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巧实力外交战略的实质分析

【内容摘要】奥巴马巧实力外交战略（下简称巧实力外交战略）是奥巴马政府为了缓和国内矛盾、摆脱国际困境而提出的一项外交战略。它是在综合运用硬实力与软实力的基础上，巧妙地将美国对外政策的各种手段结合起来。其实质是维护美国的国家利益和美国的领导地位。包括在相互依存的格局中实现制度霸权；有效运用软实力，谋求美国对外行为的合法性；放弃单边主义外交方式，注重多边合作；修复美国国际形象，突破面临的外交困境。该战略对我国的外交实践和理论发展有深刻的启示意义。

【关 键 词】美国霸权 巧实力 外交战略 实质

2012年是美国总统大选年，综合分析四年来奥巴马政府的外交政策，我们可以清晰的发现，自从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后，为修复因小布什总统先发制人的单边主义的对外政策而遭受损害的美国国家形象，实施并维系美国霸权，新一届美国政府对外交战略作出了一定的调整。2009年，美国新任国务卿希拉里用“合作”和“巧实力”定义自己的外交，并将其定义为所谓的“巧实力外交战略”。希拉里声称美国外交必须使用“巧实力”政策，因为美国无法单独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面临的挑战，同时解决这些问题同样离不开美国。美国永远不放弃和平以及同敌人、朋友都进行接触的努力。由此巧实力外交战略出笼。

一、巧实力外交战略的含义及其形成

（一）巧实力概念的提出及厘定

美国学者苏珊尼·诺瑟2004年在《外交》杂志上提出巧实力概念。她认为巧实力是威尔逊、罗斯福奉行的自由国际主义的理论延伸，巧实力将经贸、外交、对外援助、价值观推广看作是与军事力量同等重要的维护国家利益的手段，并在外交实践中加以运用。苏珊尼·诺瑟由此而反对9.11之后美国新保守主义实行侵略性的单边主义战略。她声称“美国必须实行这样一种外交政策，不仅能更有效地反击恐怖主义，而且能走的更远，通过灵活地运用各种力量，在一个稳定的盟友、机构和框架中促进美国利益”，“必须设定一种进程，组合所有力量资源，然后坚定务实地应对挑战、捕捉机遇，这种政策将平息美国公众的不安，综合缺乏协调的政府部门，在全球实现美国的目标”。[1]（p131）。之后，哈佛大学教授约瑟夫·奈在《外交政策》杂志发表《重新思考软实力》一文，提出美国必须将由军事实力和经济实力构成的“硬实力”和社会制度、价值观和意识形态等所组成的“软实力”有效地加以结合并使其成功转化为“巧实力”，变革美国的对外战略。这种将硬实力和软实力有效结合并使之成功转化为“巧实力”的战略，能使美国的对外战略更加符合美国利益最大化的要求。2007年，约瑟夫·奈与前国务卿阿米蒂奇共同领导的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CSIS）巧实力委员会发表题为《一个更灵巧、更安全的美国》的报告。报告主张美国政府（无论是执政还是共和党执政）应该在外交战略和外交实践当中通过正确运用巧实力，来确保并延长美国的霸权优势。

所谓巧实力外交战略，是指在综合运用硬实力与软实力的基础上，通过巧妙地将美国对外政策的各种手段和方法结合起来的途径，改变美国过去过度依靠硬实力而忽视软实力的做法，并使之成为对外政策和行为的指导原则和对外战略。

巧实力外交战略巧在以下几点：第一，巧妙地将硬实力和软实力结合起来，作为维护国家利益的手段和方式。在软实力与硬实力之间的选择上不应厚此薄彼，改变过去小布什政府过度依仗超强硬实力维护国家利益的做法。第二，巧实力外交战略巧在政策的有所选择。在实际操作中，21世纪的美国在军事能力、经济规模以及国际议程的确定方面都具有无可比拟的优越性。这很容易使美国在外交政策选择上陷入单边主义以及对于国家利益的狭隘追求，只想加强在军事等硬实力方面的投入和预算支出在一切政策层面来确保自身的实力的绝对性，然而这只会增加利益攸关国家在非对称的国际格局中对于美国的反感。相反，美国在政策的选择上放弃其之前以绝对实力追求绝对安全的观念，他国受到的威胁和必须对其作出制衡的感觉就会减少。因为其他国家对于美国的行为始终抱有一种期望的态度，它们乐意看到美国以身作则，但是美国一旦为追求狭隘国家利益而致全球需要于不顾时，其他国家对于美国的尊重将容易转化成蔑视和失望。

（二）巧实力外交战略形成的背景因素

根据肯尼思·沃尔兹在《人、国家和战争》一书中提及的层次分析法，即将分析国际问题的三个意象（image）或角度定义为：国际系统因素、国家内部因素以及决策者个人因素。本文拟从以上三个层次来分析巧实力外交战略形成的背景因素。

第一，从国际体系层次看，在国际力量对比中，美国的实力相对下降，这促使美国在维护霸权地位的前提下寻求软实力等潜在力量的发挥，以达到利益的最大化。具体来说美国虽然仍然是唯一的超级大国，但相对实力逐渐下降。随着新兴经济体国家的发展，“它们在追求权力、地位和尊重，但不是通过现有国际体系，而是通过在体系内的发展来实现，只要这些新崛起国能融入现有国际体系，它们就有足够的动力来充当该体系中的‘负责人的利益攸关方（responsible state holders）’”。[2]（p225）同时欧元区的进一步联合和发展壮大，日本政治气候的进一步转化，使美国面临应对新兴大国崛起的紧迫感。正如伊曼纽尔·沃勒斯坦所说：“美国在未来世界中在世界事务中作为决定性力量将日益衰落，真正的问题不是美国的霸权地位是否在下降，而是美国能否找到一条体面的下降道路，对世界造成最小的损害，同时也给自己带来最小化的成本损失”。[3]（p16）

第二，从国家层次看，美国国内严峻的经济形势、小布什政府的单边主义外交倾向以及国内媒体舆论的变化是巧实力外交战略出台的国内背景因素。第一，始于美国的金融危机蔓延到全球，使美国和全球经济面临1931年大萧条以来的最严峻经济衰退形势。具体表现为贸易逆差扩大、失业率上升、投资外流和外债居高不下等等。第二，“布什主义”成为美国单边主义的核心概念，它依赖于先发制人和积极防御战略。其实质是过度依赖美国的绝对实力追求美国的绝对安全。在外交实践当中，它忽视国际法及其它国际准则，破坏了平等原则，引起了国际社会的普遍反感。第三，巧实力外交战略的出台在一定程度上是为适应国内媒体舆论的变化。媒体以市场为导向、通过商业的运作来左右舆论，从而影响选民对于国家外交政策的认知。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美国国内面临严峻的经济形势，加之美国深陷阿富汗、伊拉克战争之中，美国国内媒体舆论对于布什政府所执行的先发制人战略的可行性提出疑问和批评。奥巴马政府逐渐放弃了小布什政府依仗绝对实力追求绝对安全的先发制人战略，试图通过“外交”、“发展”与“合作”谋求国际环境的改善，最终想巧妙运用硬实力以及软实力以维护美国国家核心利益。

第三，从美国决策者层次看，奥巴马总统以非洲裔身份当选美国总统，他有亚非美三洲的血缘和亲缘关系，而且在肯尼亚、印度尼西亚等国生活和学习过。基于丰富的生活经历、多元的人生履历以及相信合作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促使奥巴马及其政府团队在外交领域主张以“合作”、“倾听”处理与欧盟及其他新兴经济体国家之间的关系。同时认识到美国国家威胁的多元性，放弃了小布什政府反恐优先的单一的对外政策。

二、巧实力外交战略的实质

通过对奥巴马政府四年来在外交领域的实践的分析，巧实力外交战略的实质是试图通过谋求霸权方式的改变，实施并维系美国霸权和维护美国国家核心利益，并通过提供全球公共物品，充当世界的领导者和组织者。其目的并不是为了放弃美国固有的在相关国际机制中的领导地位，而是通过软实力与硬实力的巧妙结合，更多的采取“外交”、“发展”等柔性手段的应用，确立其在国际社会行为的合法性；充分发掘美国外交政策工具中的所有手段和方法并巧妙应用以维护美国的国家利益；维系美国领导的联盟体系和美国霸权。

（一）在相互依存的国际格局中，实现制度霸权

“‘相互依存’指的是一个体系中的的行为者或者事件的相互影响的情势”。[4]（p236）相互依存本身并没有性质的区分，而更多的体现为相互依存程度的大小。

根据约瑟夫·奈关于相互依存的理解，我们可以对相互依存做出清晰的界定。它包含四个方面的含义：根源、收益、相对成本以及对称性。从根源角度分析，相互依存既可以产生于自然界物质现象，也可以产生于经济、政治、认知等社会现象；从相互依存的收益来讲，相互依存的收益在一般情况下被分为“零和”（zero sum）与“非零和”（nonzero sum）两种类型。零和状态下，你之所得即为我之所失。反之，在正和情况下，大家都会受益。在负和的情况下，大家都受损；从相互依存的成本来看，我们一般依据“敏感性”与“脆弱性”对其进行划分。敏感性指的是体系中一方的变化在多大程度上、多长时间内会引起另一方的反应。脆弱性指的则是改变相互依存体系的相对成本；从相互依存的对称性来看，一方对另一方的依赖程度的大小经常被用来当作衡量权力大小的依据。在相互依赖模式中几乎不存在对等的相互依赖以及绝对性的依赖情况的出现，最普遍的情况是依赖的非对称性。

根据相互依存现象的根源以及敏感性、脆弱性分析，金融危机后的美国与世界主要大国之间在政治、经济、社会之间的相互依存关系更加密切。其国内的变化会对其他国家和国际形势的情形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反之亦然，即其他国家国内政策和行为的变化以及事件的发生都会对美国有或多或少的影响。简言之，即国内政治经济的国际化和国际政治经济的国内化趋势日益加强。只是在程度上存在大小的区别，即敏感性与脆弱性存在不同。就其现实追求来看，大多数国家都在追求减小或在一定程度上减弱自身的脆弱性。因为脆弱性小的国家往往能占据主导权。

根据其收益来分析，在存在非零和博弈和正和博弈的情况下，国际格局中的各行为体在较多情况下会采取合作的姿态去关注相对收益或绝对收益。“现在的问题是当前美国与世界其他主要大国之间相互依赖逐渐发展，超出了国家的控制的能力。一些分析家认为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美国作为保护者地位的衰退所致，由于不断增加的政府赤字和国际债务，美国已经丧失了对国际金融的控制权，受自身经济情况的限制，美国难以满足新建立的东欧民主国家的需求，解决第三世界的债务，甚至支付海湾战争的费用”[5]（p398）。美国奥巴马政府选择巧实力外交战略来应对其面对的困境也理所应当。

美国学者Jacob J.Lew.就曾指出国际格局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巨大变化体现出现代国家间关系的突出特点，即相互依赖的加深。针对金融危机、气候变化、军备控制以及恐怖主义等各种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传统意义上的军事力量以及国家边界已经无法起到足够的作用。在这种情况下，需要动员文化以及价值观等西方传统价值观来实现全球安全和繁荣。

此外，国际制度在很大程度上有助于实现与维护美国制度霸权，减少因相对实力下降和国内金融危机对美国霸权地位的冲击。

国际制度是指“在国际关系特定领域里行为体愿望汇聚而形成的一整套明示或暗示的原则、规范、规则和决策程序，或有关国际关系特定问题领域的政府间建立的有明确规则的制度”。[6]（p4）

在国际关系变化过程中，国际制度可以促进并维持一定的国际合作，即通过减少或增加国家之间的交易成本和可靠信息，增加一方不合作的成本，使双方因合作获益的期望值趋同，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促成国际合作。从而使美国在国际力量对比发生变化和相对实力下降的前提下以取得体制规定的采取措施的合法性，维护美国国家核心利益以及防止挑战美国领导地位的大国的崛起。也就是说国际制度其实是一种规范性安排，通过为脆弱的国际关系制定规则、制度，来达到增加国家间信任的目的。

国际制度实际上是为了解决如何应对后美国世界而提出来的。美国通过充分利用现有国际制度可以降低交易成本，减少不确定性及提供指导原则。这种制度性的霸权有助于美国在实力相对下降的情况下通过谋求霸权方式的转变维护国家核心利益，维护美国国际领导地位和绝对优势，强化美国领导的联盟体系及防止挑战美国领导地位的大国的崛起。最终维护美国在全球议程设置、塑造共识以及在所在联盟中的领导地位和能力。美国学者苏珊尼·诺瑟指出“国际制度有助于扩展美国的价值观，反过来又培养了世界对美国产品的依赖。贸易提升了美国的政治影响，而政治影响帮助美国进一步扩展其价值观。自由国际主义从越南战争开始衰落，克林顿总统试图加以复兴，但布什政府却引发了美国力量削弱的恶性循环”。[7]

对此，问题不在于美国是否能够发挥领导作用，而在于美国将如何发挥领导作用。美国在世界范围内进一步孤立伊斯兰激进势力和以非国家形式存在的国际恐怖组织和，并以非对称型思维应对非对称的实力差异。美国希望采取孤立的措施，打击所谓的“无赖国家”——朝鲜、伊朗等，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在反恐斗争及其他国际议程方面需要欧洲、中、俄、印等国家及国际组织的合作，表现出一定的多边主义姿态。虽然多边主义内在地包含着协商、合作甚至妥协，意味着通过设置议程和建立联盟的方式行使权力，如果不能达成共识，美国随时会采取单边主义。

（二）有效运用软实力，谋求美国对外行为的合法性

约瑟夫·奈曾说硬实力和软实力同时都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提出美国不应在使用硬实力的时候削弱自身的软实力。关于硬实力和软实力的确定，哈佛大学教授约瑟夫·奈在《硬权力与软权力》一书中曾将软实力定义为：“当一个国家使得其他国家以其预期目标为目标时的同化权力”。[8]（p97）奈认为软实力包括国家的凝聚力、文化被普遍认同的程度和参与国际机构的程度等等。同时，约瑟夫·奈认为硬实力在国际关系格局中意味着权力、地位和话语权的差异。但是，在国际关系中通过设定政治议程来吸引别的国家和非国家行为体，要比单纯使用硬实力成本要小得多，相反收益却大得多。

合法性意味着国家在国际事务议事日程、联盟体系、话语权及国际社会的号召力上的吸引力及其权力的大小。美国虽然拥有在WTO、WB、IMF及其他国际组织和国际机制中的议程设置能力及一定合法性。但美国的单边主义行为冲击了美欧大西洋联盟的稳固并且从未认识到美国合法性的实际价值。它将自身狭隘国家利益建立在国际社会议程之上的行为招致了普遍反感。

在外交实践当中，美国试图通过对国家综合实力的巧妙的运用，通过发挥软实力的优势来增加美国对外行为的吸引力，同时减少相应的阻力。从而实现以低成本、高收益确立美国在国际事务中的行为的合法性。

（三）放弃单边主义外交方式，注重多边合作

小布什政府的外交政策模式非常简单和缺乏理性思维。小布什政府执政8年中，相继提出“邪恶轴心”论、“非友即敌”的反恐论和先发制人战略。其理论和战略强调军事力量在一个国家对外政策中的作用，裸地将美国国家利益置于国际事务的中心。9·11事件后，布什政府相继发动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结果深陷其中。在大多数欧洲国家，甚至有些人把美国视为对世界和平的最大威胁。从《联合国海洋法》到《京都议定书》，从《生物多样性公约》到对古巴等国家实施的贸易禁运。美国的这种无所不在的单边主义政策正在逐渐蚕食美国国际形象和各国在9.11事件后对于美国道义上的支持。

国际关系中，博弈是指在一定的条件下，行为体选择实施一定的行为并取得相应结果的过程。博弈的前提假设是博弈双方是自私、理性的行为体，其战略是根据理性的判断得到的“最大化—最小化”原则，即自身收益的最大化和行为损失的最小化。但是正是这种个体的理导致了集体的非理，出现了双方之间的博弈无法达到一种帕累托最优解（双方都可以充分得益的结果）。然而双方得益的结果是双方合作的基础。

在美国处于国家关系格局中一超地位的前提下，加之存在小布什政府单边主义外交政策的失误，奥巴马政府只能通过巧实力外交战略实现美国国家利益，重振美国的世界领导地位。放弃单边主义，注重多边合作是奥巴马政府必然的选择。

（四）修复美国国际形象，突破外交困境

9·11事件表明，许多人的直接反应是对于美国所表示的同情。但是一年之后，这种同情转变成了愤怒。9·11事件之后，小布什政府依据其绝对优势地位追求所谓的绝对安全，奉行单边主义的强权政治，以先发制人战略为原则，发动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此外，在关塔那摩监狱问题处理上严重损害了西方国家所谓的“民主”、“人权”以及“自由”信念，使美国国家形象在国际社会中严重受损。美国试图通过巧实力外交战略的运用修复美国国际形象，突破所面临的外交困境。

第一，维护传统的美欧跨大西洋联盟关系

奥巴马政府改变小布什政府对跨大西洋联盟的忽视，恢复与传统盟友的信任与合作。为了修复国际形象，第45届慕尼黑安全会议上美国第一次以副总统率团的高规格出席，副总统拜登表示奥巴马政府将与欧盟及世界其他国家建立相互关系的新基调，同时与布什政府外交政策划清界限，而保持与世界各国之间的接触和磋商。另外还表示美国将支持欧盟为维护地区和平与稳定所做的努力，支持北约增进与欧盟之间的紧密关系。

第二，减少美国与伊斯兰世界的分歧

奥巴马政府表示不与伊斯兰世界为敌，同时划清伊斯兰激进势力与其他派别的关系，利用对话而不是威胁解决分歧和不信任。奥巴马声称在中东问题必须具有综合全面的战略以及在必要时牺牲以色列利益的勇气。奥巴马上台首访土耳其，接受伊斯兰媒体的采访并在埃及开罗大学发表演说，减少伊斯兰世界与美国社会的分歧和不信任。

第三，妥善处理美国与少数发展中大国关系

在美俄关系方面，巧实力外交战略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美俄紧张关系，缓解了相互之间因“安全困境”所导致的互不信任。使双方在核恐怖均衡下寻求以合作的态度解决双方之间的分歧，从而改善与俄罗斯的关系。美国在削减战略武器谈判、北约东扩问题以及东欧布置反导系统方面表示出灵活性，最终为其外交政策的确定和实施留有更多的回旋余地和空间。

在中美双边关系中，美国在当前的国际情形下将美中关系定格为21世纪最重要的双边关系。美国认为中国是国际事务中的重要角色，美中应发展积极、全面、合作的新型关系，坦诚解决彼此之间的分歧。美国巨额的国际债务、过大的反恐战争战线以及严重的次贷危机导致国家总体实力相对下降和盟国离心倾向日益增加，这使的奥巴马认识到中美努力采取合作是明智的。

三、巧实力外交战略对国际关系的影响

巧实力外交战略的实施与应用，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美国的外部困境。巧实力外交战略对国际关系的影响既体现短期内，同时在美国外交实践中具有长期的影响。

巧实力外交战略在短期内有效地减少了美国社会与伊斯兰世界的分期与误解，改善了美国在伊斯兰世界中的形象。它主要通过外交手段的应用解决巴以分歧，通过全方位手段扭转美国在该地的不利处境。在中亚及南亚地区，则以经济合作方式加强对中亚以及南亚的影响，从而巩固美国在该地区的所谓的民主改造的成果。巧实力外交战略缓和了跨大西洋联盟因小布什单边主义政策所导致的相互之间的离心倾向，在一些利益分歧上达成了妥协以及增强了双方在全球气候变暖、金融危机及在伊朗、朝鲜核危机等问题上的相互理解。巧实力外交战略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美俄关系，促进了相互之间因“安全困境”所导致的互不信任。它使双方在核恐怖均衡下寻求以一种合作的态度解决双方之间的利益分歧，推动地区秩序的重构。同时，该战略使美国改善了在中国及其他发展中国家的国家形象和姿态，巧妙应对多元威胁。

从长远来看，通过谋求霸权方式的改变，巧实力外交战略的实施充分增强了美国软实力的影响及所谓自由、民主、人权在全球范围内的推广，广泛构建了以软实力为基础的以提供国际公共物品为手段的美国领导权的合法性。同时，促进了美国国家利益的再选择和再衡量，增强了美国就相关问题同其他国家的相互理解和相互信任。巧实力外交战略在一定程度、一定时期内，有助于缓解因国家综合实力在国际格局中的相对下降而对于美国霸权地位的冲击及对于美国民众自信心的影响。一定时期内，有助于维护美国在话语、机制方面的领导权，使其他国家的崛起在美国可控的范围内进行，实现通过霸权方式的变化维系其霸权地位。

四、巧实力外交战略对中国的启示意义

新中国历来坚持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奉行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同世界各国建立平等、互利、合作的新型国家间关系。纵观巧实力战略的提出及其在外交政策领域的应用，可以发现巧实力外交战略其本质是通过谋求霸权方式的改变，维护美国霸权。通过对巧实力外交战略实质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该战略对于我国具有重要的启示性意义。

第一，有助于深化关于国家软实力在我国国家综合国力中的地位和重要作用的认识，在充分增强国家硬实力（军队、基础设施、工业水平等）的基础上，实现国家硬实力和国家软实力发展的有机结合。对国家软实力的重视不仅能够有力的促进中国国家软科学的发展与进步，同时有助于在外交实践当中实现软实力、硬实力作用发挥的巧妙结合。从而，使之更好的服务于我国的国家利益，实现国家利益最大化和自我行为损失的最小化。同时，通过巧实力外交战略当中的软实力因素来改善一个国家在国际关系中的形象远比通过硬实力容易。对于当前改善我国的外交环境，妥善解决南海争端以及同相关陆地接壤国家的领土争议问题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第二，对巧实力外交战略所强调的制度话语权的借鉴，通过充分发挥制度建构的优势，来进一步增加国家对外行为的合法性。有助于增强我国在国际机制、国际制度以及国际组织中的对外行为的制度优势，从而通过制度性的改变来维护国家利益。

第三，通过对巧实力外交战略实质的分析，我们更进一步认清了巧实力外交战略旨在维护美国单极霸权的本质内涵。巧实力外交战略作为奥巴马政府的新的外交战略，它本身是为了维护美国霸权地位以及美国在国际机制当中的话语权。反观在相互依存的国际格局中，中国作为负责任的利益攸关方，同时作为一个发展中的新兴经济体。中国的外交战略和处理问题的态度，对于国际关系具有重要的影响和意义。中国的外交战略中一贯坚持多边合作以及互利共赢的外交理念。这必然决定了中国会在促进国际关系民主化、建立新型国家间关系以及反对单级霸权、促进国际多边合作等方面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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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美]法里德·扎卡利亚.后美国世界[M].北京：中信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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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Robert Keohane.International Institutions And State Power：Essays In International Theory[M].Boulder：Westview Press，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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