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机试炼新兴市场

编译/丘文敏

今年全球金融资产损失高达27万亿美元。20国集团轮值主席、巴西财长吉多・曼特加近期表示，全球信贷危机突显了发达国家经济的脆弱性,标志着新兴市场国家占据更为主要地位的时代将至。

曼特加认为，今年下半年，发达市场的经济增长可能为零，这样将由新兴市场承担带动全球经济增长的重任。世界需要新兴市场的力量来中和当前的危机。

欧美引燃金融危机

发展中国家的金融“大火”经常是在当地自燃的：1994年到1995年间，墨西哥爆发“龙舌兰风暴”；1997年到1998年间，亚洲和俄罗斯发生金融危机；2001年，阿根廷爆发债务拖欠危机。

但是，在10月初席卷新兴市场的危机却是从欧洲和美国爆发的。

乐观者依然认为，许多大型新兴市场已经为加强自我防御能力而采取了许多措施。然而，10月6日，股票市场的大幅回落打破了这种想法，发展中国家还是不能成熟抵御危机对其信心、国际资本流动以及贸易的打击。

新兴市场建立防御

拉美在上世纪80年代经历了“失落的十年”，而亚洲和俄罗斯也经历了金融危机。理论上，如今的新兴市场比以往的疲软时期要安全得多。

英国安石投资公司是一家一流的新兴市场专业投资公司，该公司研究主管杰罗姆・布斯说：“没有人想要去接住正在下落的刀具。当市场剧烈波动时，如果你将大部分新兴国家的货币与外部资本长期隔离，那么它们仍然会保持良好的状态。为了应对潜在的问题，新兴市场已经采取了许多保险措施。”

与过去相比，过度依赖外国投资的大型新兴市场已经减少。特别是它们的公共财政状态比过去良好。亚洲和俄罗斯金融风暴已经过去了十年，亚洲新兴国家保持着经常账户盈余，去年它们的经常账户盈余平均为国内生产总值的5%，它们还建立了雄厚的官方外汇储备。

10月6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主席米歇尔・康德苏在马尼拉的一个演讲中预测：“由于亚洲的推动力，全球经济将免于衰退。”

许多拉美国家也摆脱了在财政和经常账户资金上肆意挥霍的往昔恶名。同时，新兴国家的大宗商品出口商已经从食品、原油和金属价格的大幅提升中受益。

虽然股价的下跌受人瞩目，但是大多数新兴经济体的股票市场远没有发达国家的股票市场成熟。新兴经济体的消费者和公司融资也同样如此，因而不易受到股价下跌的影响。

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驻华盛顿的阿文德・萨勃拉曼尼亚警告说，在充满担忧和怀疑的时代，逻辑也许会被颠覆。“有时候，结果与诱因完全不相称。”他说道。

信贷危机双重冲击

一般来说，信贷危机的传播途径有两条：对金融市场施加压力，以及对实体经济进行影响。

受到外国资本影响的部门和风险较高、投机性较强的经济活动已经受到了冲击，一阵阵无特定原因的担忧已经引发了地方性的恐慌。10月6日市场的疯狂，导致美国国债收益率下跌。按照摩根大通新兴市场债券指数衡量，美国国债和新兴市场债券的利差扩大到2004年以来的最高点。（编者注：在新兴市场债券指数中，一国债券利差是指投资者对该国债券要求的总体利率与美国国债利率之间的差额。利差越大，表明风险越大，市场对其越不看好，投资者需每年多获得相应差额的派息，才愿意改持相应的新兴市场债券。）

以秘鲁为例，所谓的“初级”矿业公司是以资本市场为其勘探活动融资的冒险组织。它们不再像过去那样活跃，因为金属价格下跌和信贷危机让它们失去了动力。

“在我看来，在这样的市场里，勘探业务没法做下去了。”加拿大投资经纪公司海伍德证券的克里・史密斯说，“特别是在新建项目的勘探上，你没有任何资源、盲目钻探……在下一笔融资到来之前，你不得不等上五年才能收回资金。”

在南非，人们曾经相信，严格监管让银行系统免受已影响美国和欧洲银行的有毒资产的毒害。但是这种信心已经被持续吸引外资的需要削弱。

比勒陀利亚（编者注：南非首都）的经常账户赤字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9%，约翰内斯堡证券交易所的价值在过去的12个月中缩水了30%，而募集新银行资本的成本已经变得非常昂贵。

印度第二大贷款银行ICICI银行最近经历了一次小规模的挤兑，尽管印度官方之前做出了这家银行资金充裕的保证。

检验拉动内需能力

从更深一层来说，美欧出口市场的放缓或萎缩将检验新兴市场拉动内需的能力，以及损害到受益于大宗商品出口价格高涨的国家，尤其是拉美。“我最初担忧，新兴市场的主要危机会来自工业经济体的减速。”驻纽约的美国政府金融顾问杰佛瑞・贝尔说，“现在，这已是既成事实。”

例如，在墨西哥，尽管该国银行系统稳健，但是经济依然高度依赖北方邻居（编者注：指美国）：墨西哥80%的出口商品输往美国，相当于墨西哥国内生产总值的25%，同时，一些经济学家已经将明年经济增长的预期大幅调低到1%或以下。“人们的心态已经从‘墨西哥很强大而且有自己的增长引擎’转变为‘墨西哥将被打败’。”瑞银集团驻墨西哥的达米安・弗雷泽说。

发展中国家应对经济放缓和货币政策的回旋余地各有不同。中国也许会因祸得福，可以从提高利率以放缓经济的压力中解脱出来。而像印度那样的国家，因为国库空虚和经常账户赤字激增，没有多少回旋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