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码头:别一种上海风情

时间:2022-07-15 11:35:46

老码头:别一种上海风情

“当年这里曾经是杜月笙的军火仓库,而今成了这么时尚的地方,真是不可思议。”杞海燕兴致勃勃地对我们说道。那一刻,她的眼神毫无掩饰地流露出对时尚生活的强烈渴望。

杞海燕口口声声的“杜月笙的军火仓库”,便是今日的“老码头”,更准确点说,便是今日上海的又一个时尚的共享空间。

如果时光倒退80年乃至100年,那么,这个地方便是我们城市的一个要冲之地。叫作十六铺的这个空间,是这座城市与其他地域沟通与交流的管道,不少异乡男女正是通过这里得以踏入上海。而一个叫作杜月笙的男子,在这个地方发迹的故事则成了上海的一个传奇。当然,对杜月笙的评价已经逐渐还原历史的真相。

1月5日那个乍暖还寒的下午,我来到了“老码头”,作为“老码头”边上那个以有机菜肴闻名的“名唐”饭店的总经理,小妹海燕俨然以东道主的身份迎接我。

一年前,我曾经来过这里,在“名唐”酒店的门前,与海燕相坐在藤椅上,一边品尝着英式下午茶,一边观赏着“老码头”上的种种景致。那个时候,就人气而言,我只能使用“门可罗雀”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老码头”。

而今则迥然不同,“老码头”呈现出了精彩的气象:在这里,你已经可以闻到“星巴克”浓烈的咖啡芳香,也可以听到某支驻唱乐队反复的深情咏叹;在景观水池边,条条白色的水柱以抛物线的形式欢快地交叉射去,格外赏心悦目;而在那一堵堵保持着一个世纪陈年风貌的砖墙上,细细的白线勾勒着充满沧桑感的砖缝,让你仿佛能够听到当年上海滩枭雄的那声不可一世的咳嗽……

这个下午,在“老码头”,正有众多的城市潮男潮女在各个空间飘然而来、袅娜而去。尽管,对那些希望将“老码头”不仅要做成黄浦区的“新天地”,甚至要将其取代“新天地”的人们来说,眼下他们的愿望还只能是愿望,因为以现如今“老码头”的知名度和人流量作为考量,恐怕过了2011年,“老码头”依然难以赶上“新天地”,更不用说超越“新天地”了。

但我愿意为“老码头”这样的城市共享空间驻足,我坚定不移地认为,我们城市类似的共享空间不仅应该日益增多,更应该日益做大和做强。如同我早在20年前便坚持的一个观点:我们城市应有的伟大变化之一,必须是让“共享空间”更多地耸立和建造。

尽管我个人从来都是一个乌托邦主义者,尽管“切・格瓦拉”那样的梦想从来都左右着我的意识形态,但我不会弱智到去做这样的想象: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男女,他们不仅居有屋、行有车,每人脚下还有一双“菲尔嘎姆”,手腕上有一只“百达菲利”,抑或“肖邦”和“弗兰克・谬勒”。然而我们可以也应该拥有这样的愿望:在这座城市的子民,能够在众多的“共享空间”里放松自己的心情,遐想自己幸运或不幸的人生。

要感谢我的上海,被城市全体市民所共享的空间正在城市四方缓慢地呈现。其中之一的滨江带曾在去年的夏季让我那么欣喜和感动,因为正是在这个被全体人民共享的空间里,我看到了最普通或许也是最无助的男女游走的身影。

“老码头”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这样的共享空间之一。

在这里,尽管你无法回避“消费”这个事实,但与所有的“奢侈空间”不同,“消费”只是进入这个共享空间的前提之一,但它不是必要前提,更不是唯一前提。任何一个对上海历史或对建筑美学有些感受的男女,都可以在“老码头”上一世纪的砖墙前,作出自由联想,都可以分文不花地在这里十分愉快地度过一个下午或晚上,只要他的审美心理足够敏感。

然而,写到这里,我还须指出“老码头”留给我们的遗憾。

我的意思是,尽管我多次听到海燕提及的“杜月笙的军火库”这一历史事实,但目前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整个空间设计,却将这个至关重要的历史情节搁置了起来。

没错,在“老码头”上,我们确实看到了有百年历史的砖墙,也看到了一些传承着上海近代史的细节,但那段曾经左右着上海近代史的传奇并没有得到清晰的呈现,我们同样无法感受到百多年前这里一度有过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感受不到那个在100年前的十六铺码头上削着生梨的男人那种枭雄之意蕴。

历史在这里被有意地隐藏了起来,往事在这里被有意地留了空白,唯有“老码头”三个字算是让我们发上一点“思古之幽情”。

就这个意义而言,“老码头”展现的是与杜氏“无关”的上海风情,或者说,尽管冠以“老码头”之名,而其实它与真正的老上海风情并无更多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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