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并幸福着

时间:2022-08-12 01:11:26

按当下时髦的说法,八年前,我也曾是“裸婚”族。那年,刚进入谈婚论嫁的实质阶段,我彻底意识到了现实的残酷:彩礼、婚礼、新房,一系列与“钱”相关的拷问,令我羞愧无言、默然以对当时的女友、现在的妻子。婚姻,一时搁浅在“没钱”的泥沼之中。

但“爱”没有消逝。数月的相思,让我再次鼓起勇气,敲开了女友的家门。由于拗不过女儿的坚持,准岳父母便全线妥协,欣然应允,直入婚礼主题。登记、租房,定日子、买家电、缝被褥、备酒席,简简单单、忙忙碌碌,终究甜甜蜜蜜、圆圆满满。

回首当年,还真是“裸”得可以。新婚,竟没有结婚照,床头光秃,但美好的记忆却成了永远的定格,珍藏于心。婚礼,自己策划、同事主持,没有车队、没有礼服、没有戒指,几声礼炮、几束捧花、几句祝福,便朴素完成了人生最幸福的一刻。婚宴,不到八桌,只请双方重要亲朋;不上档次,只求喜庆、不失礼数。

如此结婚,怎一个“寒酸”了得!一到结婚纪念日,妻子总爱抖搂这不堪回首的往事,幸福地嗔怪:我要你用一辈子来偿还对我的“亏欠”!我幸福地点头:一生对你好,那是必须的!

归于平静,两间拥挤、狭窄的小屋,只剩我俩;两支摇曳的红烛,映红了房间,映红了我们幸福的脸庞。手握结婚证相拥而卧,傻傻地畅想未来,忽觉如在天堂。随即步入烟火的小日子,权当是度蜜月了。没有厨房,便在院内搭起石棉瓦小棚,摆上锅灶,一起动手,精心烹煮我俩的爱心小餐。虽是粗茶淡饭,但也倍感香甜。

当时我在乡下教书,典型的周末夫妻。妻子独守空房,听到门前、窗下风吹草动,床下、房梁老鼠,便害怕得要命。短信聊天,便成了她消除恐惧、寄托思念的唯一渠道。有时,等待短信的空当,她就恍惚睡熟了,让人心疼。小团圆,我们经常携手逛街,干逛不买;或攀上山顶,欣赏夜色下的小城;或骑上那辆破摩托,漫无目的地顺路慢驶。只为两人一起度过美好时光,化成日后幸福而美好的回忆。

那天路过曾租房的地带,看到了那间需要疾走几百米才能如厕的公厕,瞥见了曾因水费、垃圾刁难过我们的房东老太。我和妻子不禁会意一笑:原来那段苦涩、酸楚的日子,竟也如此充满情趣,值得铭记。

工资少,没家底;男人的自尊,让我数次拒绝了妻子向娘家伸手的好意。量入为出、省吃俭用成了生活的不二原则。没想到,妻子初成主妇,便不辞辛劳、不顾形象地变成了淘宝、侃价高手,总能买回低廉实用的东西;没想到,我这个数学庸才,竟可以坚持记账、盘点,分析家庭每月的经济形势,调控生活。

为了增加收入,妻子工作之余,绣起了十字绣,临时帮人看店;我也激发潜能,写写稿子,挣点稿费;甚至学会了积攒旧报纸、饮料瓶,卖点小钱。虽然额外收入不多,但足以贴补一下水电费、电话费、伙食费等日常开支。几年下来,除还清结婚必需的小欠款,还有了小存款。

最近打算用我们的小积蓄、公积金,按揭一套小户型,结束“租生活”。想到从一穷二白一路走来,虽仍是无钱、无房、无车地“裸”着,但其中的苦辣酸甜足以让我们珍存一生。

选择“裸婚”、“裸生活”,妻子和我都不后悔,也无怨言。正因为“裸”,让我们懂得了珍惜,尝尽了甘苦,学会了自立,更品味到了两人相互扶持、相伴相依、携手奋斗的幸福滋味。 (河北 张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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