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理发男女有别

在加尔各答考察期间,我发现印度穷人很多,城市基础设施比中国差很多,但物价却比中国要稍高一些。加尔各答是西孟加拉邦首府,印度第三大城市。在很多大型的百货商场和购物超市里面,商品琳琅满目,除了本土的以外,还能轻易地见到来自中国、日本、韩国以及欧美一些发达国家的商品,再看价格,一般比国内要稍高一些,但基本还能接受。

但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印度的理发价格之高,超出我的想象。

一个周末的上午,我去理发。酒店外的大街两旁有很多商铺,有卖杂货的,有超市,有银行,甚至还有一个裁缝店的招牌在斜风里摇摆,但整条街没有一家理发店。

我边走边打听,印度人挺友好的,很乐意帮助别人。在问了两三个人后,我终于知道理发的店铺在专门的一条街上,就像我们的理发一条街。还好,路程不远,在路人的指引下,我步行10分钟就赶到了理发一条街。让我失望的是,这里没有高亢的音乐,只是一个个门口的三色转灯提醒我,这里是理发店。

推开一扇陈旧的店门,仿佛走进了博物馆。房间里光线稍暗,里面的桌椅,还有那面大镜少说也有七八十年了,它的笨重和脱漆程度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历史。几个穿着漂亮纱丽的年轻姑娘笑着问什么,我说来理发店当然是理发了,她们依然笑着说,如果理发请到对面,我惊奇地问她们不是开理发店的吗?为首的一个姑娘依然笑着说,她们只为女士理发,男士理发请到对面的男士理发店。哦,还有这规矩,我是第一次听说。

我只好悻悻然地离开,来到了对面,同样推开一扇陈旧的店门,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迎上来,用还算流利的英语说:“先生是要理发吧,请进来吧。”里边的摆设依旧陈旧,但摆放得很整齐,桌子上放着一张崭新的发型图样。

我长了个心眼,我知道印度人也有宰外国人的习惯。我说看看你的价目表。让我吃惊的是,剪头发要200卢比(近40元人民币),洗头发单独算,要100卢比,后边还有一个税,10卢比。印度这一点很不错,买什么东西都会把税单独打出来,让人明白自己交了多少税。但这310卢比(近60元)理个发,也太贵了。我问能否打个折,小伙子很友好地说这里不讲价,我没好气地说:“不能便宜,我只能走了。”一个小伙子很客气也很迅速地给我开门,竟然没有丝毫挽留。

我一路走来问了几家,价格基本上都差不多。正当我准备回去时,突然发现街的尽头坐着一排老人,每个人前面放着一把椅子,一个担子,他们在墙上写着一个歪扭的单词“理发”。我眼前一亮,仿佛回到八十年代的农村老家集市上,也有这种挑着担子赶集的剃头匠。我快步走上前问一个老人理发多少钱,他说连洗带理一共20卢比,好便宜,那就在这里理了。

我坐好,老头拿出一面小镜子挂在墙上,接着竟然递给我一张面目全非的发型图,问我剪什么发型。很好笑,我随便指了一个。老头先倒了盆热水给我洗了下头,然后从地下的包里摸出一把笨重的手工推子,很认真地推起来,不时还同我交流一下。老头理得很仔细很认真,我感觉他好像把我的头当做工艺品了。只 是他的推子好像故意捣乱,不时停止不前,这时他会手忙脚乱地往推子上滴点油,嘴里不停地喊着Sorry。

终于理完了,我感觉全身轻松了很多。他说给我刮刮面,不再多要钱,我也正好乐得如此,看来老人生意不好,也懂得搞好国际关系。

最后我多给了他10卢比当小费,他很高兴,竟然掏出一张名片,说下次理发可以再找他,他会上门服务。

我走了很远,那个老人还站在那里一个劲儿朝我摆手。

如今过去一年多了,我也早回到了国内,不知道那位为我理发的老人还能记得我吗,我可是一直记得他啊。

倪早菊摘自《文史博览》2009年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