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屈原之人格精神

时间:2022-07-14 03:20:04

浅论屈原之人格精神

摘要:关于屈原之人格精神多有论述,然而正如“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不同读者对屈原之解读也多有分歧,此类情况或正能说明屈原作为一位文化英雄所具有的深刻而复杂的内涵,本文聊以表述笔者对屈原之人格的理解。依我之拙见,屈原的人格精神最鲜明地体现在对自身“美质”的保持与捍卫。

关键词:屈原;“美质”

中图分类号:K20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17-0160-01

屈子之“美质”何在?《离骚》一开篇,便点明了自己的“内美”:“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言屈子出身高贵,乃先王之贵胄,与当今楚王同宗共祖;“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是说屈子生于寅年寅月寅日,据后人考证,寅月寅日乃楚俗最吉之日,可谓生逢吉时;“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是说父亲为屈子取了好名字。古人是十分看重名字的,王逸注此句的时说道“非名不荣,非字不彰”。观以上诸种“内美”,或是与生俱来的,或是别人给予的,皆是无可选择亦无须后天修习得成的“美质”。

真正后天修习得成的“美质”乃是“修能”。王逸注“又重之以修能”时写道“言谋足以安社稷,智足以解国患,威能制强御,仁能怀远人也”。此言屈子高超的政治才能。然更为重要的是屈子有为实现心中“美政”理想而献身的精神,“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乃是明证。

上述两方面即是屈原的“美质”。一种人格的形成不是闭门造车,乃是在与外界的相互砥砺中形成的。因而,屈子人格精神中最关键词不在“美质”,而在“保持”与“捍卫”,突出的乃是屈子为保持与捍卫自身“美质”的卓绝而苦痛的努力。

对自身“美质”的保持与捍卫即是对“浊流”的拒绝。屈原对“浊流”的抗拒是非常决绝的,《离骚》中有女对屈原所说的一番话:

鲧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纷独有此节;F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这乃是屈原的亲人劝屈原改变耿直不介的性格而能随流从俗。屈子是没有听从这类的话,哪怕这话出于至亲之口。在《离骚》中,我们清晰地看到了对“浊流”决绝的抗拒: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苟余情其信以练要兮,长颔亦何伤!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笔者认为屈子正是通过善恶较量来进行着一次次的自我确证,确证自己的“美质”的不朽,因而保持与捍卫自己的“美质”就是值得的。反映在屈子的诗篇中,则是每一次犹豫疑惑时,通过自我确证都能使屈子坚定自己的信念。如女劝屈子随俗从流,而屈子闻重华陈词后,毅然抛弃女的意见,更加坚定要捍卫自己的“美质 ”:

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

屈原曾将希望寄托于楚王之上,然而楚王为群小蒙蔽,屈原的意见不得上达于楚王。屈原对此曾在多篇诗作中批评楚王,如《惜往日》中:

君含怒而待臣兮,不清澈其然否。蔽晦君之聪明兮,虚惑误又以欺。弗参验以考实兮,远迁臣而弗思。信谗谀之浑浊兮,盛气志而过之。

这唯一也是最后的希望落空后,屈原的抗争只能以自杀这种极端的方式表达。梁启超说“研究屈原,应该拿他的自杀做出发点”,此言甚是。下面试发笔者之拙见:

屈原在世之时,乃是楚由盛而衰的一段。身为楚之贵族,又兼以世之罕有的“美质”,屈原实应得其重用。而事实却相反,屈子为小人之谗言所害,所冀望的“ 明君”又昏聩不堪,自己的“美质”早已不见容于世。而此时可捍卫“美质”的路只剩一条――自我毁灭。

屈原人格精神另一鲜明之处在于热切地爱着自己的祖国与人民。这关乎着一个看似简单却很重要的问题:屈原为什么如此热切地爱着祖国与人民,即使是楚国时俗工巧众皆竟进?屈原是很看重自己的家世的――“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林云铭注此句说“便有宗国不可去之义”。在屈原这里,爱国分明有一种伦理学上的“义务论”的含义了,由这种道德义务所生发出来的是在屈子诗篇中大量的爱国思乡的动人语句,如《抽思》中:

望北山而流涕兮,临流水而太息。望孟夏之短夜兮,何晦明之若岁?惟郢路之辽远兮,魂一夕而九逝。曾不知路之曲直兮,南指月与列星。愿径逝而未得兮,魂识路之营营。何灵魂之信直兮,人之心不与吾心同!

此外,屈原对自己的政治才能是十分自信的,他自信他连齐抗秦的策略和高超的外交技巧于楚之强盛是大有益处的,他的爱国是以匡扶社稷的高度为依托的。不论是从宗法角度来看,还是从匡扶社稷来看,屈原的爱国其实是由爱自己的“美质”的所生发的。对自己“美质”的确认、捍卫与殉道是屈原人格精神的特质,这即是笔者之见。

参考文献:

[1]洪兴祖.楚辞补注[M].中华书局,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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