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唢呐曲牌的应用

摘 要：在戏曲音乐中，除各种板式的唱腔外，唢呐曲牌有着相当重要的位置。在剧中无论是发兵征剿、押运粮草、元帅升帐、武将起霸，还是神仙驾云、鬼怪驾风，甚至是回报军情、修书看信乃至全剧结束时的“尾声”，都要用唢呐曲牌伴奏，可以说，几乎每一出戏都有唢呐曲牌出现。

关键词：唢呐；曲牌；应用

中图分类号：J621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18-0151-01

京剧唢呐曲牌一般说有两种，一种是不带曲词的器乐曲牌，如：[将军令]、[一枝花]、[哪叱令]、[水龙吟]等，另一种是带曲词的唱曲。

在唢呐曲牌的使用方面，“一曲多用”是京剧中一个特点。如[急三枪]，原是有曲词的唱曲，出于昆曲《千钟禄·搜山》一折。但在京剧中，一般多不唱曲词仅演奏曲调，其用途甚广。凡一般的修书、看信、小型设宴饮酒，文武百官上朝、回府，武将的急速过场等等，都用[急三枪]来配合剧情，烘托气氛。因不唱具体曲词，所以一般都配合的比较完美恰当。

再如[入风松]（“深山复至……”），也是昆曲《千钟禄·搜山》折中的一支唱曲。在京剧中，它常用于军士引武将上、下场或紧急发兵的场合，也常用于妖怪上、下场。一般也多是不唱曲词，仅用来烘托剧中紧张炽烈的气氛。但在《英雄义》中，以及《群英会》周瑜舞剑时，前辈艺术家根据剧情所需，予以重新填词，从而为这支古老的曲牌，付与了新的生命。在剧中得到恰到好处应用。

而《法门寺》是皇太后起驾，场面宏伟，所经之处并非荒凉的曲径羊肠之道，完全词不达意。如果不唱曲词尚还勉强可用，否则，就不甚合适。

类似的情况，还可见以下几例，它们在剧中所渲染的气氛与剧情所需基本相符，但就其曲词来说，与剧情就毫不相干了。如[泣颜回]（“羽檄会诸侯……”），这支曲牌出于昆曲《连环计·起布》一折，在京剧中用途极广。凡主帅发兵多用此曲牌。《长坂坡》中，曹操发兵用此曲牌尚还恰当，但《渭水河》中，文王访贤下场也用此曲牌，就与剧情风马牛不相及了。在《蟠桃会》中，吕祖请众神将时也用此曲牌，同样是毫不相干的。

另如[醉太平]（“长刀大弓……”）、[普天乐]（“斗鸡陂弓……”）、[朝天子]（“马队儿整整排……”），这三支曲牌皆出于昆曲《浣纱记·打围》一折，是吴王夫差率众打围时的群唱曲牌，故在京剧中也常用于行围射猎的场面。它们可单独使用，亦可联用。如《盗御马》中，梁九公率众赴口外行围时，即用此套曲牌，情绪是相符的，但曲词与剧情相悖。而在《战宛城》中，曹操检阅削刀手及火牌军时，仅吹奏[普天乐]乐曲，不唱曲词，用音乐渲染剧中所需的气氛，则是完全可行的。

鉴于上述情况，笔者认为，某个曲牌所表现的乐意在基本符合剧情时，可不唱曲词仅用其乐曲，如需唱曲词时，则要重新填写新词。

还有的曲牌，不但仍沿用昆曲中的原词，与所配合的剧情不符，而且在曲牌的旋律音调上也与剧情相背，这样的“用”就未免太勉强了。尽管这种用法在某些戏中已有多年，形成某种较固定的程式，但仍感不妥，如[粉孩儿]（“匆匆地弃宫闱……”），这支曲牌出自昆曲《长生殿·埋玉》一折，是一支群唱曲牌。在京剧中，常用于押运粮草或趱行的场面。如在《锤》中的四个锤将（严成方、岳云、何元庆、狄雷）率众军士押运粮草；在《火烧裴元庆》中，裴元庆率众军士押运粮草；在《挑华车》中，金邦大将黑风利等押运铁华车去往牛头山的过场中，以及《时迁偷鸡》中，梁山英雄时迁、杨雄、石秀三人趱行的场子等等，都用的是[粉孩儿]。仅就上述这几出戏，同用一曲牌烘托剧中押运粮草、军械或趱行的情节来看，都是不符合剧情的。

因[粉孩儿]的原词与原曲的意境，是表现唐明皇李隆基因安绿山造反，迫不得已带着杨贵妃玉环西出长安去逃难的凄凉景象与低沉情绪。而《锤》或《火烧裴元庆》是大将率众押运粮草的威武气势；《挑华车》则是金邦将士押运当时的秘密武器——铁华车，赶往牛头山与宋军交战，妄图一战成功，是一种雄赳赳、气昂昂势不可挡的气势，而[粉孩儿]所表现的，则与此相反。

诚然，用大唢呐吹奏，并加上锣鼓伴随，这样音势上是加强了，但这不等于能解决情绪上的实质问题，更因[粉孩儿]在音调上，旋律基本上都是下行的，没有高昂的激动之感。加之此曲牌前半部分，多一半是“清”的（仅用唢呐吹奏，不加锣鼓伴随；加锣鼓谓之“混”的），更显得与剧情相违，至于《时迁偷鸡》三人趱行的场面，用[粉孩儿]来配合，就更显得牵强了。

这种勉强的使用曲牌，造成与剧情脱节的现象，早就有人感到了。于是按具体剧情的要求，填写了新词。应该说这样做比使用原词是一个改进。但仍然未能解决由于曲牌旋律低沉而与剧情相悖的实质。这有如用哀乐的曲调，填写无论多么雄伟高昂的词句，也难以唱出所要求的情绪与气势一样。

“一曲多用”在不唱原曲词的情况下，仅用其乐曲来烘托剧情、渲染气氛是完全可行的，如[急三枪]的使用；另一种是重新填写符合剧情的新词，如[风入松]在《英雄义》中的使用。如果词曲都不符合剧情所需，则应该打破不恰当的固有程式，编写新的曲牌。虽然是传统的老剧目，也不妨破例试试。在许多的新编历史剧中，更应尝试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