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性》中“蚕”的象征意象解读

摘 要：杰弗里·尤金尼德斯的《中性》涉及种族冲突，少数族裔的生活环境，家族间的秘密，也谈到生物学上的基因突变问题，可以说是一部错综复杂的家族发展史。文章主要从小说中频繁出现的“蚕”的意象入手，认为杰弗里笔下的“蚕”代表着一种文化的象征，代表纯洁性以及预示了小说主人公基因突变的人生。

关键词：文化传承；纯洁性；基因突变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20-0104-01

蚕作为一种象征符号在《中性》这部小说中频繁出现，它在此小说中是一种文化的象征和传承，自身纯洁的特性又与小说主人公强调的人性别上的纯洁相呼应，而且蚕的迁移传播蜕化的历史更是主人公卡尔自身经历的写照。

桑蚕盒在小说中象征了一种文化的继承，是一种来自过去的礼物，一种来自现在的压力，以及一种文化身份的废弃。斯蒂芬尼德斯家经历了多次的迁移，黛丝德蒙娜总会带着她的桑蚕盒，里面放置的东西也都是有着希腊记忆的，如希腊传统中用来预测性别的银钥匙。桑蚕盒里面还放着黛丝刚到美国时被要求剪掉的“带着移民色彩”的发辫，当被要求剪掉发辫时，黛丝感觉受到了屈辱和愤怒，并气恼的说道“以后再也不让谁来剪我的头发”。黛丝拒绝一切的移民同化，自我封闭的活在自己的希腊世界里。桑蚕盒是记录着她过去生活的唯一的物质遗产，所以无论搬迁到哪，黛丝总会将它保留下来。正因如此，黛丝的一生也都处在赎罪，惶恐和自我封闭之中。虽然移居美国，但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希腊世界里，完全排斥周边的生活，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

蚕在小说中是纯洁性的象征。黛丝的母亲曾经和她说“要有好的丝，你非纯洁不可。” “蚕什么都知道。只要凭着别人手里丝的外表，你始终可以说出那个人在干些什么。”只有纯洁的人养的蚕，蚕丝才会是好的。小说主人公作为一个两性人，他并不认为自己是畸形或是怪物，正如他所说的“自从开天辟地以来，就有像我这样的两性人。”这里所说的开天辟地的两性人，是指人类的始祖亚当。亚当的纯洁性表现在他的神的原型，既是男性又是女性，男女合一，即中性。但是，这种纯洁性由于受到诱惑就开始了自我的嬗变。在荣格的学说中，他说道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非纯洁性的，所以，他用阿尼玛Anima和阿尼玛斯Animus这两个词来代表正常的人类性别属性，这是一种混合品质，即男性中的女性和女性中的男性。蚕的纯洁性正好与小说主人公追求的纯洁性相呼应。

蚕自身迁移传播蜕化的历史是主人公卡尔自身经历的一种写照。卡尔在被检测出身体有异样时，她说道“桑树从来没有向我透露它的内在含义，但眼下情况不一样了。眼下只要我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我生活中所有无声的事物似乎都在讲述的我的经历，回溯以往的时光。”蚕原本是产自中国，在六世纪的时候被正教会的僧侣偷偷往小亚细亚，再传到欧洲，北美洲。蚕原本生存在野外，但当它被人类喂养起来，在经历了迁徙，运送到陌生的环境中后，“幼虫的腿部已经退化，成虫无法飞翔。”蚕再也不能以它原生态的方式生存，它的迁移没有产生健康的变形，而是成了一个怪物，脱离了它的原生态环境，它必然产生变异。当卡尔面对着自己那被称为怪物的身体时，自然而然的他就想到了和她家族历史密切相关的蚕。他们家族的迁移，也并未产生健康的变形，家族间一代一代的近亲联姻最终恶果落在卡尔的身上，使他成为了一个在别人眼中有着两性器官的怪物。卡尔在得知自己双性人的真相后，她决定逃跑，因为留下来只能被迫接受手术，将她完全变成一个女性。她反对通过手术来改变性别，认为两性人可以作为一类正常人生存下来，以自己原生态的方式生存。她认为自己的体内一直都有着男性和女性的两个自我，并且一直在斗争，她决定以男人的身份在社会上活动，而将自己身上的女性特征当作童年的一种语言障碍。卡尔还描述到，像中国公主发现蚕丝一样，她也查明了她的来历。而造成卡尔基因突变的源头，就是近亲间的不断结合。桑蚕盒也预示着卡尔的基因突变，里面放着的黛丝和左撇子结婚时候的花冠，这象征着近亲结婚，是卡尔基因突变的因。同时，里面还放着预测性别的银钥匙，黛丝用它来预测孙子的性别，讽刺的是，黛丝宣称小孩将会是一个男孩，卡尔却以一个女孩的身份生活了十四年。黛丝的母亲也曾经告诉过她，桑蚕盒知道一切。桑蚕盒说明了一切的因果联系，家族的秘密，古老斯蒂芬尼德斯家族的近亲结合，卡尔的基因突变。正如主人公所说的，生活中所有无声的事物似乎都在讲述着她的经历，回溯以往的时光。

蚕在小说中还有其他的一些意象，比如祖母在比提尼奥斯村养蚕场里养蚕,她的形象可以解读为纺线的珀涅罗珀和扯线的阿里阿德涅的二者身份的结合。小说中还提到黛丝和左撇子作为新娘新郎在一起跳舞的场景，他们手握手，一圈，两圈，随后又是一圈，把他们的生活像蚕吐丝做茧似的连接在一起。黛丝和左撇子本为兄妹，他们建立在近亲结婚基础上的婚姻，必定如作茧自缚一般，最终把自己困在蚕茧之中。黛丝一生都活在罪恶和惶恐之中，这都是这段有违伦理的婚姻所带给她的。

参考文献：

[1]杰弗里·尤金尼德斯.中性[H].主万,叶尊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