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名翻译中的创造性叛逆

时间:2022-07-07 11:51:47

影片名翻译中的创造性叛逆

摘 要:创造性叛逆作为文学翻译的本质特征已被广泛接受,但目前鲜少有人对影视翻译尤其是影片名翻译中的创造性叛逆进行研究。本文将以符号学翻译法为理论依据,从语言符号系统的三维关系中探寻影片名翻译中创造性叛逆的必然性及可行性。

关键词:创造性叛逆;符号学;影片名;必然性;可行性

意大利人有一个谚语,叫“Traduttore, traditore”,直译过来,叫“翻译者即反逆者”。从“忠诚”到“叛逆”,似乎构成了翻译的两个极端:“忠诚”在实践中常常令译者顾此失彼,而“叛逆”在理智上又让读者难以接受。这种两难的窘境相信是每一个从事翻译的人都会遇到的。如果说创造性叛逆是文学翻译的本质特征.那么作为文学翻译的一个分支,影视翻译也离不开创造性叛逆,尤其是影片名的翻译,一部好的影片之所以能吸引成千上万的观众,与其寓意深刻、回味无穷的片名有着直接的联系。片名,是影视片的品牌商标,看似简单却是作者颇费神思的产物,寥寥数词凝聚着整个作品的精髓。影片名无论从其语言特点、文化蕴含或是其功能来看,都无形中给译者的实际操作带来巨大的困难,而创造性叛逆这一论题的提出,无疑为译者提供了更为广阔的思维空间,因为“它不仅延长作品的生命,而且又赋予它第二次生命。”。本文将以符号学为理论依据,对影片名翻译中的创造性叛逆进行分析。

一、符号学理论与影片名翻译

美国翻译理论家奈达(Nida)认为在各种翻译法中,社会符号学翻译法是最具优点最为全面的一种。按照社会符号学翻译法的基本理论,语言是一种独特的符号系统;语言系统中最重要的是语义,它体现了语言的功能。英国翻译理论家纽马克(Newmark)认为语言具有六种功能:表情功能(expressive function)、信息功能(informative function)、祈使功能(vocative function)、美感功能(aesthetic function)、酬应功能(phatic function)、元语言功能(metalingual function)。电影片名是一种专有名词,它是编剧精心构思的产物,既能高度概括影片的主题或内容,又能强烈激发读者的观看欲望。因此,它主要具有信息功能、祈使功能以及美感功能。

那么语言符号是如何传达这些功能的呢?事实上,符号学理论对符号的意义作了最全面的概括,认为意义是符号、所指物和解释体三者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并根据三者之间的关系把符号的意义分为所指意义、语用意义和言内意义;影视片名语言内涵丰富,意蕴深厚,因此我们可以把符号学理论应用到影片名翻译上来,这样,既可以解释翻译过程中的“忠诚”现象,又可以合理解释“叛逆”现象。

二、影片名翻译中创造性叛逆的必然性分析

对于影片名翻译而言,其意义的生成与表现形式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不同的表现形式会导致不同的意义生成。译者选择表现形式时,要考虑到意义生成的制约因素,即:在翻译中,一部作品必须被置于另一个参照体系中,也就是说,在不同的语言符号系统中,词语与意义的参照关系是有别的,正是这一重大差别,使机械的变异势必成为“叛逆”的行为。

一般来说,语言符号具备三种意义:⑴指称意义,体现语言符号与所指对象之间的关系;⑵ 言内意义,体现语言符号之间的关系;⑶语用意义,体现符号与解释者之间的关系。大多数影片名既具指称意义,又具备言内意义和语用意义。翻译时,译者务必审慎解码,了解文本在原文参照体系中的意义,力求透彻全面地理解原文,然后根据需要,重新编码,力求使译文与原文语义相符、功能相似,实现其在译文参照体系中意义的再生。例如:

White Nights改编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同名小说,照其指称意义,应译成为《白夜》。但要知道,这个词组,根据它的法文词源,其言内意义应为:A night without sleep(一夜无眠). 再加上电影中男女主人公总是在晚上谈情说爱,最后一晚是个雪夜,这样英文原名实有双关之意。所以综合指称意义、言内意义、和语用意义该片名翻译过来应为《不眠之夜》。如只译出指称意义《白夜》,则有些牵强,令人费解,这时就需要在指称意义基础上进行适当调整,译为汉语的四字结构,意义蕴含丰富,引起观众的无限遐思。

再如,Blood and Sand 《碧血黄沙》,这个译名堪称是片名翻译的一大经典了。一个“碧”字,一个“黄”字的增加在形式上是对原名的背叛,事实上译名是把原名的气氛渲染出来了。

翻译是不同符号系统之间的转换,并不是在真空中进行,翻译活动总是在一系列的制约因素中进行,例如,作者的创作背景,译文读者的不同要求和喜好,译者的主观倾向和目的,这些因素给“翻译者即反逆者”铺上了一层现实的土壤。具体而言,在电影片名的翻译中“叛逆”的必然性和必要性显得尤为突出。

三、影片名翻译中创造性叛逆的可行性分析

影片名翻译中的创造性叛逆从理论上看有其必然性,从实践上看则有其可行性。如何理解呢?我们不妨从影片名翻译中“创造性叛逆”的几种表现入手:

(一)第一类表现是译名在原名框架内作一定程度的背叛。译名没有离开原名的字面意思,只是字词选择上做了简单的增添或减删。从符号学的角度来看,指称意义基本能完成传递信息功能,但译者往往苦于“客观存在的语言文化障碍”,从而使译者不得不做出一定程度的“叛逆”,但是经过这种语言上的叛逆,往往得到功能上的忠实。这一类翻译当属正宗的传统的翻译。例如:

Ali《拳王阿里》原片名是以影片主角为题。Ali在美国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普通观众一看影片名就会联想到这位横扫拳坛的重量级人物,猜测到影片将要讲述的故事。而中国百姓在影片放映之际可能对其有所了解得不多,直译为“阿里”并不能引起人们的关注,所以添加了“拳王”二字,使片名在译名的文化环境中清晰化。

另外《阿甘正传》(Forrest Gump)、《沉默的羔羊》(Silence of the Lambs)、《房倒屋塌》(Bringing Down the House)、《青山翠谷》(How Green Was My Valley)、《西线无战事》(All quiet On the Western Front)、《英伦战火》(Fire Over England)、《埃及艳后》(Cleopatra)、《莫扎特》(Amadeus)、《西北偏北》(North by Northwest)、《巴顿将军》(Patton)、《柔情怜意》(TenderMercies)、《美国往事》(Once Upon a Time in America)、《心田》(Places in the Heart)、《雨中曲》(Singingin the Rain)、《夺宝骑兵》(Raiders of the Lost Ark)等等都属此类。

(二)片名翻译中,由于语言符号的参照体系不同,指称意义大都不能满足语言功能的传达,所以,如果译者对译名的理解有别于原名,那么,译者就有可能添加了原名没有但自己想要表达的信息,删减了原名有但自己想要舍弃的信息。但是在这类译名中终究可见原名的影子,尽管它们时隐时现,若即若离。例如:

(1)小鬼当家(Home Alone)

原名是“单独在家”的意思,译名结合影片内容,将片名意思深化,把影片的主人公和主题提到了片名上。译名所增加的内容无法在原名中找到原型,只能在影片中去找到译名的可行性。

(2)Face Off夺面双雄

这部影片获得了1998年的奥斯卡奖,影片围绕正反两个人物用化学药品变脸换成了对方的面容从而展开斗争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惊心动魄,最终是正义战胜了邪恶。“Face off”原指的就是“变脸”。

译名“夺面双雄”既用“夺面”二字表达了“变脸”的意思,又用“双雄”来点清影片的两个主人公,整个片名富有动感,把影片的气势氛围都译出来了。

一般说来这种翻译都在功能表达上摒弃或超越了原名的某些方面,译者们往往结合影片的内容,主题和基调,把带个性化色彩的取向反应到了译名当中。大多数好的译名都采用了这种形式的叛逆。

如:《风月俏佳人》(Pretty Woman)、《人鬼情未了》(Ghost)、《魂断蓝桥》(Waterloo Bridge)、《廊桥遗梦》(the Bridge of Madison County)、《忍无可忍》(Enough)、《泳池的诱惑》(Swimfan)、《舞台生涯》(Limelight)、《窈窕淑女》(My Fair Lady)、《热情如火》(Some Like It Hot)、《母女情深》(Terms ofEndearment)、《关山飞渡》(Stagecoach)、《爱情重伤》(Damage)、《啼笑姻缘》(My Big Fat Greek Wedding)、《情迷巧克力》(Like Water for Chocalate)、《修女也疯狂》(Sister Act)等等。

(三)还有些译名根本就找不到原名的任何影子。如:《布拉格之恋》(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西贡风云》(The Quiet American)、《侠骨柔情》(My Darling Clenentine)、《碟中谍》(Mission:Impossibe)、《北非谍影》(Casablanca)、《埃及古墓之谜》(Out of Time)、《亡命鸳鸯》(Flesh and Bone)、《蝴蝶梦》(Rebecca)、《彗星美人》(All about Eve)、《窈窕奶爸》(Mrs. Doubtfire)、《金枝玉叶》(Roman Holiday)等等。这种翻译对原名的彻底背叛往往不为人所接受,然而译名的广为流传却已经证明了它的可行性。这实在是由片名翻译的特殊性所至。只要意义的三维关系在译名中得到正确的再现,我们就认为它是可接受的。

四、“叛逆”的“度”

“倘若叛逆失度,翻译必将走向它的反面,在失度的叛逆中失去方向,最终违背翻译的神圣使命。”。我们知道,我们之所以能肯定“创造性叛逆”之说的理论价值,在于它不仅仅反映了翻译活动的本身局限,还在于“创造性”这一词对“叛逆”的本质限定,换言之,其价值主要在于“创造性”。而影片名翻译的“创造性”何在,如何认定“创造性”,在今天看来,理论上仍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分歧。由于思想认识上的不一致和理论上的分歧,在实践上必然会造成混乱。确实,我们已经看到,有的译者以“创造”之名,行“背叛”之实,翻译时,随心所欲地加以处理,尤其是涉及形象比喻、情感表述细腻、语言表达形式独特的文字,往往添油加醋或大而化之。

包惠南曾在《文化语境与语言翻译》中总结过当今电影片名翻译的一些不良现象:“大”字当头、“血”字飞溅、“魔鬼”出没、“情”意外露。也就是说有些译名尽量使用“大”“血”“死”“鬼”“情”等强烈刺激观众感观的字眼,有些译名则声势浩大,过分夸张,最终带给观众的是严重的失落感和被愚弄感。此类种种都属“叛逆”过度。如《飞越疯人院》被翻译成《飞越杜鹃窝》,再如有人把“The Rounders”译成《双侠勇擒胭脂虎》。该电影内容是沿着两个居无定所的老牛仔驯马及捉野牛的经历而发展成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胭脂虎”出现,更不要说什么“勇擒”了。

“叛逆”并非天马行空,必须遵守一定的规则。译者在解码时必须牢记原文只是语言符号系统反映的许多符号系统的集合,这些符号系统彼此依存,对其意义理解不能脱离它们之间的关系;译者在编码时必须牢记,由于异语和原语所反映出的差异,尤其是心理文化和语言文化的差异,原文的指称、言内和语用三种意义移植到译文中时会不可避免地遇到各种障碍,译者应设法消除障碍,将交流过程中信息的失真减少到最小。再有,就是译者的翻译态度问题,有些译者为了满足“发起者”过分热切的“盈利”原望,不惜采取媚俗之态,在片名上大做文章以望能吸引观众,这种作法是万不可取的。

五、结语

总之,由于原语和译语的不同特色和各民族的差异,把片名从一种语言转化为另一种语言并非易事,而是一个艰难的再创造过程。但是创造性叛逆并不是要否定“忠实”的翻译标准,而是要通过对“创造性叛逆”这一命题的阐释来认识和协调“忠实”与“叛逆”的矛盾,以使译者在翻译实践中更好地运用“忠实”标准,把握“创造性叛逆”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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