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美国死刑辩护的言语策略

摘 要：律师语言的选择与辩护的成功亲密相关，在死刑辩护中更是生与死的较量。通过以利奥波德罗卜一案作为语料来源，分析了美国死刑辩护的言语策略，说明律师对辩护语言的精心组织和选择是该案成功辩护的一个重要因素，掌握良好的语言技巧和论辩能力对于赢得诉讼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关键词：死刑辩护 言语策略 利奥波德和罗卜 达罗

一.引言

美国作为司法体系较为完整的一个国家，经常会出现辩护律师和控方的精彩辩论。而死刑辩护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辩护律师和控方都会使出全身解数来获取胜利。除了灵活巧妙地运用相关的法律规则外，每一个成功的辩护律师都是一个聪明的语言使用者。因此，本文从语言学的角度来研究美国死刑辩护的言语策略，旨在揭示死刑辩护的言语技巧，为法律实务从事者提供有用的信息。

二.语料来源

本文语料来源于利奥波德和罗卜诉讼案。1924年，19岁的小内森.利奥波德和18岁的理查德.罗卜在芝加哥残忍地杀害了14岁的鲍比.弗兰克斯。被告人和受害人的年龄，被告家庭的财富和特权，令人发指，残酷无情的杀戮行为，以及克拉伦斯.达罗担任被告的人，种种因素合在一起为该案赢得了现在广为人知的"世纪审判"之称号。其中，达罗在利奥波德和罗卜一案中的诉讼表现和雄辩策略使得该案已被联邦最高法院视为死刑案件中的宪法经典案例。达罗在该诉讼案中放弃了接受事实审理，直接做有罪辩护并以被告人年轻和精神有问题为由，通过其周密的辩护策略和演讲口才成功地为犯罪嫌疑人摆脱了被执行死刑的命运。本文分析的是达罗的总结成词-不仅顺利为被告人摆脱了死刑，而且也让一直冷酷的被告人痛哭不止，可以说是感动全场。

三.言语策略

（一） 模糊限制语的使用

美国生成语义学者拉科夫指出"模糊限制语"具备"把事情弄的模模糊糊"的能力。模糊限制语具有表示礼貌，避免冲突，表达客观性的作用。

例1：I think I am safe in saying， although I have not examined all the records and could not， but I think I am safe in saying that never has there been such a case in the state of Illinois.

达罗此举是想说明这样的案例在伊利诺伊斯州从未出现过，所以不适用判例法。在说此句话之前，达罗列举了一些被判处死刑的案件以及与该案子的不同，所以利奥波德和罗卜不能依据判例法被判处死刑。作为一名资深的辩护律师，相信达罗对之前的案例应该掌握的相当详尽，但是为了缓和语气，达罗使用了"I think"这样的模糊限定语，不至引起法官反感，也为自己留下了退路。

例2：I suppose it might have some effect with the court， I do not know. Anyway， those are the chances we take. When we do pur best to save life and reputation， those are the chance we take.

作为被告人家的世交，达罗一方面是出于私情答应为其辩护，另一方面，达罗也是废除死刑的忠实积极的推动者。因此，达罗此言是想拯救两个未成年犯罪人的生命，并且以此作为契机推动美国废除死刑。但是，并非每一个人都会认可大落的观点。因此，达罗连续使用两个模糊限定语"I suppose""might"，在表达自己观点拉拢决定犯罪人的命运的法官的同时，也缓和了语气，不至言辞过于尖锐和武断。

（二）人称代词"we"的使用

例：It would be trifling， excepting that we， your honor， are dealing in human life. And we are dealing in more than that； we are dealing in the future disaster of two families. We are dealing in placing a blot upon the escutcheon of two houses that do not deserve it， for nothing.

这里的"we"指代的不仅仅是达罗和他的辩护团队，更是把负责本案量刑的约翰.R.卡维利大法官拉入到这一阵营。一方面，使用第一人称复数，达罗意欲拉近与卡维利的距离，因为放弃事实审理之后，就是这位大法官决定利奥波德和罗卜是生还是死。另一方面，达罗也将责任深深地压在了卡维利的身上。达罗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我的辩护团队没有成功，你毅然将这两个孩子判了死刑的话，那么，夺走两条人命，毁掉两个家庭，并且阻挡美国走向死刑废除道路上的责任，你，约翰.R.卡维利，绝对是难辞其咎的。不知不觉中，达罗就把承重的责任压到了大法官身上。在达罗的总结陈词中，起到类似作用的"we"的使用不胜枚举。

（三） 关键字语的重复出现

高频词 young youth boy child children wealth wealthy weird

出现次数 67 31 193 56 33 32 8 16

达罗在其辩护中，将利奥波德和罗卜年幼以及精神有问题作为减轻惩罚的理由，并且指出舆论对其态度严苛的源于其富有的家庭背景。从上表中，我们可以看出这类词语高频度地出现，不断地刺激法官的耳膜，明确地表达了达罗的观点和立场，也收到了很好的效果。最终，法院虽然没有接受利奥波德和罗卜精神有问题的这一辩护理由，但是却以被告人年轻放弃了死刑惩罚，并且注意到了此案引发的"深远和非同寻常的影响"

（四）间接引语的使用

间接引语是对事务间接的描述或转载的说明，加强客观性，仅仅是让读者或者听着了解事件事实，不表露感情。

例：Judge Crowe said at one point in this case， when some witness spoke about his wealth-"probably that was responsible".

达罗在辩护中的一个主要论点就是，舆论对利奥波德和罗卜如此不宽容，就是因为其富裕的家境。舆论虽然不能直接审判，但是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法官的审判。而例句中的Crowe就是这讼案的控方，因此，达罗抓住时机将这句话摆了出来，一方面相当于让对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另一方面，引用控方的陈述，使得这一论点更具权威性，更有说服力。

四.结论

本文从模糊限制语，人称代词"we"，间接引语的运用以及关键字语的高频出现的角度，以达罗在利奥波德和罗卜案中的总结陈词作为语料来源，分析了美国死刑辩护的言语策略，对法律事务从业者以及语言研究者有一定的参考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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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赵敏（1989-），女，湖南洞口人，华中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2011级外国语言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