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山石窟在藏传佛教中的地位

时间:2022-07-11 11:26:42

一、文殊石窟的开凿

文殊寺藏语为“嘉祥贡巴”,它是祁峰境内最大的寺院,在张掖、酒泉地区内也有影响。寺院依文殊沟北坡沿山而建,文殊山,峰峦叠列,巍峨峻逸,宛如一条巨龙盘卧在祁连山麓。据传因文殊菩萨曾显灵于此,有文殊古寺而得名,全境分为前山和后山两个区域,是佛道两教分域进行活动的处所,东西两峰之间有峡道,俗称文殊沟口,是往祁连山后讨赖大阪的通道。前山和后山的古代建筑约360余座,70余院,石室洞窟10余处,建筑多在奇峰异峦之上,山上山下楼台殿阁举目皆是,前山后山石窟佛龛遍布,窟前皆有夯土平台,有的还有长长的石阶,有天桥飞架两山之间,故有“小西天”之称。《重修肃州新志》称:“山峡内凿山为洞,盖房为寺,俗称有三百禅室,号曰小西天。”当地将这“西山古刹”列为肃州八景之一。

从现在仅有的石窟画和有关记载来看,石窟最早凿于魏晋南北朝时期,后经五代十六国,隋、唐、元、明、清各代不断增修,才逐渐形成一具完整的古建筑群。石窟分布于前山区和后山区两部分,现存一百余个洞窟。南天门、玉皇阁、雷音寺百子楼修建在高俊的峰顶,最为壮观。红门寺、太子寺、鲁班楼、玄母洞、觉园庵雕梁画栋,技艺巧夺天工。由文殊山现存的庵、观、寺、庙建筑可以看出文殊山汇集了多种宗教。有道教、有汉传佛教、有藏传佛教,还有尼姑,是河西走廊佛教圣地。手抄本《重修肃州新志》称:“太子寺及玉皇阁,均为唐贞观中所建。”圣寿寺(青衣寺)是文殊山较早的建筑,相传北魏太子拓跋恪身患疥癣,国内名医莫能治愈,孝文帝为此深感不安。后来在大臣们的谏仪下,打发太子到民间访医求药,并派五十名兵勇护侍,拓跋恪离开洛阳西游,一日来到文殊山下的“曼赤卡”(藏语意为药水泉),时值盛夏,这里松波蔽日,野花飘香,粼粼泉水逗起他沐浴的兴趣,他款衣入泉,翌日疥癣不治而愈。于是他拿出一笔银钱在泉边修一座寺庙取名“太子寺”,那泉亦命名药水泉(此泉至今犹存)。拓跋恪返回洛阳留下三十名兵勇驻守文殊山,并让他们改穿青色衣裳。老百姓为他们修建了寺院,取名青衣寺。

文殊山前山有千佛洞,向北100米处有万佛洞。据《肃州志》载:“万佛峡内有洞,曰万佛洞,据云北魏所造”。当地人都这样说(文殊山):“前山多藏庙,后山多汉庙”。文殊寺的前山为佛教徒所建,大活佛萨迦班智达,应凉州阔端王之邀,于公元1244年带领其侄八思巴及恰那多吉,在河西讲经说法,到过文殊山,见山形如佛塔,神光现于长空,显出金光闪闪的文殊菩萨,即发善心,化布施和动员信教群众修建文殊菩萨殿,建成后举行了隆重的开光大典。

据《安多政教史》记载:

第三世达赖喇嘛索南嘉措来到此处(文殊寺)时,亲眼看见了彩虹拥绕着狮子的文殊菩萨,随从人员也看到了白人牵着白狗。尊者在此居住了三个月,重新再挖了一座石窟,建造了文殊菩萨像,把这尊自然形成的文殊菩萨像装了进去。又建造尊者自用的念珠、萨迦班智达的头饰装的观音菩萨像。尊者及比丘三百多人做了开光安神仪轨。

土中雍在《藏传佛教在张掖》中记载“在西部藏族居住的祁丰地区,由章嘉、土观两位大活佛奏请朝廷,赐银一万五千两,修了文殊寺大经堂,由长毛喇嘛和党绰尔共同创建了寺;明万历年间,甘坝口半坡佘年寺,因军功归佘家大头目”。由以上史料可以看到,文殊寺修建时间久远,在河西地区宗教文化的传播中扮演过很重要的角色。

今天所见文殊山石窟的基本规模,大致就是在元朝后期豳王家族统治时期奠定的。

二、藏传佛教在裕固族地区流行的原因

藏传佛教为何会在裕固族所在地区得到传播和发展,大致有以下几方面原因:

首先是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从裕固族先民到该民族的形成,人们世世代代繁衍生息在青藏高原东北部、祁连山东南麓和北麓中段地带。裕固族人民聚居的甘肃省肃南裕固族自制县,东接天祝藏族自治县,南接青海省祁连县,北与酒泉、武威、嘉峪关、张掖等县市相接,西邻肃北蒙古族自治县。这片广阔的区域自唐代始是吐蕃主要活动地及佛教流传兴盛地区。“河西地区往往是藏传佛教大师向蒙古人传教的根据地,因这里有浓郁的藏传佛教文化氛围,有他们的信仰者和支持者。”

再从该区域世代所流行的信仰上看,裕固族的先民信仰的萨满教和藏族先民信仰的苯教是类似的,二者都认为世界上各种物类都有灵魂,自然界的变化给人们带来的祸福,都是各种精灵、鬼魂和神灵意志的表现。佛教具有很强的渗透力,在佛教的传播过程中,不断接受了其它民族的同化和融合,或顺应接受其它民族的旧有文化,对这个民族的原来信仰的神抵并不排斥,且允许同时存在。藏传佛教的教规、教义迎合了当时回鹘人的心理,没有那么多清规戒律,僧侣可以娶妻生子,参加劳动,并无太大约束,方便他们的修行。这些大概就是裕固族改信藏传佛教的客观因素和自身因素。再者回鹘信奉佛教,是因为佛教有着殊胜于其传统信仰萨满教的因素。佛教之所以能发展为世界性宗教,最根本的原因是它是一种适应时势的宗教。

三、文殊山石窟在藏传佛教中的地位

公元10世纪上半叶,原本信仰佛教、拜火教的喀喇汗王朝宣布皈依伊斯兰教,并逐步强大起来,逐渐强大的国力引起于阗国的不安。于阗国趁喀喇汗王朝西征波斯萨曼王朝之际发动突袭,由此拉开圣战序幕,战争断断续续持续了30多年,在公元1006年于阗最终被喀喇汗王朝消灭,结束了佛教在该地区千余年的统治,喀喇汗王朝疆域由此也扩展到了很多。到11世纪中叶,已经将疆域扩展到原属于高昌回鹘王国的龟兹以西广大地区,而此时的回鹘佛教势力仅存于吐鲁番、哈密及河西走廊一带。到了元代,察合台汗国又皈依伊斯兰,大批统治阶级上层蒙古贵族迅速皈依伊斯兰教,致使西域佛教的地盘越来越小。接着,察合台汗国继续蚕食佛教区域吐鲁番、哈密等地。至16世纪初,回鹘佛教在西域彻底消亡。但在文殊山发现的史料证明至少到清康熙朝后期,河西西部酒泉至敦煌一带仍然存在着回鹘佛教文化,继续行用回鹘文,这比新疆回鹘文的消亡要晚200多年,这就足以证明清代回鹘佛教文化在酒泉文殊山一带依然流行,而当时新疆地区的回鹘佛教势力已完全被伊斯兰教打败而销声匿迹了,文殊山成为回鹘佛教文化的最后家园。以文殊山为中心的河西西部回鹘佛教与佛教文化的保留,为后来裕固族佛教的繁荣和传统文化的长期保持奠定了坚实的文化基础。

伊斯兰教向东扩张的企图并没有达到预想的那样一路向前,在西域东部地区佛教势力的顽强阻击,在两种文化的强烈撞击中被迫终止。文殊山在地理位置上的特殊性,决定了它成为我国最西端的藏传佛教中心,它的存在成功的抵御了伊斯兰势力的东进,并使辖区内人民信仰了不同于伊斯兰教的另一种文化,使裕固族与本来同源的维吾尔族形成了全然不同的另一个民族。河西的藏传佛教的坚定传播,伊斯兰化运动的触角很可能会延伸至河西,那么,河西地区的文化与宗教格局就不会再是今天的这种样子,裕固族也就失去了构成不同于维吾尔族的基础。(作者单位:西北民族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参考文献:

[1]史岩《甘肃酒泉文殊山的石窟寺院遗迹》,《文物参考资料》[J]1956年,第7期,第53页。

[2]杨富学《酒泉文殊山:回鹘佛教文化的最后一方净土》,《河西学院学报》[J]2012年第6期,第1~6页。

[3]杨富学《回鹘之佛教》,[M]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40~47页。

[4]杨富学、张海娟《蒙古豳王家族与元代西北边防》,《中国边疆史地研究》[J]2012年第2期,第21~37

[5]智观巴·贡却乎丹巴饶吉著、吴军、毛继祖、马世林译《安多政教史》,[M]兰州,甘肃民族出版社,1989年,第38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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