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海土族农家做客

时间:2022-08-14 02:29:13

青海是西部美丽的地区,塔尔寺、西宁清真大寺、青海湖和鸟岛等名胜旅游点都使我流连忘返,到土族风情浓郁的互助农家做客,更给我留下终生难忘的印象。

互助县小庄距西宁市只有29公里,乘车半小时便到达了。在车上听导游小王讲,互助县是全国惟一的土族自治县,居住有6万多名土族人,至今还保存着许多本民族古老的风俗。土族原本是叱咤风云的马背上的民族,先民自唐宋以来就居住在祁连山南麓、黄河流域,曾在辽阔的甘青牧区建立了一个长达300年的吐谷浑王国。7世纪中叶,土谷浑人流落于河湟一带与蒙古、汉藏等民族融合成一个新民族。

安召舞和轮子秋

旅游车刚一下公路,路边就有两位年轻盛装的土族姑娘上车做向导,5分钟后就来到村口。这是一片宽阔的场地。在土族村落,一般都挂有五色布做的小旗,土语叫“加达”,村前村后视为神山,四季封锁,栽有松树和杨树,其中若有古老大树,那便是神树。村旁有“本杭”(十万佛塔),有“东本”(十万块白石头),有三角土墩,这便是镇邪地。以上是土族村庄的主要标志。这些地方是严禁动土和污染的。

土族人信仰喇嘛教,我们一下车,便有年轻土族姑娘迎上来,热情地向每位游客献上洁白的哈达。村口聚集了很多土族青年男女,围成一个大圈,跳起了土族著名的舞蹈安召舞,这是土族一种传统舞蹈,逢年过节和丰收喜庆活动都要跳安召舞。因为唱词的衬句是“安召索罗罗,安召召”,便取名安召舞。

跳完安召舞,土族青年男女又兴味十足地表演了轮子秋。村口广场中心竖着一个飞转的大轮。两名身着艳丽服装的土族姑娘,在悦耳的乐曲伴奏下轻舒彩袖翩翩起舞。突然,她们像穿过柳梢的沙燕飞上轮子秋。车轮飞转,她们的裙裾、花袖、丁东作响的环佩珠珞,在阳光下飘拂、闪烁。如一圈耀眼夺目的七彩花环,优美的造型赢得满场喝彩声。轮子秋是一种传统体育娱乐项目,起源十分偶然。传说土族人丰收时节用大板车运麦捆,因路面凹凸不平,一不小心大板车翻了。大人们正在想办法,几个淘气的儿童攀上车轴朝天的轮子转起来。这一举动启发大人想像发明了轮子秋。后来便成为土族传统的娱乐方式。

土族女装藏秘密

在欢乐的人群中,土族妇女鲜艳的彩色服饰十分抢眼。一位名叫郭发兰的妇女告诉我,土族服饰的确有自己的特点,青壮男子头戴织锦滚边、帽边卷起的“拉金锁”绒毡帽,穿斜襟镶花边的白色裤褂。老年人一般头戴卷边圆顶绒毡帽穿斜襟长袍,外套黑色坎肩。青壮年妇女服装最独特了,一般都穿小领斜襟长衫,套红、黄、绿、白、紫、蓝、黑七色彩布做成的花袖,据说是依据彩虹的色彩,用布和绸缎拼制而成,蓝色代表天空,白色代表白云,绿色代表草原,黄色代表丰收,黑色代表大地,红色代表太阳,紫色代表鲜花,合起来像一道道绚丽的彩虹。长衫上套着黑色、紫色或红色镶边的深蓝色坎肩。腰系宽而长的彩带,挂着绣有花花草草的荷包、绣球等精致的手工制品。下身多穿蓝色裤子,膝下部分是一节红色裤筒,土语叫“帖弯”。未婚女子的“帖弯”为大红色,头上戴锦帕;已婚妇女的“帖弯”为桃红色,头上戴毡帽,帽上插花的表示刚结婚两三年。

三杯酒后赛酒曲

村口热闹的歌舞场面结束后,我们在向导的带领下走进村里一户土族人家中吃午饭。在大门外,我们碰到了三杯酒的礼仪。几位土族姑娘用托盘端着酒壶酒杯,向一位位客人敬酒。去土族人家做客,一般情况下必须喝三次三杯酒,即客人到主人门前敬三杯酒,叫“临门三杯酒”,客人吃饭时敬三杯酒,叫“吉祥如意三杯酒”,客人出门敬三杯酒,叫“上马三杯酒”。幸亏酒杯不大,我们还不至于不胜酒力。按土族人的规矩,实在不能喝酒的客人,用无名指蘸酒对空弹三下,也可以应付过去。但能喝酒的人不得假装不能喝酒,如果主人了解你能喝就会不高兴。

大盘饭菜端上来了。头道饭是烘锅馍,是将发面装在鏊里埋在草木火中烤成,二道饭是清油饼。还有一小碗咸咸的奶茶,还端上了油盐水混合的圆饼“沓呼日”、葱油烤饼“哈流”等特色主食和菜肴,我们吃得津津有味。正吃到兴头上,土族姑娘排成一队托着酒盘,走到一位游客对面,唱起了浓浓的酒曲。这位游客似有婉拒之意,姑娘们不依不饶,一曲连一曲,直唱到那位游客喝下三杯酒,然后又瞄准下一位。同来的有些游客想难难她们,提议客人和主人各为一方轮唱,一方唱完一曲便高喊“一、二、三、四!”对方的一曲便要接上,若接不上,便罚酒三杯。令我们无比惊异的是,这些土族姑娘不仅民族歌曲唱得地道,而且那些最新流行的新潮歌曲也唱得像模像样,看来这个古朴的部落一点也不封闭,和外面的世界同步呼吸着新鲜空气。

感受土乡迎亲仪式

酒足饭饱之后,最最激动人心的土乡迎亲仪式隆重登场了。被推选出来的两位游客作为新郎,披红戴花,喜气洋洋。被他们选中的两位新娘羞羞答答静守闺房,痴情的两位新郎在紧闭的院门外千叩万唤,门就是不开,他们万般无奈,不料被蹲在门楼上的两个小孩泼了一身水渍。半个小时以后,费尽千辛万苦才赚得院门洞开,两位“落汤”新郎急切冲进屋内,各自托起自己的娇娘快步走出,轻放在一辆早已备好的牛车上。这支迎亲队伍随着“吱吱扭扭”的牛车向夫家走去。

在路上,向一位妇女询问土族婚礼习俗。她告诉我,过去土族青年结婚,完全由父母和媒人包办,婚前男女双方很少见面,直到在婚礼上才知道新郎长什么样儿。通常是男家看中某家闺女,就请媒人带上白酒、手巾等礼物前往说亲,若女方同意,就将礼物收下,若不同意则不收。随后两家共同商定吉日,在女方家喝媒酒,讲彩礼。现在开放多了,男女见一面互相对歌,情投意合才找媒人提亲。

听说,过去土族有些地区妇女有“戴天头”的陋俗,即姑娘到十五六岁时还没有定亲,父母就认为出外劳动不方便,在除夕晚上把姑娘的发式改梳为已婚妇女发式,与天拜为夫妻,以后可以过已婚妇女的生活,无人干涉。可以生孩子,孩子姓氏随母亲。“戴天头”的姑娘与男子一样享受财产继承权。这种习俗一般在喇嘛寺院附近的地区存在,“戴天头”主要原因是,以前相当一部分男青年进寺院当喇嘛,喇嘛禁止结婚,严重影响了女青年择偶,这种陋俗1958年宗教改革后已废除。

天天做“新娘”

说话间车到新郎“家”了。新郎从牛车上把新娘托入洞房,放下门帘,在床边拥坐,说起了悄悄话。窗户外面爬满了好奇的游客探视窗内,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哄笑声。小院里更多的游客和这里的主人拉起了家常,好奇地探询土族的日常生活方式和民风民俗。我和一位土族姑娘闲聊起来,她叫安红芳,今年十八岁,家里有六口人,初中毕业后就没有再上学,在家干农活,也搞一些手工刺绣。从1992年开始,村里成为旅游接待点,国内外游客来得很多,凡有游客来,她就要参加接待工作。由于她长得漂亮些,常常被游客点中,几乎天天做“新娘”。我问她做新娘的感觉好不好,她笑着说:“本来就是游戏,又何必当真呢!”不过做新娘的确很受宠,每次当别的妇女费劲地向游客兜售刺绣品时,她腰间挂的一串串荷包、绣球早已被新郎包揽了。我问她总共当过多少次新娘,她说太多了,根本数不清了。分手时,她还递给我一张名片,一张用纸盒剪成小片在背面写字的土制名片,姓名、住址、邮编、宅电,啧啧!家家都有电话,土族早已不“土”了,也不再是自我封闭的愚钝部落了。

不知不觉已天色过午,依依惜别中,我们乘车告别了土族部落。行至村外,看见一辆旅游大巴迎面开来。又一场土乡风情表演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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