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商法中的外观主义与交易安全保护

【摘 要】外观主义又称法外观理论，它萌芽于19世纪初，由德国学者在20世纪初创立。外观主义是指某一事实上不存在的权利在外部呈现出存在的表象。它是一个广泛涉及民法、商法等领域的法律概念。外观主义原则的意义和目的在于保护交易安全。它以研究信赖保护的前提要件为内容，发挥着法律解释和法律类推的作用，对法律续造也有着不容忽视的意义。外观主义是对行为相对人信赖的交易中重要事项的外在表现形式给予保护的理论，它的核心在于维护善意相对人的利益进而保护交易安全。

【关键词】外观主义；交易安全；构成要件；善意取得；表见

一、外观主义含义和法律后果

学者们对外观主义这一概念的理解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相同之处在于，他们都认为外观主义的目的在于保护行为相对人对交易中重要事项的信赖；对人之所以信赖，是由于存在其信赖的外部表现形式；这种外部表现形式是由行为人本人的原因引起的。外观主义并不是不注重真意，只是出于交易安全的考虑，推定表示即为真意，这样规定是为了增强当事人的责任感，谨言慎行，从而从另一个角度保障交易安全。

外观主义的适用使依据法律的一般规定而不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具有法律效力。一方当事人拒不履行合同义务时，法院可以司法上的强制力强制义务人履行义务。例如，使无效的法律行为具有有效法律行为的法律效力。无代表权、无权、无处分权的行为人为虚伪的意思表示与相对人发生法律关系，依法律的规定，对本人不发生法律效力。但相对人有合理的理由相信行为人有代表权、权、处分权，而与之实施法律行为的，适用信赖规则，法律行为对本人具有法律效力。

二、民商法中外观主义的表现类型

（一）动产善意取得

占有是一项重要的权利外观基础。日耳曼法认为，占有是动产所有权的外部表现，占有具有权利推定的效力。在涉及善意取得的时候，德国民法典只承认占有具有所有权的推定效力。因此，在德国民法中，作为动产担保权的质权只能通过设立，不能通过转让而善意取得。对此，我国物权法第106条没有明确规定。笔者认为德国法的规定颇为合理。在探讨善意取得的时候，将占有的推定内容扩展至其他权利，如质权、留置权，甚至债权，至少在权利外观理论上值得商榷。如果占有可以推定为各种权利，那么仅基于占有这一事实并不能判定占有权利为何种，占有人欲向他人行使权利，必然向他人声称自己享有某种权利。如果他人因此而信赖占有人合法享有其声称的权利，则其信赖就不仅仅是基于占有，还基于占有人的“语言”。如前所述，作为信赖保护要件之一的权利外观基础必须是客观的，而语言作为一种主观且随意的行为，不能成为权利外观基础。毋宁说，权利外观的基础只能体现一种确定的事实或权利状态，从而成为善意他人信赖的内容和基础。

（二）不动产善意取得

由此，不动产登记构成善意取得的权利外观基础。由于登记具有绝对的公信力，因此法律对受让人主观认识的要求更为宽松，即除明知登记错误外，善意受让人受到法律的保护，是否存在过失或重大过失在所不问。

（三）对商事、社团登记的信赖

究其原因，乃因前者只具有宣示性效力，事实或权利状态的变动不以登记为生效要件（或创设要件）。换言之，即便未登记，事实或权利状态已发生变动。而于后者，登记乃是权利变动的生效要件，非经登记，物权不发生变动，因此赋予“消极公示性”便无意义。

（四）票据权利的善意取得

票据之所以作为唯一受到法律信赖保护的证书，是因为票据流通对经济活动具有重大意义。票据的流通性是现代票据法律制度建立的基础，也是票据制度具有强大生命力的源泉所在。票据权利作为债权，原本不应当适用善意取得制度。但是，如果要求票据受让人逐一地考察之前票据交易各个环节的有效性，这不仅将极大地阻碍票据的流通，为交易带来不确定性和不安全性，而且将产生高额且不必要的交易成本。

（五）债权转让未通知

如果未履行告知义务，善意债务人相信原权利人仍然享有权利而为法律行为，其信赖就应当受到法律保护。这种基于对权利持续性的信赖保护，其权利外观基础便是原债权人相对于债务人的不作为。法律保护此种善意的原因在于，由于权利状态涉及第三人，权利人应当使权利变动能从外部认识，否则应当承担不利的法律后果。

（六）表见

无权人所持的这些权根据便成为信赖保护的权利外观基础，其前提是它们在特定的情形下必须足以引起相对人的合理信赖。我认为，我国法的容忍不应当视为权利外观的一种。民法通则第66条赋予本人的沉默以特定的意思表示内容。这一法律拟制不考虑本人的真实意思，只要不予否认的事实存在，拟制就成立。这种意思表示虽是法律拟制的，但在法律上仍属于意思表示，正如法人在法律上也是人一样。所以，将本人的沉默视为授权的意思表示，被人便是有权，不应该视为权利外观的一种类型。表见中的权利外观基础较为复杂，某一表象是否有足够的理由成为权利外观基础引起合理信赖，这往往需要在特定环境下考察，如无权人与本人的关系、无权人的行为是否与其职责相关等等。

三、结语

综上所述，权利外观原则的目的和意义在于保护交易安全。由于善意保护背离了法律规定的一般要件，属于法律的例外。因此，它不仅在客观上应当具有权利外观基础，在主观上应当善意信赖，而且权利外观基础的产生应当由真正权利人引致（登记除外）。我国法律规定的典型权利外观包括动产、不动产、票据权利的善意取得，表见权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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