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庄子与惠施的关系

时间:2022-08-02 11:59:15

浅论庄子与惠施的关系

先秦诸子,百家争鸣,万舸竞流。庄周逍遥通透,幽默大气,木秀于林,独树一帜。他深于体悟,以一个出世人的闲适心态,去观察整个大自然,品读社会。他继老子之后,发现了自己的“道”,认为世界与人皆源于“道”,应来于斯,归于斯。他以他独有的大智慧、大气力、大作为,用寓意的方式阐述了道的内涵。他淡泊名利,视之粪土;(《庄子秋水》)他潇洒飘逸,道骨仙风;他逍遥无待,养生全真,把一份淡然的心境,述以文字,从而有了一种超乎尘外的气蕴。正如其文所载:“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 神采飞扬,气势浩然。

全览《庄子》一书,常常会遇到这样一个名字:惠施。在《逍遥游》中,庄子讥之“拙于用大”;在《齐物论》中,庄子批评惠施“非所以明而明之,故以坚白之昧终”;在《德充符》中,庄子也说惠施“自鸣得意于坚白之论”。那么惠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庄子》中一再出现他的身影,而庄子与惠施之间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呢?

惠施,相魏十七年,乃是先秦名家学派的代表人物。与桓团、公孙龙等辩者掀起名辩的高潮。 据庄子说,”惠施多方,其书五车"。惠施对于庄子来说并不总是消极的,或者只是一个靶子。虽然庄子没有明确谈到,但是他们相互切磋辩论,著书立说,庄子似乎很享受与惠施的辩论。从诸子百家的派别划分上,庄子属于道家,惠施属于名家,他们的思想不同,但是,庄惠友情深醇,可谓诤友。《庄子》多篇记载了他们的故事,我们管中窥豹,通过他们之间的几次辩论,浅探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说到惠施和庄子的辩论,首当其冲的就是《逍遥游》中的有用无用之辩。 《逍遥游》是庄子思想的代表作,显然,惠施是一个重要参与者,不过担当的是一个发难者的角色。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很让人想到相声中的捧哏,周星驰电影中的吴孟达,永远的二当家。不可或缺,却只是在配合别人的演出。

当然,既然是辩论,棋逢对手,也有庄子居于下风的时候。请看一下千古传诵的“濠梁之辩”。庄子体道自然,崇尚清静无为,是一个自然主义者。而先秦时代,民生愚钝,不识自然,只知上天,即“天道”。庄子就是从自然的本源体悟道,阐述道。他对外物的认知上,怀有明显的主观欣赏性,往往把主观情意置于外体,让外物披上自己的情感色彩。人喜物喜,人悲物悲。喜则鱼虫微笑、百花齐放,愁则飞鸟哀鸣、草木含悲。而惠子则相反,他只是客观的站在一旁,条分理析,来探究事物的客观真实性。庄子偏于美学上的欣赏,惠施重于知识上的论断。由是而言,庄子逍遥无拘,有艺术家的风貌;惠施法度谨严,具逻辑家的神采。宛如诗歌史上《离骚》《诗经》,二峰并峙,相映成辉。

“鱼乐之辩”可以看出,庄子惠施在性格上、思想上、立场上、境界上有很明显的差异,于是当他们一起出现,总是马上引发一场场的论争。就连生活中的点滴小事,也不能逃脱二人争论的范畴。二人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矛戈相向,常为了一个小小论题而斗的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看去恰似一对誓不共戴天的冤家。

观点、思想上的大异,势必会引发二人接连不断的争辩。每场论争,常驳面子些许;每阵较量,必挫士气一番。“无情”之人,方为论敌,方做不尽论争。“有情”,既为诤友,情必深切。论辩之际,或咬牙,或切齿,或粗脖子、瞪眼,而争辩一毕,马上回嗔作喜,情同手足,面色变换之快,犹如雷霆闪电,风云幻化,此一可证友谊深醇。

有文为证,论争均为二人共处之时发生,或结伴而游,或挽手而行,或把菊对饮,兴之所至,大辩特辩一番,或增游兴,或长酒致,或添乐趣,酣畅淋漓,快哉,快哉!既可结伴游,并肩行,执手谈,共饮,对弈,二人亲密之情亦可见一斑。

有情之人常为无情之事,无情之事尤显有情之人。

人而忘情,自由无忧。逍遥兮怡然自得,清静兮无为天下。

杨意不逢庄惠亦有知己之情。,扶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俞伯牙、钟子期有知音之遇,

昔者伯牙鼓琴,子期听音,高山流水之间,得相知之乐;鼎分之前,皇叔不避严寒,三顾茅庐,兵戈铁马之中,成金兰之义。

知音者,盖灵犀相通,话语未起,早度言者之心,丝弦一动,已知意寄何处;

知己者,多情投意合,千里之外,恰为相似之举,白首老翁,未改旧时本色。

庄惠相交,又在二者之上。全身上下,万般皆不同,唇齿之间,见面言非也。无一相似之处,有问必驳反语。相交之谊如水,时而静如镜面,时而波涛汹涌。然终冰雪交融,一体共之。他们是思想上的论敌,天壤有别。论辩之际,有不共戴天,欲生啖其肉、死扬其灰之切齿恨;他们又是生活中的朋友,焦不离赞,交游之时,有如鱼之水,食同案、寝共榻之手足情。

真正的论友,才是真正的论敌;只有真正的论敌,才能成为真正的论友。

正是在这种相互辩论之中,他们两个的思想又相互启发,相互促进。正如前人在评论百家争鸣的局面时所说:“其言虽殊,辟犹水火,相灭亦相生也,……相反而皆相成也。”庄子的一些著名的命题和说法,很可能就是受到惠施的影响而提出的。

可以肯定地说,惠施是庄子辩论思想上的对手,更是生活中最主要的朋友。《庄子》一书中既表现出对惠施无情的嘲弄,也有真诚的悼念。外杂篇中的某些记载固然不必太当真,但是庄子过惠子之墓,而感叹:“自夫子之死也,吾无以为质也”,应该可以被看作是真实的情形。这足以说明庄子和惠施在思想对立背后的相知和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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