么档子事!因为我那时太小了。最简单的,从来没想过大家还要吃饭,因为我就是一干起来就不吃饭的,要不然我怎么会这么瘦……如果我留在美国,我可能会在美工上有更大的成就,而留在国内,我会在当一个电子游戏的策划人、制作人的方向上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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