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龙不点睛 让龙留下来

时间:2022-08-17 01:21:47

主持语:

本期话题的内容,是从西安美院艺术研究所佟玉洁女士出版的《龙说・说龙》的图书中精选的一些文字和图片。这么做原因有二:一是六月刊我们通常都要做一期有关儿童审美教育这么一个话题;二是这本书的作者是位艺术批评家,不但文笔很美,更主要的是作者用她独特的视角来解读孩子的画,真切而有意味。这本书存放书橱多年,每每翻阅都爱不释手。这次选用我看重的是,作者首先以一个母亲的眼光在关心孩子的成长,用一个艺术家的眼光在关注孩子对艺术的感知力和创造力。如今这两个孩子都成了大男孩,考入了美国大学在读研究生,相信儿时的想象与涂鸦也会潜移默化中渗透进他们现在与未来的艺术学习与生活品质,这就是艺术的力量。如何面对孩子的审美素养及与未来成长的关系?相信读者看了后,一定会带来别样的感受和思考。

画龙不点睛者,为画龙的最高境界。

中国古代有画龙不忘点睛者。结果,龙飞走了。

点睛,让我们接近了真实却无法超越真实,于是我们失去了一个可以自由驰骋的想象空间,一个彰显个性的生命空间。

龙,作为中国古代的图腾文化,从早期单纯的原龙纹中原始的巫性,到集合了多种动物神性的帝王文化的象征,进而发展成为民族的族徽。其中建立了不可动摇的一种视觉审美的样式,成为不可逾越地图腾文化的终极。大男孩陈龙阙、陈敦煌属相为龙,情迷于龙,涂鸦于龙。然而,无论是带着线条去跑步的姿肆,还是带着线条去散步的悠然自得,那种初无定质的自由洒脱,缘自于对生命的敬畏。于是在演绎龙的故事时,将一切生命与非生命的物质,带入了中国人类早期建立的龙的图腾文化记忆。期间,一个或者多个意象的重复与叠加之后,头生足足生头,尾是首首是尾,它有我我有它,非龙似龙,似龙又非龙,制造出了一个既令人熟悉又让人陌生的复合生命体,是一次龙的文化视觉经验的颠覆与重构。他们天性中的叛逆精神,决定了他们的创造更接近虚拟的的真实。

虚拟的真实来自于混沌之美。而混沌之美恰恰表明画龙不点晴,是一个没有维度的境界。而没有维度的境界为艺术原创的继续,提供了一种可能。

留连忘返于童年的信手涂鸦,我们有一种感动:始终保持一种被人阅读的姿态,来自于艺术原创的冲动与智慧。

每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智慧,或者被称为自然智。但是我们后来的成长经验洗劫了这种自然智,让我们成为消失在他人文化身体里,满足于自己阅读自己的文化阉人。丧失了被人阅读的价值。

当我们阅读了陈龙阙、陈敦煌有关龙的话题,发现童年的信手涂鸦不仅成为原始生命冲动的定格的影像,而且成为了人类童年文化的精彩回放。同时,那种超越真实的想象力与创造力的信马由缰,让我们触摸到了自然智的存在以及存在的方式,而后留下了余味绵长的美学话题:画龙不点睛,让龙.留下来。

二、身体是个建筑工地

当时间为身体的建筑打下了第一根生命的柱子,空间便为身体的建筑确立了灵与肉的三维边界。首先来自于父母的生命基因设计中,有关高矮、胖瘦、美丑的问题不断地拷问自己,让自已归类。此时的肌肉纤维是思维的钢筋,或曲或直;或长或短;或隐或现,不断地迷惑读者的情感。让读者感受生命中爱与恨的情感履历,是如何将切割的鱼尾与双乳等有关生命故事的重新整合,制造出一个暴力而又神秘的身体寓言的故事。

此时画面上思维的钢筋,充满阳刚的三维处理之后,长短不一地长在脊背上,可视为龙的鳍,冷不丁地冒出小不点的思维钢筋,出现在看似头部的某个地方,可视为龙的眼睛……艺术的视觉经验总能唤起读者的想像力。

五、当欲望以狂欢的形式升腾

能让欲望以狂欢的形式升腾,这欲望可以是陈酿的酒,也可以是寡味的水。且不说一个大男孩的这种生命经验从何而来,所制造的一个奇异的想象空间,让每一个读者调动自己的审美经验,参与并享受狂欢的快乐。当这个快乐的符号是人们熟悉的酒桶、酒瓶、酒杯、水壶,变成了生命的细胞,建构一个陌生而又激情四溢的生命现象,这种令人愉悦的视觉经验的重构。既符合龙的文化的结构方式,又超越了龙的意象的灵性,所形成的怪异的生命复合体,成为了欲望狂欢的语言符号。画面上酒瓶、酒杯等器物中有古今的记忆;由线、面构成的液态造型中有通透通幽的纵情,是动态视觉的静态庆典。

六、沉睡在琥珀里的千年犬声

当犬声具有一种泥性的亲合力,历史只是一个文物的碎片,当犬声具有一种水性的记忆力,历史只是时光的影像。而我们更愿意强调与野兽的血缘的联系,是因为我们喜欢选择让犬声,作为代表自己说话的权力,历史是如此,现实也是如此。同时,我们又采用了讨人喜欢的善于学舌的鹦鹉,去伪装我们善长杀戮的天性。那么,当被夸大的视觉特征的鹦鹉,成为信息的载体的同时,也成为文明进程中的伪装。画面上各类动物影像,成为沉睡了千年犬声的一种隐喻,作为了鹦鹉生命的构成方式。使一个意味深长的生命载体――鹦鹉,成为一种文化的记忆。

十、节节溃退的生长

节节溃退的生长,是成熟的季节挣脱了幼年的外衣,出生命的本质。比如植物中的丝瓜,用风干的丝瓜瓤作为肢体的语言,制造一个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三维空间,还生命一个不死的韧劲。其中骷髅作为面具,四周生长的类似草菇的东西,可作发,可作须,以丝瓜为肌理的四肢行走的优扬,让呼之欲出的激情与温情直奔画外,吸引着每一个读者的视线,一起步入龙文化的记忆。画面是三截相对独立的瓜瓤复合物,作为了肢体的装饰语言,或疏或密,疏密相间,欲断还连,所构造的奇异而夸张的生命体,本身就是一个男孩子生命历程中,浪漫而充满生机的想象空间。

十二、三维历史的隐喻

若把文字记载的历史看成平面的历史,那么鲜活的生命就是三维的历史。而不断生长的肢体总要喋喋不休地述说着生命的喜、怒、哀、乐。当喜、怒、哀、乐的故事一一散去。成为一个个死亡的结――骷髅头骨,此时全无了恐怖的气息,仅做了一个制造复合的生命体的一个元素;再给骷髅头上加角,让生命意象回到龙的文化上来。四处生长着的肢体与骷髅头骨的三维处理,更能展示一个三维生命的历史的动态过程,变成一个定格的生命影像,同时也意味着:一个欲望与死亡彼此消长的三维历史的终结,最终充当了后来者书写平面历史的字码。

十三、境界的维度

细细的短线作为装饰语言总关情,浓浓的柔情去结构生命总入画。无须肝肠寸断的撕裂,只用愁肠百结的缠绵,书写生命中抒情的抽象。画面上,每一个相对独立的情感的时间段,都是一个毛茸茸的白闭空间。让这个自闭的空间作为生命的元素,叠加在一起,便是情绪化、抽象化的生命意象。所产生的铿锵有力的空谷足音,横竖都是歌,撇捺都是舞。多维的境界,便有了多义的诠释。第一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三种境界的高明在于,自己是自己的山,自己是自己的水,这个山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情感的结构方式。那么第四种境界呢?开放的语境是没有维度的境界。

十六、东方观念的眼

如果说艺术家的艺术作品的出现是个谜,那么艺术批评家面对艺术的解读文本,便是一种“自虐行为”所产生的一个谜。在中国人的宇宙观里,阴阳五行说中的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这个相生相克对于一个生命来说,就是喜、怒、哀、乐的周而复始。于是男孩子选择了神秘的阴阳太极符号,制造一个生命图像的神秘:冠与太极图无关,却成了太极冠;手与太极图无关,却成了太极手。居中的太极八卦图作为生命的主体,无论视为面部的眼睛,还是腹部的脐眼,都是宇宙之眼。这个宇宙之眼是东方观念的眼,此时艺术批评家是东方观念的眼的诠释者。

换句话说,艺术家的艺术品是一种创造行为,艺术家批评的“自虐行为”则是创造的创造。

二十二、尤物足以移人

打造一个龙的文化的饕餮大餐,日月星辰就是囊中之物。此时,日为心,月为角,星为须,云为翼,俨然是一个秀色可餐的一个尤物。中国古典龙中,蟋龙的优美,走龙的纤巧,飞龙的飘逸……皆有女性的情感形式意味,迷人、感人,不妨称它为尤物.目击尤物养目直到养心。男孩子心中生成的宇宙,日月星辰是生命的元素,同时也是一种画面的装饰语言,其中阴阳交替所形成的视觉的韵律之美,以及淡化细节后的大象有形的印象之美。用龙的文化方式去结构宇宙,并赋予某种象征意义的饕餮之美,不失一个尤物的魅力,如古人所说“尤物足以移人”。

二十五、收集乌语做霓裳

童年记忆的碎片是没有被污染的鸟语,让阳光收容与放纵,留下了斑驳的幻影。此时被剪裁的心情,总想用霓裳去缝合一个飞翔的梦。梦中的低吟浅唱,唱出若即若离的情感的空间,唱出似聚似散的生死疆界。或许鸟语霓裳中的黑白节奏,就是被切割的生命空间,让你的精神去踏青、采春;或许聚散无常的鸟语,便是放大了的人生结构――生命张扬之后便是收敛。每人都无法回避。画面上,鸟的羽毛作为生命记忆的片断,重构生命意象,既不背离原始生命的鲜活,又超越原始生命的既定的模式。在极为情绪化的想象空间里,是结构生命的冲动与叛逆。

四十六、沼泽记忆里的龙脉

如果蟾蜍的身体就是沼泽,那么流淌的血液就是记忆的龙脉。中国古代认为,龙为水中之物,或称之为潜龙,并且认为龙的神性在于其能大能小,能幽能明,来无影去无踪。当龙游弋于蟾蜍的体内,或见尾不见首,或见首不见尾,诡秘地攫取了我们的灵魂,做了一次没有归期的视觉的旅行,我们还乐此不疲,而画面上蟾蹼大面积的空白,恰是灵魂的出处。整个画面的三分之二处是密不透风的树叶作为装饰图案形成的蟾蜍的躯体,与三分之一处长着触角的蟾蹼的疏可走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画面上所产生的压抑感,使载着龙脉的蟾蜍的躯体,成为难以承受的生命之重。

七十八、秃头乌:金字塔狩猎归来

把曾经肢解的生命记忆重新整合,收进一个时空的容器,带入自己的梦乡,让自己成为自己生命的图腾。一个穿着法老外衣的行走的生命图腾。古埃及法老的狮身人面像,将法老神性化。人类文化的童年时期,常常借助动物某种神奇的特性,壮大人类的精神力量,以表达对生命的崇拜。画面上,拟人化的怪兽身上虽然布满了骷髅符号,却无死亡的气息。尤其可爱的是行走的小足,由大及小的变化的透视关系,仿佛是迎面走来了一个具有三维空间的庞然大物。其中面部类似于牛头马面,成为中国古代龙文化的一种暗喻。或者说这是一个穿着法老外衣的中国龙。

九十七、打造亲合力的距离感

中国古代的龙形玉多为屈体龙。早在商代就有渭河流域出现的鱼纹屈体龙,辽河流域的是猪首屈体龙,而猪首屈体龙与蛇身相似。

一方面古人认为龙生于水,并集合了水中的蛇、鱼、虾等众物之神性。另一方面,玉器是随身佩带礼器,上面有孔,形成屈体为了佩带方便。如商代流行的龙形玉雕“珑”,是巫师随身携带,为祈雨时所持用的一种礼器。画中的屈体龙,即采用了有须的生物虾的躯体,同时又采用了猪首,取二者之貌,合为一体,同时,做了线与面、黑与白的分割与组合,形成画面的强烈的节奏感,并由此带来的韵律之美让人过目不忘,领略原始意味的屈体龙气质的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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