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黄宾虹山水画中的“黑”

摘要：黄宾虹是中国近代美术史上的开派巨匠，与齐白石并称“南黄北齐”，有“千古以来第一的用墨大师”之誉，是一位承前启后的山水画大师。在其晚年的山水画中，黑密厚重，黑里透亮，为“黑宾虹”。其画风层层点染，墨气淋漓，浑厚华滋又润含春雨。给后人留下了超凡脱俗、意象万千的山水画艺术，开创了蕴含深刻中国传统文化内涵和美学价值的现代审美境界，本文就在其晚年山水画黑的特色，试做浅析阐述。

关键词：黑密厚重；浑厚华滋；五笔七墨；民族精神；内美

中图分类号：J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3）18-0028-01

一、黄宾虹山水画的晚年变法

七十岁后，所画作品，兴会淋漓、浑厚华滋；喜以积墨、泼墨、破墨、宿墨互用，使山川层层深厚，气势磅礴，惊世骇俗。所谓“黑、密、厚、重”的画风，正是他逐渐形成的显著特色。这一显著特点，也使中国的山水画上升到一种至高无上的境界。

黄宾虹山水的“黑”风，就其个人艺术道路而言，自有其内在的发展脉络，有一个缓慢的演变过程，是在他70岁前后“入蜀方知画意浓”之后的一次蜕变的结果。但严格说来，80岁左右以后的山水才开始真正的“黑”，而“黑”到极致是在他89岁至92岁之间的最后三四年间。概括而言其由有二：

其一是，对蜀山夜行的反复回味咀嚼，即真实自然的启示。我们可以称之为是黄宾虹个体生命的生活记忆与审美体悟。黄宾虹的多处题跋中提到看夜山、看晨昏时山、看雨后山的感受，正是生活经验与生命感悟升化了他的美学境界，使他由蜀山的草木华滋、由夜山的林岚氤氲、由雨后山的苍郁浑厚领略了一种山川的“内美”，因而用积墨、渍墨、破墨、泼墨、宿墨等墨法画出了独特感受中的“黑”山水之美。

其二是，来自黄宾虹对画史画理经典名作的了悟与独特认识。黄宾虹多次提到：“北宋人写午时山，山顶皆浓黑，为马、夏所未及。”（《黄宾虹画语录》）“余观北宋人画迹，如行夜山，昏黑中层层深厚，运实于虚，无虚非实。”（引同上）独到认识，正是黄宾虹的画理，也是他的画观、画趣、画意所在，因而由此也就形成了他的晚年画风――“黑”。黄宾虹在20世纪的画坛上是学植深厚广博的大家，其国学知识修养堪称数一数二，因此，他能以史家之眼光审度历史名迹，又能以论家之眼光鉴察美丑幽微，故所见与众不同，独发玄奥。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无黄宾虹之识见，则断无黄宾虹之山水艺术。此即黄宾虹“中得心源”之处。

二、黄宾虹山水画的黑的表现

黄宾虹晚年山水画中的黑，并不是表面的很黑，而是黑里有层次，淡墨浓墨枯墨干湿对比，墨隐丹青，丹青隐墨，有很深的的层次，而不是一片死黑，经过层层的点染，皴擦而成浑厚丰富的画风。

黄宾虹晚年山水画中的黑，直接关系到他在用墨上的变法。黄宾虹提出的“七墨”――浓墨法、淡墨法、破墨法、渍墨法、积墨法、焦墨法和宿墨法。黄宾虹在运用时，比较出众的，一是破墨法，包括淡破浓，浓破淡，水破墨，墨破水，墨破色，色破墨；二是渍墨法，积墨法和宿墨法。至于渍墨、积墨和宿墨，这是黄宾虹晚年所常用的。虽然在黄宾虹早期的著作里，把渍墨作为积墨，但是到了晚年，他把渍墨与积墨完全区别开了。按照他的说法，渍墨入画，往往墨泽浓黑而四边淡化开，得自然的圆晕，而笔迹墨痕，又跃然纸上，所以古代画家画大浑点、圆笔点、侧笔点、胡椒点，多用渍墨法点之，墨是以浓淡墨层层皴染。

黄宾虹山水艺术的“黑”，是由自然而上升为一种人文精神的理趣。在其“黑”背后有“浑厚”的理想，有“神韵”的理念，有大化流行的道――“自然之性”以及自我生命的反观内照――“吾人之心”。作为一位“学人”、“士夫”的“大家画”画家，他最看重的是通过山水而表达出来的一种人文精神、士夫情怀。因此，“黑”画“黑”话，其中所蕴蓄的还是一种传统士人永难释怀的民族精神。黄宾虹曾说过，“国画民族性，非笔墨中无以见”，他通过氤氲笔墨，黑墨团中天地宽的图式语言所陈述的终究是一种民族心性的东西！亦因此，我们必须透过“浑厚华滋”的山水画意去从深层感应一代山水宗师所欲揭谛的“真画”之旨――“民物欣欣见阜康”（《九十自寿诗》）。

三、黄宾虹晚年山水中的黑对当代山水画创作的启示和影响

黄宾虹晚年的艺术成就是他在准确把握大自然的精神的同时，把自己对中国的传统文化的理解融入其中，形成了代表中华民族性的“浑厚华滋”的风貌。承认客观的第一性，自然就是法。黄宾虹的画重内美，内美静中参。黄宾虹山水画的笔墨性，王鲁湘认为黄宾虹创造了一种笔墨表现主义。

当代山水画大师李可染的画作一扫逸笔优雅的文人积习，尤其是那以悲沉的黑色形成的基本色调，深深地抓住了人们的视觉。而在这悲怆旋律的制约下，画中即使偶有淡淡的幽雅，也会被这“黑色世界”造成的凄迷的基调所吸引。探索“光”与“墨”的变幻，形成了独特的风格。可以以“黑”、“满”、“崛”、“涩”来概括其艺术内涵，为水墨世界开创出新的格局。

参考文献：

[1]王伯敏.黄宾虹山水画的晚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