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悬 文艺之外 现实之中

神的游戏

索尼音乐，8月10日

填充一条颜色轴，白色做起点，黑色为终点，向暗处滑动，气氛也随之低沉，这便是笔者对张悬新碟的最初体验。

《神的游戏》是张悬出道以来的转型之作，之所以称其为“转型”，是因为在这张专辑里，张悬将音乐照进现实，兑现她先前强调的“意义”。而立之年的张悬，略去小女生的自我欢愉，化身民谣女侠，重新体知情感与人生。专辑封面色调也由明朗过渡到阴郁，冥冥之中，一份神秘感扑面而来。

“玫瑰色的你”与“疯狂的阳光”用沉闷的鼓点、浑厚的贝斯，制造了一幕幕紧张与压抑，映射出内心世界的现实关照；“危险的，是”是专辑中最具批判意识的歌曲，后摇的编曲，硬朗的气质，她用这首歌反思自身与外物，某种程度上闪动着恩师李寿全的影子，只是故事场景从旧时的西门町换到了今日的台北市中心，一群伪朋克与一个真文人的分野。无论过去与当下，张悬的演绎，与其说是“游离”，不如说是回归，回到当下最真实的心境中；“两者”是张悬与“苏打绿”主唱吴青峰的合作，唱出了女性在感情世界的爱与痛，再次验证了那句爱情是“一个人的理想，两个人的甜蜜，三个人的政治”的巧妙预言。

充满意识流色彩的歌词，延续了张悬以往的词风，自2006年发行首张专辑，张悬便受到一群文艺青年的拥戴，非自主地成为新一代文艺教主，但文艺青年也因顾影自怜的行事饱受诟病：不关注周遭，更不谈政治，自娱自乐的小圈子才是他们的归宿。

如果音乐的意义有很多种，那么在承担之外，更有引导，在这张专辑里，张悬开始将视野放大，试图用音乐诠释丰富的社会生态。你可以听出Bob Dylan、Eddi Reader、李寿全的感知。显然，张悬在向这些人文歌者靠近，但她的切入不免带有女性的特质：温婉、倔强、以柔克刚。细腻的体会，喃喃的自语，一切都驻留在张悬的双眸里，这就是张悬专辑的新变化。

变化的是观察视野，不变的是音乐走向。在变与不变之间，《神的游戏》这张专辑也暴露出一些硬伤：过于意识流的歌词、相近的旋律、朦胧到令人费解的主题。张悬曾试图“嫁掉”别人对她的身份印象，但在这张专辑里，她的感同身受恰恰唤起公众对她的“身份”认知，也是她得以“接地气”的动因。

张悬将缘分解读为“神”，众生意为“游戏”，在这个世界里，众生总是自主或非自主地体知着“神”制造的游戏规则，在规则之中失去自我。鲁迅先生曾坦言“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也成了路”。对于张悬来说，这世上本没有神，缘分多了也就促成了“神”。当这个世界每天上演着流离与争执，面对现实，活在当下，去抗争、去改变，才是张悬要传达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