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大学生的阅读要加强“博观”意识

时间:2022-07-01 06:07:01

文科大学生的阅读要加强“博观”意识

摘要:目前文科大学生在阅读中普遍重视专业精读,而对跨学科、跨专业的博览则重视不足,关注不够,可见其对“博学”的意义和价值认识不足。这种过于狭隘的阅读观念对于他们扩大学术视野、完善知识结构、提高人文素质、培养创新能力等方面,无形中已经起到了极大的负面作用,其消极影响将是深远的。基于此,本文认为,文科大学生的阅读应该加强“博观”意识,加大“博观”力度,增加“博观”时间,并就此展开论述。

关键词:文科大学生 阅读 “博观”

“博”与“约”,是专业阅读中一定会遇到的一组矛盾。从学术层面来看,阅读中的“博”与“约”是既对立又统一的一组矛盾。“博”与“约”的指向,虽然有学科与专业内部层面的,也有学科与专业之间层面的,但不论是哪个层面,“博”观与“约”读都是相辅相成、不可或缺的;其次,在“博”与“约”并取的前提下,对于是重“博”还是重“约”,或是先“博”还是先“约”,学者们可有见仁见智之别,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对于初步学习专业阅读的文科大学生来说,由于学养与阅读经验的不足,他们对于阅读中的“博”与“约”处理常常会感到顾此失彼,手足无措。目前文科大学生在阅读中存在的问题是,普遍重视专业精读,而对跨学科、跨专业的博览则重视不足。关注不够。可见他们普遍对“博学”的意义与价值认识不足。这种过于狭隘的阅读观念,对于他们开阔学术视野、完善知识结构、提高人文素质、培养创新能力等方面,无形中已经起到了极大的负面作用,其消极影响将是深远的。基于这种不良的阅读倾向与消极的阅读后果,笔者认为,文科大学生的阅读应该加强“博观”意识,加大“博观”力度,延长“博观”时间。

对于专业阅读来说,一般而论,“博”是前提与基础,是求得知识面的宽广,而“约”则是目的与归宿,是为了学习与研究的精深。“博观”的目的,是为了打破专业与学科的局限。构建扎实的知识结构,培养宽阔的学术视野,融汇不同学科的学术方法,从而为自己的学术创新打下一个雄厚而坚实的基础。并为以后学术研究多方向的发展提供知识储备与理论支撑。也正因如此,古今学者于阅读。多是主张先“博”后“约”、由“博”返“约”的。如梁代刘勰《文心雕龙・知音》日:“凡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故圆照之象,务先博观”(着重号为笔者所加,全文同)唐代杜甫有诗句云:“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现代学者陈垣先生在《谈谈我的一些读书经验――与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1961届毕业生谈话纪要》中说:“这就是有博,有约,有涉猎,有专精,在广泛的历史知识的基础上,又对某些书下一些功夫,才能作进一步的研究。”又说:“不管学什么专业,不博就不能全面……只有得到了宽广的专业知识,才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全面解决问题。……博和专是辩证的统一,是相辅相成的,二者要很好地结合,在广博的基础上才能求得专精,在专精的钻研中又能扩大自己的知识面。”胡适在《读书》中说:“读书有两个要素:第一要精,第二要博。”他论述博读的重要性时说:“读一书而已则不足以知一书”,“多读书,然后可以专读一书”。他总结“博”与“精”说:“理想中的学者,既能博大,又能精深。精深的方面,是他的专门学问。博大的方面,是他的旁搜博览。博大要几乎无所不知,精深要几乎唯他独尊,无人能及。”所论极为精辟、简要。朱光潜先生在《谈读书》中道:“……不能通就不能专,不能博就不能约。先博而后守约,这是治任何学问所必守的程序。我们只看学术史,凡是在某一科学问有大成就的人,都必定于其它科学问有深广的基础。”可见,唯有先求博大,方能最终精深,先“博”后“约”是大学者论读书治学的通识。

大学之道,首在其大。鲁迅先生给考入清华大学中文系的许世瑛开的一个书单是:《唐诗纪事》、《唐才子传》、《历代名人年谱》、《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汉三国晋南北朝诗》、《少室山房笔丛》、《四库全书简明目录》、《世说新语》、《唐摭言》、《抱朴子外篇》、《论衡》、《今世说》。这十二种书中,有总集,有笔记,有诗话,有传记,有哲学,有年谱,有书目等,真正是不拘一格,由此可见鲁迅先生指导读书治学的独到眼光。我想鲁迅的书单,即使对于半个世纪后的大学生来说,仍然具有极强的指导价值。

文史哲不分家,是古代治学之道。古代学术大师们往往是由小学人经学,然后又由经学人史学、子学,并兼及文学艺术,其学术成就也常常是横贯经史子集,非某一个领域所能限制。在现代学者中,将博大与精深发挥到极致的,钱钟书先生是典型中的典型。如其《管锥编》共梳理《周易正义》、《毛诗正义》、《左转正义》、《史记会注考证》、《老子王弼注》、《列子张湛注》、《焦氏易林》、《楚辞洪兴祖补注》、《太平广记》、《全上古秦汉三国六朝文》十部古籍。此外,赵一凡还总结出此书共涉猎英、法、德、拉丁、意大利、西班牙等外文书籍二千余种,其中议论则兼及文、史、哲、社会、政治、心理、语言、考古、民俗等十余门学科。(《课后提示:钱钟书的通学方法》)由此可见其阅读面广博之惊世骇俗。其博学不仅古今打通,而且中外打通,真可谓前无古人。钱钟书先生读书治学的意识与方法,对于当代学者来说更有现实的指导意义。改革开放三十余年的现代中国,要求学者读书治学不仅要面对中国,还要面向世界。以后想做真正有所成就的大学者,其读书不仅要精通传统经史子集四部,还要涉及外国文化,以求融汇中外,打通古今。也正因如此,杨义先生在钱钟书读书治学的启示之下,在《古今贯通方法论》的讲演中提出中国学术应该具体包含“三四之学”:传统的按经史子集排列的“四库之学”;与“四库之学”相对的存在于民间的“四野之学”;由于西学东渐而传人的“四洋之学”。如此,方能求得文学研究的古今贯通,使学术研究体现出“能大始贯”、“有识方贯”、“知性求贯”的文化原则。这个议论极有见地,为我们新时代的学术发展指明了方向。当然,这个目标也很是高远,可能很少有人能最终达到这个标准,但在思想上必须有这个意识,因为这是时代赋予我们的使命与责任。青年学子在读书治学上讲求“博学”。是责无旁贷的。

专业精读是必须的,而学术视野则是非常必要的,那么,对于主要从事基础阅读的大学生来说,应该如何具体处理“博”与“约”这组矛盾呢?根据大学生的阅读实际,笔者以为要遵循一个主要原则,那就是阅读要以“约”为主体,以“博”为拓展,换言之,“约”读中要能体现出“博”观来。

从学术研究的视角看,学子们大学期间的阅读主要是一个固本培元、夯实基础的阶段。因此,通过阅读构建一个合理的知识结构尤为重要。比较可行的办法是,从不同学科或专业选取几部最为基础的经典著作精读。烂熟于胸,这样就为以后的学术研究打下了很好的底子。此乃精读中又涵博观之意。如著名学者程千帆先生曾论治学道:

要熟读几部书,打下根底。黄季刚先生主要在八部书上下功夫:《说文》、《尔雅》、《广韵》、《诗经》、《周礼》、《汉书》、《文选》、《文心雕龙》,每部书都非常熟读。触类旁通,就成为一代大师。八部书在数量上并不多,但这八部书却又分别涉及文字、音韵、训诂、历史、经学、文学等多种学科,则又是典型的“约”中有“博”。黄侃先生后来能在小学、文学、文学理论等领域取得卓绝的成就,与他年轻时熟读这八部书打下坚实的根基不无关系。

程千帆先生又说道:汉以前的群经子史,是中国古代一切学术的源头。研究古典文学的人如果对这样一些经典毫无了解,对在这样一些经典哺育之下成长起来的作家作品,也就很难懂透。可见,汉代之前典籍,不论是文、是史、是哲,皆是学习中的重中之重,因为它们是中国学术的源头。通读并熟悉汉代以前的典籍,是程先生在南京大学对所带古代文学专业博士生的读书要求,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博”了,但这“博”中仍然体现出一个“约”字,因为汉代之前的典籍并不是很多。当然,对于本科生来说,暂时还没有时间去这么读,但是却要从本科起就要有这种读书的眼光、意识与胸襟。这大概就是严羽所谓的“入门须正,立志须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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