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霓虹中的情感流离

摘 要：说到香港电影，对于很多人来说，王家卫这个名字一定会跃然于心。香港之于王家卫是本土，是根源。不管从其电影表现和探寻的主题还是从其描绘的都市动感来说，这一特点都被诠释的淋漓尽致。从《旺角卡门》到《阿飞正传》到《重庆森林》再到《2046》，王家卫的电影可以说在当今华语片中是最具导演个人风格与影像特色的，其电影以复杂真切的情感表现赢得了观众的共鸣。

关键词：王家卫；都市情感；主题；影像特色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23-0154-01

一、探寻的主题

20世纪60年代迄今，香港是一个商品经济高度发展的城市，然而在特殊的社会背景和殖民统治下，形成了香特的无根文化现象。对于香港这个特定历史境遇和政治背景产生的社会环境，王家卫对人的生活基本状态和情感精神状态做了深刻的观察并在电影剧作中体现出来。这种独特的无根文化成了王家卫电影中后现代主义风格形成的条件。

在王家卫的电影剧作中，人心情感的流露与表达，以及人物情感关系的探寻一直是其执着描述的主题。王家卫的电影对这样一个独特又绮丽的繁华都市背后人心与情感的拿捏深入。在这个后现代都会里，人与人越来越近，但甚少的沟通却使人们越来越远，每一个人都在一种既拒绝群体又拒绝孤独的状态中生活，一些细腻情感都流于心底不轻易显现出来。人心的疏远与隔膜反映出一种残酷的冷漠与孤寂。

“无家”的社会边缘人物常常出现在王家卫的电影中，这些人的工作身份都市生活中具有很大流动性，社会身份通常不做交代，乃至人物姓名也不清晰或只用数字代示，他们多元混杂，在香港这个大都市中过活着缤纷却流离的生活。《重庆森林》中的女毒贩，没有姓名，没有家庭。假发、墨镜、雨衣，重重的都市伪装是她的一切，常流连于酒吧、街道、电车。王菲饰演的沙拉店服务员，也是临时打工，随时可能更换。而梁朝伟饰演的警察663居住的屋所，屋外竟是一道手扶电梯，毫无必须的私人空间可言。在边缘的文化位置上，香港的身份一直处于寻找的境地，配合大都会式的浮华、人情的冷漠世故，香港人也变得自我、敏感、无根、冷漠、漂泊流离。

在王家卫影片中，这些在情感上漂泊流离的人物在特定的历史环境和社会氛围中到达了一种自我“耗尽”的状态，他们开始不受外间事物的影响，将自己封闭起来，对所经受的创伤罔顾不闻，表现出一种麻木，只剩下机械的纯表现状态，不带任何感彩。但他们的内心，却真真的渴求最真实的情感，甚至不惜头破血流，付出生命。

二、影像风格

在王家卫的影片中，不难看出对时间和数字的敏感与执着。《阿飞正传》中，旭仔对丽珍说：“1960年4月16日下午3点之前的前1分钟，你跟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得那一分钟，由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分钟的朋友。”《春光乍泄》是一部跟1997相关的影片，对恋人何宝荣和黎耀辉感情的描绘交织出一些对1997香港回归前的复杂交错的情怀—无根感。社会急促发展，快餐文化泛滥，在时间的高速虚渺变幻中，活的越来越机械的人，被工作被生活“耗尽”的人，心中情感的诉求却不曾少过，也许不再显露，但仍在内心火热沸腾，然而正是这样一种反差才迸发了情感上的无限张力，强烈地感染着我们的思维。

同时，画外音独白是王家卫电影剧作钟爱的一种表现手法。由于他的叙事并不遵循传统叙事模式，无清晰的起承转合等戏剧特定结构，而是侧重表达人物内心的感情世界，着眼于细腻情感的描绘，因此画外音独白成了最适合的表现手法。都市人的情感失落，一般都沉醉于自我的世界。拒绝去了解也拒绝被了解，这些人物对表达自己的内心都保持沉默。于是画外音独白揭示出这种不能言表的内心独白，让观众感受品味。《阿飞正传》中旭仔把自比作无脚小鸟，不停的挥霍着青春，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住。画外独白展现出了无根的命运感与孤独感。《重庆森林》里阿武失恋后想要打电话寻求抒发，最终却由画外独白担当了其抒绪的唯一出口，这种出口既是阿武的情绪出口，也是观众的；《重庆森林》里的那位警察663跟自己的房屋、肥皂、抹布对话；《堕落天使》中那个近似滑稽的哑巴阿武，逼迫他人买雪糕，洗头发，画外音的表述成为他一切过激行为背后的真实内心。他们都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诉说自己的感受，渴求关怀，而这样的方式自我且不需要负责任，可以依然固守着自我的内心世界，又能让观众感受到了那份情感的渴求。

人物情感的颠沛流离，在时空表现上则变成了故事时空的切割打破以及重组，使之不同于传统的线性叙事，而是表现出一种时空的虚幻感。历史意识的消失对都市人心理上造成的断层感，找不到传统的连续性，只能在当下社会的断裂中体验破碎的情感片段。不同故事不同时空的拼凑错位，使得这种对比而来的冲突张力更加强化了主题，突出了情感表述，以及情感关系虚幻与错位。这种在凌乱随意混杂的场景中随意跳切，让观众充分体验了剧中人物感受的偶然性和破碎感。

参考文献：

[1]姜鑫.春光映画王家卫.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