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病魔 第10期

时间:2022-09-04 05:34:33

我叫张红杰,男,今年刚满20岁。3岁时,恶疮捉住了我。父亲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带我跑遍了河南各地求医,没想疮口反由少到多,病情愈来愈重。

一晃便熬到8岁。同伴们都高高兴兴地上学去了,我的心像插着千万把利剑,难过极了。我含着眼泪对父亲说:“我要上学!”父亲叹着气说:“不行啊,你有病。”我固执地又哭又叫,父亲终于答应了。

学校生活新奇,甜蜜而有趣。可是上了不到半月,病情就恶化了。父亲无奈只得又筹借资金,带我去天津求治。在津治病3年,各医院诊断不一,始终未愈。但这期间,我始终坚持自学。1982年夏,升学考试前夕,病情又恶化。我勉强考完,就随父亲进了北京,住进了首都医院。祸不单行!此时爷爷不幸去世,首都医院给我的最后诊断又是:“窦道部位不妥,前有内脏,后有腰椎神经,手术必瘫,还有极大的生命危险,劝其回家。”我疯狂地吼叫着,父亲低着头,默默不语。

绝望中,我仍顽强学习,好不容易考上了初中。我自尊心很强,虽然疾病缠身,但不甘心落后,。期中考试前夕。我腰背部的4个疮口严重感染,腰椎和双腿神经疼得我寝食不安。但我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深秋的夜,冷飕飕的,剧疼使我不能入睡。我索性整夜在路灯下读书、学习。课堂上,我吞服大量的止疼药,可瞌睡却重重地压来,眼皮似有千斤。尽管同学张万锋应我的要求,不断用针刺我的胳膊,同睡神作战,但我还是常常因瞌睡被老师罚站。万锋忍不住站起来想告诉老师,我急忙制止。不行,决不能让老师知道!要坚持!坚持!

功夫不负苦心人,期中考试,我成绩获全年级第一。同学羡慕,教师高兴。可他们却怎么也不知道这简简单单的“一”字饱含着难言的辛酸!

时光如梭,转眼又面临第二学期的期终考试。我的病却又一次严重恶化,4个大窦道同时复发。一天晚上,大雪纷飞,寒风刺骨。我的下半部身体犹如有千万条毒蛇在奔窜,我怕惊醒熟睡的同学,挣扎着溜到屋外的雪地。可一个趔趄,眼前金星飞射,我重重地栽倒在地……

病魔胜利了,把我从学校抛向社会。但我并没有被失学的痛苦压倒。稍稍好转后,我便把病床当课堂,趴着读书、写字。病情在一天天加重,4个大窦道最深的已感染到19厘米。生命对于我无疑将是短暂的,紧迫感强烈地逼迫着我,我多么渴望能有一个适当的工作啊!

机会终于来了。1986年元月,我通过考核当上了民办教师。进校后,我拒绝照顾,和别人一样任课。每次晚上补完课回到家,我都累得散了架一般,坐都坐不住。但明天的课要备,作业需改好,怎能休息?我只得强打精神趴在床上工作到深夜。妈妈看着我熬红的双眼,看着我被疲劳和疾病折磨得瘦骨嶙峋的身体,哽咽着劝我:“红杰,妈不希罕你那几个钱,答应我,好好在家养病。”我说:“妈,您想想,一个人倘若除了睡觉,就是吃饭,那有啥意思?我教学虽苦点、累点,但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才真正有意义。”

我知道自己的生命不会太长久了,因而特别珍惜时间。尽管两年来,病魔使我无数次发烧,无数次剧痛,无数次恶化,但不到完全不能动的时候,我从不请假。由于努力,我所教的课,每次统考都名列前茅,曾数十次受到镇领导和村委会的表彰、奖励。

今年3月,剧疼蔓延到头部,全身酸软无力,眼前一团团黑影在飞。我咬紧牙关靠着讲台,坚持着讲完课。放学后,我踉踉跄跄走进家门,重重瘫倒在地,右腿失去了知觉。夜12时,头部疼痛加剧,我在床上不断挣扎,很快昏死过去。醒来时,已在医院抢救数日,但全身仍碎裂般疼痛。

几天后,病情突然加重,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我双目失明了。尽管医生全力抢救,可无济于事。我怕父母伤心,便笑着对他们说:“我没事,眼睛已经好了。”然而,我的心却早碎成千片万片,每一片都在流泪、在淌血……雨哗哗地下着,空气湿漉漉的。同学们冒雨看我来了,带来了一颗颗温暖的心,我冰冷的心又兴奋起来。我多想活下去,我离不开同学们,更离不开我平凡的工作!我多么想把一天当两天用,多么希望各地的朋友们能拉我一把,与我携手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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