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懒人”

时间:2022-08-08 01:32:16

他,出生在广西一个挨着桂林的小城,从事过短暂的室内设计工作,但因难以适应和各类客户打交道,又重返学校学习版画。

他,仅仅是因为耐不住等待油画干透而喜欢上画水粉,2000年从中国美术学院毕业后,百无聊赖的在杭州呆了一年,之后经朋友介绍去了上海的一所中专做教师,直到 2005年结束教师生涯,成为了一名职业艺术家,开始了他的实验动画创作。

他,似乎对艺术家这个词不感冒,他说他自己仅仅是还在做装置行为,做了一些实验动画。“动画可以满足我对绘画的欲望,动画可以消化掉我平时积累下的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它是一个相对可靠的途径:容量大并且能把一个想法表达得足够清楚,也能把清楚的东西搅得稀里糊涂——你可以毫无节制的很情绪化的去干——它提供一个暗示:你会变成一个勇敢的人,这很有劲!”

他,叫唐茂宏,从2000年开始,他的作品不断呈现在观众面前。当年唐茂宏做了两个行为艺术:《光盒作用》和《走》。《光盒作用》“用线条记录12个准点时间阳光在我身上的形状”,《走》则记录他从杭州动物园一路走到上海博物馆的过程,但不是单纯意义上的走,而是记录他赤脚不停地在路上、公交车、火车、地铁走动。之后唐茂宏以平均每年两个作品的速度不断创作,作品都是行为和装置,这些作品开始出现于上海和国外的各种展览上。

唐茂宏曾说过,他的作品最合适的展场应该是在街边,走过路过的行人可以匆匆的瞥上几眼,几秒之间有的东西已灰飞烟灭,有的物是人非,有的平静如往常。然后行人可以像观看前那样或者高尚的,或者龌龊的,或者激情的,或者毫无反应的继续他的行走,反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互联网成了唐茂宏消磨时间和获取创作素材的主要阵地,常常喜欢在网上搜图玩和下载图片,每天的兴趣又都不一样。2006年唐茂宏完成的第二部作品《你们是我的花园》,几乎所有素材均来自于网络上的现成图像,但它并不是一个关于图像再生产的可能性报告。他放弃了作品那种提问和讲道理的方式,而是采用随意性地选择图像和修改图像,他选择了一种懒惰或消极的方式来思考艺术。

《投资有道》(以下简称《投》):你创作的依据主要来自什么?所有的创作是有一个主题性预设呢?还是随性的?

唐茂宏(以下简称唐):创作就像是行走,坐下,站立这些最日常的动作之外的那些肢体反应,是抡出一记耳光或是轻轻地将旁边的石子用脚撩开和把头埋在水里嘴巴吐出串串气泡。

作品是遭遇的产物,每一种遭遇都有可能引领作品到达一处意外之境。我们的生活有着如此复杂和繁琐的细节,任何几个局部的碰撞都将衍生出无数种结果,我的应对是将自己当作实验室,我的工作就在“遭遇”和“意外”之间展开判断和组织,最后生长出作品。

《投》:从早期到现在,你作品最大的变化是什么?没变的是什么?目前来说创作上有困扰么?还有什么是你最想突破的?

唐:从最初的创作开始,状态经历“相信”到“怀疑”的变化。到了现在,“怀疑”是一种动力,一种维持创作的激素,也是与打动你的生活细节之间的黏合剂。

《投》:创作时间最长的作品是什么?你最喜欢的作品是哪件?哪件是最能代表“艺术家唐茂宏”的作品?

唐:事实上以“最”字为前缀的词语都令人沮丧的标示着某种暂时性,那些言之凿凿的语句令人生厌。果断的遗忘自己之前的创作,或许这样才是保持自身作品脉络有效的方式。

《投》:你能介绍一下自己的成长背景和经历吗?父辈给的东西对你的创作有什么影响?在生活中有没有什么转折性的经历?如果有,它对于你的创作起到了怎样的影响?现在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唐:15岁之前我一直生活在广西。从9岁开始我在一个巨大的国有钢铁厂里度过了我的少年时代。那是一个极其完整的生产和生活系统,工厂的子弟就在厂里的幼儿园一直读到高中毕业——就像生产产品一样,大人们则日复一日地三班倒。一如工人们上下班时广播里的号声在记忆中明目张胆的挥之不去,那种集体生活留下的印记至今依然在我的创作中时时回响。15岁以后我一直生活在上海和杭州,经历上学、工作和成家。如今在生活中我是一个儿子,也是一个父亲。在我的理解里“父辈”是一个开阔而且深远的词,像一面镜子,向左转时反射这个,向右转时可以反射些别的,当你意识到“父辈”的存在的那一刻,那也许是意味着从前长辈们的言传身教,也许是唐诗宋词里的某个片段的闪现。

《投》:你的个性是怎样的?它决定你的创作吗?你的阅读习惯是怎样的,会给更年轻的人们推荐哪些值得借鉴的文本?

唐:创作一直是进行时态的,在过程中决定创作的有许多莫名其妙的因素。人的个性其实是一个妥协的结果,那些自己以为异于他人的个性大多是幻觉,认可平凡,站在地面上最踏实。关于阅读,文本以外的东西更值得关注和阅读。

《投》:还记得你第一张画是什么时候卖掉的吗?你又是怎么看待艺术与商业相结合的?唐:第一次卖掉的作品是一件三频动画装置,2005年。关于艺术与商业,我认为两者如今已经是浑然一体的状态,割离开来谈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不仅避世而且掩耳盗铃和假精英姿态。

香格纳画廊点评:

近期唐茂宏在北京的以“飞地控”为大标题的展览里,“飞地”这一人文地理现象的概念被用来承载艺术家自身的视觉经验、知识结构和生存体验。“飞地”既是幻象也是实体。“飞地控”意味着创作上顽固的飞地化,即个人是一块没有母国的飞地,生存在一块没有母国的飞地上。

展览由图像装置和动画装置组成。艺术家将在大尺幅画面上呈现为“飞地”设计的各式徽标,这些徽标保持着唐茂宏对待图像一向似是而非的态度,模糊的指向某个群体或情绪,可有可无中自有体系。动画装置则与早期跳跃的动画语言有很大变化,用一种极其简单且缓慢的画面语言来显现一段关于时间空间的叙述。

艺术家在涉及艺术史和大众文化的同时也暗中的破坏了它们。他整合了大量的视觉元素和主题事件,制造出的作品存在于高雅艺术和流行图像之间的模糊边界。在他的作品里,荒谬、神奇、幽默以及对峙这些因素共存一体,预示了这些象征性物体的设置,并非仅仅只是幻想那么简单。唐茂宏的图像世界所反映出的并非只是一个新主题的诞生——一个灵魂附着在变换如流的图像环境中的发自内心的想象,同时也是对因为负累而行动迟缓的传统的一个反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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