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及对中国的影响

摘要：次贷危机以来，美联储在一系列传统宏观调控手段失效的情形下推行了非常规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企图向金融系统注入大量的流动性。本文分析“量化宽松”的政策本质，总结了其在政策导向、实质、实施效果、潜在风险等方面与中国“适度宽松”货币政策的不同；最后分析了该政策对中国的影响以及中国的应对之策。

关键词：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外汇储备；通胀；影响

一、美联储实施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背景

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美国、欧洲、日本等西方国家陷入了实质性的全面危机，连续降息的宏观经济调控“传统手段”一度被西方各国频繁使用，但不仅至今效果仍不显著，而且降息的空间已经微乎其微。用尽利率杠杆的“传统手段”之后，西方各国政策的选择余地越来越少，在极度困难的情况下西方推行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应运而生。

量化宽松(Quantitative Eading)货币政策最早于2001年由日本中央银行提出，旨在通过提供充足流动性的办法谋求金融市场的稳定，鼓励开支和借贷。次贷危机的爆发，美联储通过传统的货币政策工具不断调低基准利率，基准利率达到了降无可降的程度，然而美国经济仍不见好转。信贷市场由于对危机的恐慌并不愿随意扩张，于是市场紧缩的情况依然如故。美联储“定量宽松”的货币政策，使得美元贬值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美国出口和美国整体经济。但实行“定量宽松”的货币政策，势必将冒极大的风险，海量的货币供应量，必定会造成恶性的通货膨胀，资产价格飞涨，致使大量投机者进入市场，尤其是对能源和有色金属类价格的影响更为巨大，有可能造成比目前还严重的金融泡沫和经济泡沫，灾难也许会比之前更沉重。

2010年4月28日，美联储在利率会议后发表的声明中未再提及购买机构抵押贷款支持证券和机构债券的问题。这标志着美联储的首轮定量宽松政策正式结束。加上2009年3月至当年秋天结束前所购买的3000亿美元较长期国债证券，美联储在首轮定量宽松政策的执行期间共购买了1.725万亿美元资产，这就是说首轮定量宽松总计为金融系统及市场提供了1.725万亿美元流动性。

从全球市场看，“定量宽松”还将加祸于受金融危机冲击的其他经济体，并促使别国货币也出现贬值。此举对全球结算以及支付工具的美元打击巨大，同时会给持有高额美元资产的国家带来严重损失。

二、美国“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实质

“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是货币当局采取的一种“保护主义”政策，与贸易保护主义的性质有相近之处，同属于经济领域的“保护主义”，体现的是国家核心利益，而不是世界经济与国际金融全局理念。

“量化宽松”货币政策，通常是在经济和金融状况恶化、降息空间没有余地、利率调节难以发挥显著作用时推行的一种政策。通过扩大货币的发行量大规模增加对资本市场货币的供应，以及维持金融业表面的稳定和流动性，是典型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体现。这一货币政策的核心是为了缓解货币市场流动性紧缩，有限度地对货币发行“松绑”，增加货币市场上的货币供应量，扩充资本市场规模，加大流动性；政策的导向是：在金融与经济双重危机情况下，通过货币政策手段“激活”资本市场，并以此带动实体经济的恢复；政策的实质是：通过“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使货币当局“开闸放水”，成为开动印钞机大量发行货币的一种借口。

从某种意义上看，刺激经济的西方“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与中国“适度宽松”货币政策有着本质的区别，其最大的区别在于以下四个方面：

1.政策导向上的不同

“量化宽松”政策是货币当局通过印钞票扩大市场投放量，政策的导向是加速货币贬值，货币的发行量如果大幅度高于商品流通所需要的数量，货币的贬值在一定的期间内将难以控制；而“适度宽松”货币政策的导向是推动货币信贷的积极性和消除货币投放存在的障碍，从而加快货币投放的规模和速度，并从银行自有资金或财政收入中拿出适量的资金有计划地向市场注入资金。

2.实质上的不同

“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是货币当局针对市场流动性萎缩注入的一剂“强心剂”，是应对经济和金融危机过程中任何举措都难以发挥作用的无奈之举。所谓的“量化”是发行货币的“量化”，货币发行的变量是依据货币的发行能否缓解危机的恶化，而不考虑潜在通胀的风险；而“适度宽松”货币政策是从宏观调控的货币政策角度适度增加货币供应量，扩大消费，为经济的复苏注入活力，力度的调整是可控的，货币供应的变量是依据市场的发展变化而定的。

3.实施效果上的不同

“量化宽松”政策最终效果的侧重点往往体现为经济的“虚拟”扩展，对实体经济的作用并不大，缺乏持久性；而“适度宽松”货币政策最终效果的侧重点是体现在实体经济，具有长期性和稳定性特征。

4.潜在风险上的不同

“量化宽松”政策潜在的风险体现在货币市场货币供给大于货币实际需求，必然导致货币市值或购买力下降，风险的性质是社会总需求大于社会总供给的通胀风险，其潜在的风险有可能在全球范围扩散；而“适度宽松”货币政策虽然也存在着潜在的通胀风险，在财政方面通常表现为财政收入下降和财政支出上升同时出现；在银行方面通常表现为信贷投放增长过快，但在通胀下行趋势已经确立和财政积累充分的情况下，只要政策力度适当和灵活调控，其通胀风险会相对较小。

因此，当前西方国家盛行的“量化宽松”政策是一种不负责任的短期行为，而现阶段中国采取的“适度宽松”政策与“量化宽松”政策有着实质性的区别，这种不同性质货币政策的博弈将有可能延续一段时间。

三、“量化宽松”政策对中国的影响

随着中国经济与资本市场融入全球化程度的进一步加深，西方“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危机将对中国产生一定的影响，而且影响的程度将缓慢加重，影响的层面也会不断扩大，其中更多地体现在国际储备资产价值、国际结算和能源等大宗资源类商品上涨层面上的风险。

1.由于世界上主要货币已经进入“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时期，对拥有近2万亿美元外汇储备的中国来说，由于外汇资产储备几乎都是西方主要货币为单位的债券和资金，甚至还在继续增加，因此，中国海外资产的风险及管理难度都将增大。随着美国等西方国家超过万亿国债的发行和通过发行货币向市场注入流动性，必然导致美元等西方货币的贬值，中国的外汇资产储备价值也将相应出现大幅度缩水。

2.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加大了美元汇率的波动，在美元贬值和短期国际资本涌入的背景下，人民币汇率调整面临选择缓慢升值还是大幅升值的两难境地。在大幅升值方式下，热钱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获得升值带来的收益，热钱获利的成本将大大降低。其次，我们很难找到一个均衡汇率点，无法计算怎样的升值幅度为一个合适的水平。采取大幅升值策略，人民币汇率很可能出现超调，资金流向逆转的风险很大，或者是一次性大幅升值以后如果没有升到位，可能还会有下一次的升值预期，

造成过多的游资流入。无论是哪一种情形，都会造成资金大进大出，产生宏观金融风险。再者，最根本也是最直接的影响是通过贸易。美国实行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由于成本太高，卖到国外的价格也相对于以前增高，导致我国的外贸出口面临着严重的出口压力，而我国的外贸出口是在牺牲环境和资源这些要素为代价的条件下换回来的。因此，美国实行的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对我国外贸企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3.美元等西方货币的贬值有可能再度引发全球性通胀，并将可能带动新一轮能源等大宗资源类商品价格的上涨，导致中国承受更大的通胀压力。同时，美元等西方货币的贬值将导致中国出口更加艰难，出口产品在结算中也将面临巨大损失，实际上近期中国在国际收支和资本流动变化中已经出现了外汇价值的负增长。

进而，中国将被动跟随采取扩张性货币政策。如果不跟随全球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人民币将可能产生更大的升值压力，带来更多的资金流入。如果中国跟进美国等国的政策，由于中国的银行体系并不存在去杠杆化的问题，那么中国货币供应量将十分充足。如果经济复苏慢于货币增长，要么推动出现虚拟经济扩张，要么可能会出现滞涨现象。

四、中国的应对之策

鉴于当前美联储“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推行与西方货币的泛滥，中国货币当局正处于安全与收益之间权衡的两难选择。如何既保证外汇资产储备的安全，又可通过购买西方国家债券获得较好的收益，将是中国政府思考的主要问题。笔者认为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入手：

1.继续保持人民币汇率的基本稳定

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会使得人民币的实际有效汇率在短期同时存在升值和贬值的因素。以美元为参照的人民币汇率要继续保持基本稳定，这既可以减少汇率波动带来的不必要交易成本和资金流波动，也表明中国不参与贬值竞赛的负责任立场。

2.扩大政府支出，增加财政赤字，降低贸易逆差

在全球经济衰退过程中，我国必须采取积极的财政政策，财政赤字甚至可以更高一些，从而避免继续维持巨额的贸易顺差。

3.坚持外汇储备的多元化，寻求安全和盈利的平衡

从长期来看，外汇储备单一化存在巨大的风险。外汇与黄金之间的储备平衡，也将是中国可以考虑的选择方案。目前，中国已与世界银行国际金融公司就其私募债券用于贸易融资初步达成一致，并且如果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发债，中国将会考虑积极购买。

4.增强对外汇资产流量管理

由于流入我国金融市场的投机性“热钱”具有一定的隐蔽性，“热钱”的载体既多样化又很难监测，其规模和走向难以判断，增大了我国资本市场的不确定性，因此对外汇资产流量管理的力度亟待加强。

5.高度关注美联储货币政策的操作及其效果

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是否导致通货膨胀，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美联储对后期政策操作的把握。从目前市场的反映来看，反映市场对未来通货膨胀预期的美国国债与通货膨胀保值债券收益率的差值有所扩大，这显示出市场对未来通货膨胀的担忧仍占主流，美联储是否有能力主导市场预期有较大的不确定性。因此，要高度关注美联储的货币政策操作以及市场对此的反映，及时分析并把握形势的变化，尽早应对。

6.美国量化宽松政策对我国价格水平影响的建议

(1)极力推进人民币的国际化，成长完整的金融市场，争夺国际定价权。

(2)加速城镇化和财富化建设，促进经济结构调整，变革成长体例，将经济增添的动力转移到拉动内需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