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女性作家对女性情感生活世界的描写

时间:2022-08-29 09:17:07

试论女性作家对女性情感生活世界的描写

编者推荐辞:中国当代女性散文作家拥有众多的群落。她们在各自的作品中谈初潮、谈婚恋、谈生育、谈自尊,沉重而有节制,飘然而不轻浮,尽情展示她们潇洒而有青春魅力的人生态度。作者在本文中,重点介绍了梅洁、施雁冰、叶梦、廖华歌、刘绪英、于君、臧小平、黄殿琴、唐敏、杨妮、王英琦、筱敏、张小娴、孙蕙芬、马莉、申力雯等女性散文作家。今天,我们把该文推荐给读者朋友,其目的是让朋友们在学习、工作之余,去文学殿堂领略中国当代女性散文作品这一旖旎风光。

在中国散文发展的过程中,女性作家拥有众多的群落和高质量的作品,同时新人叠出。在她们的作品中,自我经验及纯个人化的独语则成为首要的特征。她们甚至将写作方式与生存行为融合为一体,以她们自由鲜活的情感和语言,细腻、敏感的心理,构造完全属于自己的女性话语,尽情展示她们潇洒而饱有青春魅力的人生姿态,向人们敞开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神奇微妙的女性世界。

一、爱情是女性生命中永恒的主题

纵观中国文学的创作历史,爱情无疑是一个古老而永恒的主题。涉入爱河的女作家们可谓很好的发挥了她们内在的才华。在她们的笔下,爱情是那般美好,充满诱惑力。在生活中,她们同异性的交往,总表现得那般纯真友好,“他远远地离我,坐在车后的暗处,偶尔回眸,只望见两片闪光的镜片,镜片后的眼睛也在望着一个遥远的光明么……”(梅洁《爱的履历》)施雁冰《桂》中那个桂先生,“他年轻英俊,学问渊博,名字中带个桂字,他是我的老师。在上桂先生的课时,我感到不自然,眼睛不敢直视,又忍不住抬起头来,四目相触时,惊慌失措。”这种与异性之间朦胧的感情,表达得惟妙惟肖。叶梦《月之吻》,廖华歌《三角梅》,刘绪英《爱情三题》,都是对爱情的沉醉与向往。

当一个稚气未脱,洋溢着激情的青年人一旦坠入情网,便容易认为爱情就是自己的全部世界,“可是生活有时候会捉弄人,曾以为自己属于本人属于一种被未来首肯的类似马斯洛的自我实现者的光辉人格,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原不过在演小小一出两千年的老戏,我的魂儿早被偷换……”(于君《我的三次初恋》)初恋是难忘的,但失恋的痛苦固执地留在人生道路上,印在心灵深处。在臧小平的《初恋》中,失恋的痛苦折磨了她,但也使她懂得了“没有果实的初恋之花纵然令人惋惜,但仍然是美丽的。因为它是青春绽放出的一朵纯洁的情感之花”。

女性散文作家抒写情爱的酸甜苦辣及其心灵世界的深邃幽微,她们在情感体验方面更细腻、更敏感、更真挚、更缠绵。女人在钟情的时候,那种细密无奈,那种百转千回,那种隐痛伤怀,连她自己都对自己毫无办法。在黄殿琴的《夏天落下的第一颗红豆》中,大胆而热情地袒露了自己的心声:“我一生都相信你,正如你相信我的生命。……那我会让你相信痛苦之后是何等的欢乐。”在情有所钟的散文里,她们敢于大爱大恨,大喜大恸,甚至大喊大叫;她们有感则发,有情则许,有泪则流,不袖掩,不躲闪。生活的际遇不同,各人的感受不同。有的则发出了《为了爱情去远方》(英子)、《去播种自己心中的一亩田》(陈萍)。作为善良而痴情的女性,她们从心底流露出了爱的苦吟和呼唤。女性散文作家把女性特有的为爱所困、为情所殇的复杂精神世界和曲折心路历程,勇敢、率直而又生动、细腻地袒露给读者,从而挖掘女性深层生命之光。

二、婚姻生活是女人渴望的一种结果

人生与婚姻有着不解之缘。女人经过了爱情之后,要做伟岸丈夫身边小鸟依人式的爱妻,她们对婚姻和家庭投入过多的感情和精力,希望夫妻之间平等互助,期待生命的平衡与快乐。

叶梦的《月之吻》《孤城不再拒绝》《今夜,我是你的新娘》《失血的灵肉苍白如纸》《不要碰我》等等,细腻真实大胆地描写了一个女人的初潮、初吻、新婚、怀孕、流产的全部体验,这是纯属于女人的一切生理的和心理的体验。叶梦的这些作品展示了一个当代女性在一定生命历程中的灵魂、心态,尤其写自身,充满了“女性意识”,不好把握。以这样“主于女性社会角色”题材取向构成的散文,在当今的中国女性散文中还不多见。

在作品中,女作家们毫不隐晦地流露出对丈夫的诚服、信赖和倾心,表达女性渴望得到男性的支持与理解,夫妻两人共筑爱巢。如唐敏的《“走西口”的长途电话》,它写夫妻情感的丰富、深厚和专一。文章抑扬起伏、曲直升降地将东方传统女性的情感心态,作了生动而有意义的展现,丈夫不愿意“我”离开他,一说出差,“脸上就多云转阴”。夫妻间因出差的短暂离别,竟如此挂念,足以表现其情感的深厚、绵密和忠贞。作品写“我”远在北京,“想到厦门,真是天好地好什么都好,唯有丈夫可气,居然断情绝义地声称不给我打电话!”远离家,对丈夫的思念加深了。

在杨妮《丈夫戒烟》中,她喜欢看丈夫盘腿坐在地毯上翻弄皮箱里那些香烟时的孩子般得意洋洋的神情。男人吸烟的嗜好,在她们眼里是潇洒的举止。但是当看到丈夫“整整一个晚上,一言不发,神情茫然地瞅着电视发愣。腿一会翘在茶几上,一会翘沙发扶手上;手一会摸摸鼻子,一会挠挠头,或者站起来无所事事地在屋里走一圈,东看看,西瞅瞅,话也懒得说,茶也懒得喝,万般无奈的难受”样子时,“我”的心里也很难受,也很心疼丈夫。即使丈夫戒烟后,也细心地保存着几条好烟,以预防丈夫哪天开戒时奉献在他的面前。

每一个追寻爱情的女性都会同时渴望一个结果,那就是婚姻。在女性散文中,这类描写婚姻家庭的作品可谓洋洋大观。

三、生儿育女是一个完整女人的标志

生儿育女作为爱情与婚姻的结晶,几乎每位进入家庭伊甸园的作家都有此方面带有感情的一笔。做母亲很苦很累,孩子的出现使女性特有的母性情感骤然回升,苦中更多的是甜,累中蕴含着乐。“有了孩子,自己失去了做姑娘时的苗条秀美,脸上的蝴蝶斑使自己的青春光泽跑得无影无踪;整日在尿布奶瓶之间忙碌穿梭,整日围着‘小太阳’转个不停”(珍尔的《不要拒绝做母亲》)。于是,自己就发现:一个女人做了母亲,心甘情愿地去自讨苦吃,自找受罪,似乎是经历了一次灵与肉的脱胎换骨的重新塑造,这是孩子的功劳,是孩子塑造了母亲。

王英琦在写自己的婚姻、家庭时,特别写到儿子和对“女人”的认识上。“儿子犹如一部书,一部爱不释手、永读不倦的书;从刚诞生时的语不能谙,到五个月时的第一次喊‘妈妈’;从一岁半时会说‘尿地下妈妈打,尿痰盂妈妈不打’到二周岁时会背‘生当作人杰’、‘千山鸟飞绝’”(《生活的散文》)。在王英琦散文变化的母性时期,她细腻、沉静、骄傲、激动的体验着那份幸福。她真正体会到了母性角色的实际意义,多年沉积在心底的热情并未泯灭,这是生活给了她太多太多。

叶梦的《陌生的儿子》是写婚后“跳跃”为母亲的思绪情态。生了孩子,先是觉得那小生命于“我”很陌生,但由于我“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地抚摸他芳香柔嫩的肉体,随着指尖温润的一触,便似有电流通过,儿子笔直地走到我心里了”。她没有一味疯狂地赞美所谓“伟大”的母爱,她强调的是一种沉浸于母性创造的生命体验。

细读这些散发女性气息的散文,会使人深切感受到生命创造的喜悦、温馨、庄严,完全发自一个女性自然本能的母爱,让我们看到的是知识女性的主体意识与生命意识。

四、独立自尊是女人生存价值的体现

女性散文注重女性深层生命的自我开掘,她们以独立自尊的姿态与洁美高雅的追求投入到社会、人生、文化的探求与反思中去,以承担生命分量与女性责任的散文写作,为女性寻找着通往实现自身价值之路,使女性散文更具时代意义。

筱敏在作品中尖锐地提出女人作为人的价值尊严标准:女人的独立与尊严,是作为知识女性精神上的自立自主,经济独立与否不是唯一或特别重要的标准。她在《下雨的时候》中有这样的描写:“在织就这个世界的时候,男人是经线,女人是纬线,我不能把自己变成一条软体长藤,攀缘着他们的干子,陪同他们直刺天空。即使我这样做了,除了某种附生的累赘,我并没有以我的生命给予这个世界创造的意义。”于是,她在《血脉的回想》中直抒胸臆,为自己预设了一个真正超拔的起点:“在我窗外的废园中有一株野树,就是在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挤压之下生长的……这使我知道一个微妙的个体生命的力量,相信生活的空间可以由自己去开启。我要求自己抵抗世世代代对妇女的剥夺,依凭个人的选择,独立成株。”

张小娴借《透视爱情》发出了现代女性人格独立宣言与现代女性尊严倡议书。女性人生权力、价值尊严只有靠自己去奋力争取,于是她们以绝决勇敢的现代批判精神,自我否定,自我重塑:新好女人最大的特色不是贤良淑德,而是独立自主,自给自足;新好女人懂得赚钱也懂得花钱;新好女人不会给变心的男人三次机会;新好女人自己有应酬,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新好女人知道女人最大的成就不是找到归宿,而是不用求男人。

孙蕙芬在《生活中总有冰山》,马莉的《伤害》,申力雯的散文作品如《女人你输不起》《女人四十岁》《京城闲妇》《博士帽敌不过女人味儿》《女性包装》等,始终在思谋女性的生存价值与尊严,显示了觉悟而敏慧的女性尊严观,通过丈夫事业成功、孩子学业有成,来衬托自身的价值。这是现在社会发展中女性跳出既有的社会形象、生活角色,完成的一次实质性的、现代意义的自我角色转型,独立而知性。现代女性除了为爱情而活着,还要有一份事业心,独立、知性、自信、宽怀、敏慧、热情、浪漫,要活出现代女性的万般风情,活出现代女性的价值尊严。

统观中国女性散文发展的现实状况,几乎所有作家都有反应自身真实经历的作品。她们的作品沉重而有节制,飘然而不轻浮,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深沉与大气。她们是全新的一代,她们将成为二十一世纪中国女性文学浪潮的前锋。

李晓红,教师,现居河南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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