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味儿生活:那些小扇轻摇的日子

时间:2022-07-22 10:55:51

京味儿生活:那些小扇轻摇的日子

老北京人生活在胡同里。有胡同,才称得上是老北京人地道的京味儿生活。您瞧,三叔二大爷聚集在街口的小酒铺里要来二两酒,天南海北地一通神侃;老奶奶们在大椿树下一边唠着家长里短,手里一边纳着“千层底”。这些留存在记忆里的生活场景,时常或深或浅地被回忆唤起。

今夏,北京城高温日子较多,持续不断的桑拿天把街道和楼房烤得火热。但是,电风扇、电冰箱和各样式的空调,提高了胡同四合院里人们生活的质量,三伏天开着空调涮火锅吃,一点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五六十年前,也就是我小的时候,炎热的三伏天谁也躲不过去。烈日下,胡同口老槐树纹丝不动地站立着,那烦人的知了,更是可着劲儿地鸣叫,真有几分“火上浇油”的味道。扇子此时就成了人们争先恐后“把持”的稀罕物件。那时,人们普遍使用的是蒲扇。

扇子的类很多,有竹皮儿扇、麦秸扇、折扇,还有团扇、宫扇、羽毛扇。大家都知道京剧《空城计》里神机妙算的诸葛亮,迈着台步手持羽毛扇呼风唤雨的情景。但戏剧毕竟不是生活,老百姓居家过日子,要说实惠还得数大蒲扇,仅一个“大”字就特别招人待见。这大蒲扇,原材料来自南方一叫蒲葵树的树叶,宽大厚实。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样一首戏说扇子的民谣:扇子有风,拿在手中;有人来借,等到立冬。此言透着几分惬意、调侃和逍遥。

现实生活中,西屋蹬三轮车的李大爷收车回来,手持布甩子(老物件,用旧布条绑扎)掸去一身的尘土,稀里哗啦地在脸盆架子前洗涮一番,随手就抄起大蒲扇。就连低头吃大海碗里的麻酱凉面时,也是大蒲扇不离手。再仔细观察那把大蒲扇,早已被李奶奶用旧背心布缝了又缝补了又补,蒲扇都变成旧黄色了还舍不得扔――那时居家过日子,时兴勤俭。

在不同人手里,蒲扇的作用也不尽相同的。胡同口卖西瓜的商贩一边挥动着蒲扇扇风,一边轰赶着飞舞的蚊蝇;走街串巷叫卖冰棍的大妈,手持一把新蒲扇不但扇风,还可遮挡烈日的照射;腿脚不便的老人,当找到一个背阴地儿歇息腿脚时,大蒲扇又成了坐下的垫子。我小的时候,玩“打仗”时拿蒲扇当枪使唤,淘气的时候还把它当做竹马来骑。仔细琢磨这个“扇”字,上部一个“户”,下部一个“羽”,这是户离不开羽的解释,可见扇子在家家户户的生活中是必不可少的。

刚刚买来的新蒲扇,由于绑扎挤压的原因,七扭八歪地很不平整。人们买回去后,还要将其浸在水里涮洗一番,然后再将沾上清水的蒲扇找个平整的箱子、面板或石板压一压。细心的人还会在自己的扇子上做个记号,以免使用蒲扇的人太多混淆了,闲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当时在老北京城里,就有制作和修理扇子的行当,这些手艺人,大都肩背小木箱,走街串巷吆喝着。这个做工精细的小木箱分为上下两层,不同的扇子配件和工具分别放在里面。最为有趣的是,箱子的背带上特意连接着许多小铜铃铛,随着行走晃动,铜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修理扇子可是一件精细活儿,修理师傅不但要更换扇骨和整个扇面,就是扇轴子坏了,也同样可以“手到病除”。

折扇是一比较讲究的物件,仅说扇骨,从材料上来说就有檀香木、黄檀、紫檀之分,更多的是竹木制品,也有少量象牙的,有一蜡烛黄的竹木扇骨最为珍贵。从做工来说,有烫花、雕刻、镂空等。

我有一个表叔曾是京城里做纸张生意的买卖人。他有收藏扇子的嗜好,早年曾专门请人制作折扇。在宽大素净的白纸扇面上,他总是请人或者题写诗词书法,或者画上花鸟鱼虫、梅兰竹菊等。每年他都需要和爱好此道的朋友会聚在一起,相互品玩折扇。

如今在京城的收藏界里,收藏折扇已经形成市场,说到古折扇,当然是物以稀为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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